真龍族太子登山沒有除了太安山的一位道人和一位披著道袍卻不是道人讀書人來迎接,再也沒有表現出半點刻意迎合討好的意思。


    這倒是讓紫虞真君高看一眼。


    太安山雖說是最近崛起新勢力可山上靈廟古觀一點也不少,單是主峰從山腳到山腰林林總總就有三十幾座,讓龍逆驚歎不已。


    “遺樂道長那座是叫什麽。”紫虞真君指著一座與太安山大小相仿,卻被綠意覆蓋不見一出人工建造痕跡的荒山。


    遺樂回望一樣,不覺無奈介紹道:“此山明為‘玄都’是我二師兄的府邸所在。”


    龍逆不解:“那為何不在玄都山上建些宮廟,非要都擠在這太安山上”


    一旁薑子望掩嘴一笑。


    “這山早已歸屬了我二師兄,說是夜便方便,不讓旁人在山上開宗立派建立道觀,師尊對他也沒法子,就由著他來了。”對於這太安山上人盡皆知的事,遺樂倒是沒有刻意隱瞞。


    “二先生是個妙人,兩位見過了就會明白。”薑子望打了個太極,將話引開:“兩位請。”


    四人繼續登山。


    遺樂將龍逆和紫虞真君帶到在一座名為三才宮的院落後才停下。


    “兩位若是還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稍後會有人帶兩位赴宴的。”遺樂打了個稽首帶著薑子望離開,如今山上事多,基本都是由遺樂操持,實在耽誤不得。


    “三才”紫虞真君點點頭:“這仙家確實不俗。”


    龍逆虛心請教:“師尊何解”


    “三才者天、地、人。”


    “王者,三橫天、地、人,一豎通三元便為王。”龍逆隨口接下。


    “你這典籍倒是被的熟絡。”紫虞真君一把推開朱紅色的大門,入目的牌匾上果然有一個大大的元字。


    從三才宮離開,遺樂、薑子望繼續登山。


    “老六,老六…”突然一陣熟悉刺耳的呼喊聲傳入兩人耳朵裏。


    遺樂瞬間變了臉色,僵硬的微微斜著頭,無奈道:“子望,我要是被纏上,今天就拖不了身了,明天肯定會被累死。”


    薑子望偏頭微微一笑:“麵對二先生,你都沒轍,我能有什麽辦法。”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遺樂的臉色也越發古怪:“我那張‘雨醉帖’送你了。”


    薑子望歎了口氣:“咱們這麽些年的交情,兄弟我怎麽可能不幫你。”說著轉過身子直麵太安山第一妙人,同時身體後傾小聲提醒道:“晚上我去你哪裏去拿。”


    “……”遺樂搖了搖頭,快步離開。


    “老六怎麽走了。”太安山二先生跑過來:“老六,你別跑啊,咱們手談一局,要是我輸了,我幫你幹活。”


    薑子望趕緊攔下這個瘋瘋癲癲邋邋遢遢不像道士的道士:“二先生,二先生。”


    衣著最普通的青色道袍,頭發明顯沒有打理隻是隨意紮上的無良道士,撇了一眼山上常客薑子望:“我又不跟你手談,你攔我幹嘛。”


    薑子望不敢鬆開太安山二先生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讓他給溜了,隻能細細引導:“二先生現在太安山的忙的很,除了我沒人有空跟你手談一局。”


    自知必輸的二先生不想丟這個沒必要丟的臉,止住想繼續前進的步伐,不屑道:“你先贏了我那幅林如龍的真跡,再說跟我手談的事。”


    薑子望隻能苦笑:“二先生,再這裏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出去走走”


    “走什麽,我要是能出昆侖墟還來這裏玩”


    薑子望搖搖頭:“昆侖墟仙洲何其大,又不是隻有太安山這一座山峰,聽說三先生在昆侖墟山門下負責引渡,你可以去哪裏逛逛,到時候和三先生一塊回來,絕對誤不了正事。”


    “嗬嗬…”二先生冷笑幾聲,斜眼瞧著這個被人稱做天下道德林探花郎。


    “混元霹靂孫單,前幾日去了昆侖墟…”薑子望說出了一條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內幕消息。


    二先生偏偏著頭,掏著耳朵“我知道。”


    對此沒有半點驚訝的薑子望,主動鬆開了二先生的衣角,問道:“二先生你就不好奇,孫單為何要在晚上急匆匆的去昆侖墟山門嗎”


    “不好奇。”油鹽不進的二先生嗬嗬一笑,繞開薑子望就跑。


    眼疾手快的薑子望連忙一把抓住太安山上最難對付的二先生,將他重新拉回自己的身邊,輕聲提醒道:“有個魔頭要來赴宴的消息二先生應該也早就知道了,怎麽就沒把這兩件事往一塊想那”


    二先生一機靈,回過頭看著薑子望:“要是那魔頭來了我就把林如龍的那幅真跡送你。”


    同時還不忘熱心的提醒:“要是我發現你騙我,我一定會去雲夢大澤好好玩耍一番的。”


    說完二先生淩空起步,乘風離開太安山。


    太安山上的許多道士抬頭看了一眼後,就按下已經出竅大半的法寶,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這才多大點事,比起二先生以前的過往簡直不能太尋常了。


    一些早早到了太安山的訪客,不免有些不滿,還沒上山時就專門有人打過招呼上山不許隨便淩空,轉過頭來他們自己人倒是飛的挺歡快。


    一些身邊有道童的訪客問那人說誰,嚇的一些道童連忙提醒不要再太安山上輕易討論這個,要是沒人聽見還好,萬一被他聽見了保準你十幾天都不得安寧。


    二先生一離開,遺樂就從一旁鑽了出來,善意的詢問道:“你就這麽確定那魔頭能安然無恙的到這裏”


    薑子望無奈一笑:“不確定啊”


    “那你完了。”遺樂深表同情的拍了拍薑子望的肩膀:“可憐了我那張‘雨醉貼’剛送出去就得收回了啊。”


    薑子望哪裏肯讓半步“十方亭那邊的消息你不知道”


    “知道啊,五雷天官雖說與魔頭同歸於盡,可也將那魔頭打入了十方亭荒崖亂葬崗。”


    薑子望搖搖頭:“雖說五雷天官已是身魂腐朽,可你認為他五雷天官想要誅殺一個無名之魔也得拚個同歸於盡才行”


    從未認真關心過這件事的遺樂被這一句砸醒。


    “我也是在賭,要是贏了,一副林如龍的真跡,一張‘雨醉貼’那可是大賺。到時候讓咱們學宮的右大祭酒王德銘那隻老鐵公雞想瞧這麽也得從自個身上拔下來幾根羽毛。”


    “可你要是輸了,名聲掃地,是大虧。”咽不下這口氣的遺樂,憤憤不已。


    薑子望拍了一下遺樂的肩膀:“沐王府的小侯爺還沒來那,就這幾天的事。”


    遺樂皺著眉頭,疑惑不已:“那魔頭在沐王府的船上”


    “我什麽都沒說。啥也不知道。”薑子望舉手投降,側著身繞過遺樂。


    昆侖墟仙洲與其說是一座大洲,倒不如說一座高原更為貼切。


    傳說昆侖墟洲本是上古時代的中央撐天巨柱,據說不周山倒坍後,一場天災也將無限接近蒼穹的昆侖大山給生生削去大半,如今隻留下一個底座,也就是如今的昆侖墟。


    太安山居昆侖墟中央偏北,太安山的二先生一路乘風,沒有停歇的趕了一天的路才到昆侖墟的正門前。


    二先生剛剛到了自家山門,就被兩位道人逼停,同時質問道:“你是是在那裏修仙問道的敢上這裏來”


    如今正逢大會,幾乎所有仙家宗字頭的支脈都趕到了太安山,必要的詢問也是屬正常。


    向來不拘小節的二先生,對著不知小了自己多少輩的‘小輩’打了個稽首:“小道玄都山人氏,道號虛空。”


    “玄都山太安山旁邊的玄都山”那名道士疑惑道。


    二先生點點頭:“兩位是在哪裏訪仙問道”


    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兩名道人在聽說眼前這個道士是昆侖墟仙州的本土道士後小心陪笑道:“回仙長,我們是混元山孫單道長門下的護法長老。”


    “混元山”自報姓名的二先生點點頭:“你們怎麽在這裏,太安山的人那”


    “太安山的諸位道兄都是負責接待貴客的,這種巡邏的小事那裏需要他們親自分神操勞。”


    在那些外地道士看了在昆侖墟仙祖是仙祖的道場,那麽凡事能日日都能見到仙祖真容的昆侖墟的道士要比他們這些外地的修士高上一節,雖說仙祖公布道門名冊時曾說道門仙家隻排輩分不論出身,可真落到了根上更多的還是無用功,前些日子一位剛到太安山的幾千年歲的老道士跟一位年齡不到十歲的小道童問路居然稱人家為道兄,這種弊病可不是誰一句兩句就能解決的,要想解開昆侖墟仙州以外的道士心裏那個小疙瘩隻能靠時間慢慢去消磨,得靠太安山的小道士慢慢走出昆侖墟仙洲去外麵開宗立派,然後再過上的幾千一萬年的歲月就自然而然的解決了,這是這位太安山的二先生給出的法子。


    本名殷虛天的太安山二先生不以為然的瞅了一眼兩人身後就有七八人,這樣的訓練對外殷虛天目光所及就有五支近百人的隊伍了,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自己那位居住在太安山山腳小蓮花觀裏自己名義上的師叔的謀劃,上百人的隊伍倒是大手筆啊:“孫單道長可在”


    聽到這句話兩個混元山的道人一合計,覺得還是請出孫單比較好,其中一人謙卑低首:“仙長稍後,小道這就去稟報。”說罷匆匆離開。


    另一人引路將殷虛天請入一座小型行宮。


    近幾日一直守護在昆侖墟山門的孫單聽到來人報後也是一臉疑惑


    一旁駐目眺望萬裏山海的太安山三先生淩汐回過頭來問:“孫道長何事”


    孫單連忙低頭回答:“回三先生的話,有玄都山的人來訪。”


    “玄都山”淩汐撇頭一愣,想起來那個向來不安分的師兄,最後僵著說道:“你去解決吧,我走不開。”


    “是。”孫單帶著那人連忙離開。


    “掌門,那個叫殷虛天的有些來頭啊,看樣子三先生都跟他交情不淺。”混元山執法長老,想起了那人的一臉嫌棄:“就是那裝扮實在……”


    孫單一路無話隻是匆匆趕路,臉上有些陰晴不定。


    在那座會客殿前,孫單深呼了一口氣才進殿。


    一進會客殿,入眼的就是那個極其邋遢的青衫道人,孫單又不是傻子,還不至於跟那剛剛入門的小童一樣需要靠分辨道袍的顏色來分地位的高低。真正的山上怪人多的是,要是一個個分過去,混元山也輪不得他孫單去坐了。


    “道兄可是殷道兄”


    殿上主座,那位玄都山的邋遢道人等得實在無聊就趴在文案上,將一片草芥丟到茶水裏當船看,聽到有人來輕聲細語不知是自問還是他問:“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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