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美女。”霓千禧剛剛上台褚師山河的一手負後一手抱腹對著這位來天鳳族的美女微微彎腰致敬。


    台下沐英狠狠摸了一把臉,這是哪個無良魔頭開玩笑吧。


    他身邊的邪靈族的小丫頭理順了自己的頭發,眼神戲虐的瞧著台上,心湖揚起一絲波瀾,一個與楚昕素一般無二的淡藍色點綴著無數金星芒的透明小人盤膝坐在心湖上托著臉傻笑。


    同樣是一陣漣漪泛起,一個與白衣透明的‘楚狂人’驟然出現,站在楚昕素身前。


    楚狂人不姓楚,他本名陸通,至於楚姓也隻是在邪靈族亮出十份名單後,世人對陸通的狂妄的嘲諷,隻是他們沒想到楚狂人這個名號貌似還不足以完全描述陸通的狂妄。


    當然楚昕素在成為邪靈族聖女前也不姓楚,而是姓公孫,公孫昕素。隨母姓。


    至於楚姓,邪靈海又稱楚地,曆代也隻有邪靈族的聖女才能姓楚。


    陸通慢慢坐下,理楚昕素隻有半個身子的距離,隻有與自己的妹妹獨處的時候,世上那個生人勿近膽敢挑戰天下所有青年高手的冷血狂徒才會無比鬆弛。


    “決定了”


    “嗯。”楚昕素報著雙腿,斜歪著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看著自己的哥哥:“怎麽舍不得我,我都這麽好心的不給你添亂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陸通剛要張嘴,卻被楚昕素直接給打斷:“別說廢話,安靜費拿出來。”


    “安靜費”大約猜出來這個安靜費是指的啥,陸通笑了笑手上多出了三顆黑珠子遞給楚昕素。


    “行啊,夠大方。”楚昕素接過三顆珠子,放在掌心仔細撥弄。


    “如果有需要,又聯係不上我,就用這個。”陸通又掏出一塊小巧玲瓏的玉牌交給楚昕素。


    “你要去哪裏。”隨手將三顆堪稱極品護身法寶的珠子丟進心湖,不再傻笑的楚昕素拿著那個明明不過不過兩指寬的狹小玉牌有些憂心。


    而楚狂人已經站前來了,目視著前方:“先去一趟南邊,再走一趟天擎峰,最後可能會回去閉關,誰知道呢。”陸通笑了笑。


    “不過你又什麽麻煩一定要通知我,無論我在那,在做什麽都會去找你的。”陸通身影淡化從楚昕素的心湖裏消散。


    等楚昕素回過神,抬頭望去,站在太安山上那顆老柳樹底下的人已經離開,說好的來這裏提前看看甲字名單上的幾位年輕高手,卻提前離開,畢竟還在這裏白白丟了個妹妹,很不好受吧。


    “你、你、你好。”霓千禧臉上發燙,有些羞澀。雖然明知他是魔族的人,可依舊難以遮掩心底的喜悅。


    褚師山河點點頭,回應道:“你好。”


    “要不我下去”霓千禧指了指台下。


    饒是自認為臉皮極厚的褚師山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樣不好吧”


    “那”


    還不等霓千禧說完,褚師山河就伸出了右手“我隻用這一個手,你隨意,咱們過過場子就好。”


    “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禮讓美女鬼才信。”回想到褚師山河這個無良魔頭能隱匿在一片滿是枯枝爛葉散布著惡臭的沼澤裏伏擊自己,殷虛天就沒好過,果然不出殷虛天所料,祭天台上有些禁製,比如台上有些交談隻要那人不故意運用靈力加持,就沒人聽的到台上的話,可惜殷虛天手持星盤還坐在蓮花台上想不聽到都難。


    對於蓮花台下的武鬥黑幕還有自己徒兒的憤憤之語,仙祖隻是笑笑僅此而已。


    大概也隻有仙祖這樣的師尊才能有太安山八子這樣的各具特色且極其優秀的弟子。


    弟子與魔族之人私交,這對於尋常甚至一些頂級的家族宗教來說是滅族毀教的大事,可對於立於山巔的仙祖來說卻是無關痛癢,那怕他是翼魔褚師家的嫡子。


    兒孫瑣事由他去。


    大概也正因為這個殷虛天才敢背對著自己的師尊說出些真心話,做個純粹的人,就像與太安山齊平的玄都山上隻有一座道觀一個道士,對於那句‘夜裏方便方便些’的搪塞之語,卻從未有人質疑過。隻是太安山的道士無論是上玄都山采藥還是練法修道都是白天去傍晚回從未有誰在玄都山上過過夜,生怕打擾了二先生夜裏出門方便。


    場上褚師山河將右手背負在背後,一手獨對霓千禧,這種過場子而且實力差距巨大的武鬥最沒意思,不過褚師山河還是跟霓千禧足足耗了百餘回合才‘勉強’將霓千禧逼下祭天台。


    當然褚師山河也可以一掌就分出勝負,隻是這樣對霓千禧這位早早就示好的善解人意的美女以後不太好,這一百回合下來不管台上多少人看出,可太安山外的人可不在乎,天鳳族霓千禧與魔頭大戰百餘回合,這就夠了,能夠各取所需才是合作的基礎。


    當然褚師山河是半點不在乎那點狗屁的名利,三年的欺辱再加上三年的摸爬滾打早就使當年的空有實力卻紈絝異常的玉公子清楚自己真正需要什麽。


    正如老頭子的那句話世間那有那麽多煩惱,都是自找煩惱罷了,天地之大一把刀也就足夠了。


    作為早已料到的變數,殷虛天沒有想到陸通這麽果斷,不參加比賽也就罷了人還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殷虛天隻能跳下蓮花台,這算是折了仙家的顏麵嗎殷虛天狠狠揉了揉脖子,先前早已定好了計策,要是陸通不願意出手他就代為出手三回合。此刻台子的那一側那位天鳳族的聖女已經登台。


    殷虛天擺擺手“就打三回合,咱也過過就行,不用下死手。”


    霓芊落自然不敢小瞧這個邋遢的道門修士,他可是不止一次的證實了不能被這個世道忽視的實力,不管殷虛天放在那個家族都是要當做中興之質培育的,可惜殷虛天早生了幾十近百萬年,要不然後世的仙家豈不是真的能做到與日月同輝的地步。


    “隻是三招”


    “隻是三招。”殷虛天又強調了一遍。


    霓芊落屈指一彈,便有一道火光激射而去,火光一分為二,兩道再化作三道,分別射向殷虛天的腳、腰和頭。對於霓芊落的試探殷虛天甩動鬆鬆垮垮的袖子將三道鳳凰真炎卷入其中。


    “第一招了。”


    不知殷虛天是在算著出手的次數還是在提醒霓芊落隻要兩次出招機會了。


    霓芊落隻是點點頭,至於她為何選擇會與真龍族三太子同樣自降身份來這太安山是因為有著同一個目的,除了之前紫虞真君親自試探過仙祖上三九境的真偽還有就是要親眼見識一下太安山青年一代的實力,畢竟一人可執祭天禮並不能與戰力掛鉤,先前那三道鳳凰真炎也隻不過是試探這位太安山二先生的敲門磚。


    隻是霓芊落沒想到殷虛天會這麽輕鬆的就破去了三道鳳凰真炎。


    “來吧,第二招,早打完早收工。”殷虛天甩動手臂將袖子卷裹在手臂上,果然困在半步王者境上的老油條的心腸最黑,朝著王者之路昂首挺胸的少年天才最是頭疼。


    霓芊落一步虛跨,竟然出現在殷虛天的身後,然後就是一掌拍向殷虛天的後心,極其刁鑽很辣。


    若是先前那三道可焚天下物的鳳凰真炎是敲門磚,那眼下這招鳳首回顧就是敲門山。


    邋遢道士殷虛天突然一個踉蹌搖搖晃晃向前走去,像是一片被颶風夾裹的葉子順風而行,雖然危險卻不能被颶風撕裂。


    無論霓芊落的那一掌怎麽推進,殷虛天的後心始終與霓芊落那致命一掌隔著一件衣衫的的距離,就像明明舉手就可以拿到的東西卻像是隔著一座天下。


    “第二招了。”靠著奇怪的步伐躲開了那招鳳首回顧的殷虛天,猛然前奔一步,扭回頭來,看著這位絕色女子。


    霓芊落笑著收了無果的右手,雖說先去那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半步王者慶老人已經當眾拿命試探過了這位二先生的實力了,可霓芊落既然領了王命就要再試探一次。


    “我已經先手兩次了,最後一招就請二先生開始吧。”


    殷虛天摸搓這一下脖子,毫不猶豫甚至沒有半點羞恥心“我投降。”


    殷虛天說的理直氣壯讓霓芊落沒有半點反駁的心思。總不至於人家投降了,你還要痛打落水狗吧。


    褚師山河瞅著被那位無良道士被噎的啞口無言的美女,痛打落水狗我會啊,這種街頭流氓鬥毆才會用的法子褚師山河這些年用過也被打過,深知這種套路的爽快。


    殷虛天一步飛越回到了蓮花台上,這草草開始幾乎與兒戲無異的武鬥會四強隻剩下最後一個了。南國小侯爺沐英對陣邪靈族靈女楚昕素,這場差不多才是讓殷虛天最感興趣的一場。


    通臂拳向大對陣有天人之稱的龍逆本就無異與雞蛋碰石頭毫無勝算,畢竟有些天賦永遠無法被人超越。


    霓千禧本無實力進入這個行列,不過鑽了仙家初立影響力缺失的空子,一些真正的青年高手還不願意來。其實殷虛天早就猜到霓千禧無力躋身青年武評正副榜後少不了一些家族宗教要編排仙家,殷虛天不在意,可山腳下的一些人怕是要對此心生怨憤。


    其實正是讓殷虛天心顫的是這個曾經的魔族玉公子,‘梅蘭竹菊溫玉溪石’魔族八公子每一代幾乎都會出些當代拔尖的頂級或山巔王者,比如上代的石公子,就是五千年前殺名赫赫的魔族斬首黑魔田慶。隻不過八玉公子的名號褚師山河坐了不過五年而已,比起褚師山河自己千萬年的壽命來說實在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或許以後褚師山河隨便閉個關就是十好幾個五年過去了。


    自從褚師山河因真魔一事被流放後原本就沒多少名氣的玉公子算是徹底易了主,由褚師家的褚師英才承襲,其實算上今年也有五年了。


    而褚師山河真正恐怖的地方在於一個真字,明明是天下最頂級的家族的嫡子卻行的是山澤野修之事,腐爛惡臭的沼澤就是絕大部分山澤野修都不願意下去,褚師山河卻敢窩在裏麵幾個時辰。還有山洞前褚師山河敢放開可以與他拚的兩敗俱傷的自己來祭拜太安山,還有敢當著天下人的麵說上一句公道話,就憑這殷虛天就要高看褚師山河一眼,那種高度要比天人龍逆還有高。


    隻有心腸極軟卻無比遵循族命的霓芊落,殷虛天實在不知如何評說。


    正在殷虛天神遊萬裏的時候,沐英與楚昕素已經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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