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師山河一口氣帶著楚昕素跑出來數百裏,等到回頭的時候,十方亭上那個一枝獨秀的中央常庭山已經被倒扣雷池徹底淹沒。


    褚師山河喘了一口粗氣,壓低身形緩緩下降,,兩人站在一處小土丘上眺望十方亭。


    褚師山河這一路可謂是凶險,被草草的趕下中央常庭山,還沒下山上邊就已經開打了,如果不是褚師山河機警直接遠遁出十方亭,估計這也要被這一個道州數一數二的雷池徹底碾壓,畢竟光是那座雷池牢籠光是雷柱就已經達到了紫雷的地步,偶爾溢出來的雷霆怎麽也夠褚師山河喝上一壺的了。


    先前五雷天官嫡傳陳晚風以凡雷結陣,顯化出雷池就已經讓褚師山河捉襟見肘,更別說這陳晚風親手借出的雷鳴山雷池。


    “小山河”楚昕素素手捏住淡藍衣袖想要給臉色愈發蒼白的褚師山河擦去額頭的幾滴虛汗。


    褚師山河擺擺手,直接癱坐在地上,這是褚師山河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丹田氣海裏的浩蕩靈湖已經淡然無存,連穿幾十座大山,又硬著頭皮強行飛了數百裏早已讓褚師山河的靈氣消耗殆盡,能飛到這裏已經是天幸。


    “替我護法。”褚師山河吩咐一聲,調整坐姿開始吸納天地靈氣,隻是氣生天地,衍於山水,傳說當年魔神趕山,將方圓數十萬裏的大山凝聚於此。三百大山浩浩蕩蕩被搬運而來,魔神又求的是一個環視之內空曠無垠,一路上不斷將大山砸下無數山峰被夷為平地,當年那位實力通天的魔神幾乎以一人之力幾乎強行逆轉了整個大洲的山水氣運,就算褚師山河現在距離十方亭隻有數百裏之遙可靈氣依舊稀薄無比。


    楚昕素拿著雪上月,盤膝坐在褚師山河對麵,雙目微閉,將神識最大範圍的蔓延出去。


    三天過後,褚師山河才緩慢睜開雙眼,褚師山河內視丹田氣海,湖泊已經有了一成薄薄的水紋,不過比起褚師山河剛下昆侖墟仙州的時候,簡直是天壤之別。


    褚師山河到了十方亭後先是與自己那我有實無名的師兄在明仁山的雲澗渡打了一架,有在中央常庭山上被那個同樣有實無名的大師兄強行影響了心境,要不然也不至於趕上幾百裏的山路後就成了一個窮光蛋。


    褚師山河長呼一口濁氣,緩慢起身,對於修道者來說,閉關悟道是常事,一些年邁修士動輒閉關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千年都不稀奇,反而想褚師山河這種閉關納氣的就動用了三天的時間,其實是有點稀奇了。


    褚師山河起身望向正南三百大山峰巒如聚的十方亭,輕聲問道:“十方亭那邊怎麽樣”


    楚昕素雖然三天以來不離褚師山河一步,可靈族手段五花八樣楚昕素對於十方亭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說道:“聽說十方亭之主突然回歸,直接清洗了十方亭一些跟腳不幹淨的宗門,這些年十方亭不隻是小覷了台樊山,就連十方亭亭主都給一塊忽略了。”


    “先是沐英那小子在台樊山現身,再有我那位便宜師兄的十方亭亭主浮出水麵,就算是道門仙家這個新勢力登台,可也不至於如此大費周章。”褚師山河扭頭望向天空;“天要變了。”


    “大世,大世降臨。”楚昕素伸出手指頭一一列數:“百萬年龍子,三十萬年鳳女,靈族楚狂人陸通,還有你魔頭褚師山河,都是注定未來當之無愧的修為巨頭,黃金祖龍骨,至極鳳炎,輪回鏡,朱賀,每一個曾經無敵於一個時代的曠世神兵,再往後,道門諸先生、我、沐英、赤麟君、向大、慕言行,當之無愧的大世。”


    楚狂人陸通從昆侖虛仙州離開後就一路南下,像是這種晚輩遊曆江湖,多會跟隨扈從死士。陸通上太安山前有,下了太安山之後就沒有了,陸通敢當街笑罵稷下學宮董老夫子不夫子,自然也自負到在天下行走而不用帶扈從死士,因為王者之下無人可殺他陸通。


    一座水鄉小鎮,陸通一個人打著傘走進一座麵館,叫來一萬烏冬麵後陸通掃量了一遍麵館,最終坐在一處靠窗的位置,這個麵館不大,也就五六張桌子,因為現在還不到飯點,麵館顯得空蕩蕩的。


    陸通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細雨朦朧,如今雖然已是立夏,可水鄉的柳葉依然綠意朦朧。


    不多時,又一個白衣書生雙手遮著頭頂匆匆跑進麵館,一邊一臉苦悶的抖摟著身上的雨水,一邊讓小二來碗素麵。店主兼小二的中年胖大叔露了一個頭看了一眼扯著嗓子喊,素麵一碗,客官您稍後。


    白衣書生點點頭笑嗬嗬的說不急不急,環視一周後,厚著臉皮坐在的陸通的對麵。


    “你來做什麽”陸通看了一眼身前的白衣書生冷冷道。


    白衣書生擠出一個笑臉,直接開門見山:“我就受人之托阻止你去南明離靈州。”


    “阻我”陸通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這個白衣書生後,一臉不屑:“就你,你那幾位先生來還有可能。”


    白衣書生也不惱,繼續說道:“薑先生說,南明離火現在還不到出世的時候。董老夫子說,令妹不是南明離火的天命之人。”


    陸通撇了一眼對麵的男子,一臉玩味道:“你覺得對所以來阻我”


    白衣書生點點頭;“南冥離火可透陰山九幽,重塑不滅真身,所以現在還不是出世的時候。”


    陸通冷冷一哼,沒有答話。


    白衣書生朝手上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才繼續道:“薑先生說最近不怎麽了前往南明離靈州的野修還有各族的碟子突然多了起來,帝元殿已經派了增派了不少人手過去。”


    “你覺得我會怕”


    白衣書生搖搖頭:“陸公子可是連董老夫子都敢當街嘲諷,區區幾萬個帝元殿影衛又怎麽會怕那。”


    對於白衣書生的嘲諷陸通一笑了之。


    “麵來了。”胖大叔一手端著一個海碗,小心翼翼的走到兩人桌前,笑眯眯問道:“兩位客官認識”


    陸通先是看向白衣書生又瞥向麵館老板:“不認識,有事”


    胖大叔被這一記犀利的眼神嚇得語無倫次,趕緊搖搖頭;“沒事沒事。”


    白衣書生,端過自己的素麵後,對著胖大叔微笑致謝。


    等到麵館老板離開後,白衣書生才繼續說道;“薑先生說,如果陸公子不聽的話,就跟陸公子聊一聊當今世事。”


    白衣書生見陸通沒有反應全當陸通不反對就直接說道:“自從帝元殿的青年武評正副榜發布之後,已經無疑已經將大勢徹底壓低,雖然青年武評正副榜隻要二十人,可江湖上已經排到了百位,一些年齡即將朝過一千歲的中年人已經可是離開自己的老窩,跟你們年齡差不多的不敢直接挑戰你們,可他們敢,正榜沒信心動可副榜他們倒是很有信心。”白衣書生一臉輕笑:“我怎麽記得,令妹楚昕素正是那青年武評副榜的榜首!”


    “你想說什麽!”陸通冷冷的看著白衣書生,一股殺意轟然迸發。正坐在廚房口摘菜的麵館胖大叔揉揉自己的肩膀,打了個寒顫嘟囔道:“怎麽夏天的天還這麽冷。”


    白衣書生,輕笑道;“魔頭褚師山河這一路上惹事偏多,離開昆侖虛仙州的時候又不知怎麽惹到了驅魂人,以至於一些種族在雲島峰上設計直接轟殺褚師山河,不過那個魔頭命大帶著令妹提前跑路了,躲躲藏藏了半年去了趟十方亭又被一些鼻子頂好的碟子給嗅到了,現在那個魔頭身邊少說也得圍著十幾個碟子,有這些家夥當保鏢沒有那個蠢到敢去挑戰令妹。”白衣書生眉頭輕挑,問道:“現在陸公子願意聽我說了”


    “百族最近安穩的太久了也不是不是一件好事,不說別的單是魔族自從斬首黑魔事件後,別說十萬人以上的戰役了,就是七八萬人的戰役都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無論是跟人族、妖族、神族還是其他一些小族戰爭雖說有單都是一百人前千人小規模的接觸戰。”


    “所以你說道門仙家現在成立的不是時候”


    白衣書生點點頭:“何止是不是時候,如果不是道門仙家即將成立,陸先生現在應該還沒有拿到家族給你找不到那幾份名單。”


    陸通皺起眉頭。


    “不隻是你們靈族,百族大多數都在昆侖虛仙州按插了碟子,隻是半年前道門仙家一夜血洗所有,一個不剩,百族都小覷了這個道門仙家。”


    “道門仙家血洗昆侖虛仙州後,各族都在蠢蠢欲動,不知為什麽人王突然蒞臨十方亭,借助雷鳴山的雷池倒扣中央常庭山,與人族柱石李牧斬殺多位人族長老會的人,其中包括高陽修德。如今的十方亭已經是人族的後花園了”


    陸通沉默許久;“我去擎天峰……”


    白衣書生嘿嘿一笑,剛拿起筷子結果被陸通一把拍掉。


    陸通望向窗外柳樹,一片嫩綠葉化作一道綠芒自己洞穿在廚房忙碌的麵館老板的胸膛。


    白衣書生一臉驚愕的看著陸通。


    陸通輕聲道:“驅魂人而已,如果你想讓薑子望在這裏給你收屍,可以一並把我那一份麵一塊給吃了,反正一碗是死,兩碗也是死。”


    嚇得白衣書生直接跳了起來,一臉驚恐的望著桌子上兩碗色香味俱全的麵,尷尬一笑。


    陸通撐起雨傘走進漸大的雨中,想東北方走去。


    白衣男子抹了一把臉,望向雨中的男子,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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