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靈人族一步敗便是步步敗的崩盤局麵,四十五萬大軍安陽坡一戰生生被蒼霍一口咬下去二十多萬,最要命的還是那些美其名曰靖難的各部族的貴勳子弟一見苗頭不對立馬扯上自家的隊伍直接打道回府,原本還可以憑借著前後夾擊和犬牙交錯之勢,再加以兵甲之鋒利的先天優勢還可以與東王妖族一戰的平靈聯盟徹底瓦解。


    那怕有願意死守平靈州北境的宗門、部族如何傾力都已經無法挽回大廈傾倒之勢,隻能步步後退,用僅剩是十五萬平靈義軍退守各大城池、要塞、險地以此緩衝妖族南下之勢,而把希望寄托在人族都城良渚古城那邊的一紙冊封國書和那位新任的平靈王。


    半旬之後平靈州五大山君攜國書親臨平靈北境,人族柱石武安君李牧手執鎮嶽逼退東王妖州南疆大軍五十萬,引得東妖王親臨兩洲邊境對峙許久最終中五境王者的東妖王退卻。


    那怕人族最後拿下了這場戰鬥可北境縱深近萬裏都已經被妖族捅成了篩子,凡事一切活物更是被洗劫一空,已然告赦天地的而更名為平靈人界州北境萬裏如死寂一般。


    悄然隱蔽隨行而來人族相國張儀站在一座破敗空城的城牆是沉思之際,一個已經在天邊盤旋了足足有半旬的靈鴿落在城頭,等張儀去拿之時,靈鴿恰好靈氣耗盡重新化作一片竹簡。


    竹簡上是清新秀麗的小楷體:張子必設五君而非平靈王,任重道遠啊。


    “王八蛋。”張儀氣衝衝的把那一片竹簡摔在地上。


    在暗中放哨以護衛這個與武安君李牧同屬人族兩大柱石的人族武夫高手大驚,難不成當今還有誰能在自己的護衛之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張相國麵前武夫高手蟻附在已經塌了大半的閣樓陰暗處,看到堂堂的人族相國居然在跟一個竹簡置氣,然後又重新默默的從新隱匿會黑暗中。


    這個得理就敢罵天下人的張相國怒氣不減,把竹簡摔到了地上尤有怒火,用狠狠的踩了十幾腳才肯罷休:“趙老王八蛋,你要是鬼縮在學宮裏我還罵不到你,你他媽的都到平靈人界州來了怎麽就不知道幫我看著點!你個老王八蛋,打完了了嗬嗬的丟下一個任重道遠就完了趙老王八蛋這事咱沒完。”


    李牧率八百騎入城,傳聞中將相不和的兩人一個在城牆上一個在馬上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許久之後,李牧揉揉眼睛,率先投降:“北境那邊還需要我親自盯著,陳慶之一個人我還是不太放心。平靈人界州你就多費點心,等一切重歸正軌之後,你我都能清閑一些了。”


    北境,能被人族武安君稱之為北境的自然不是平靈人界州這個彈丸之地小地方,而是人族最北那條由三大人界州共同打造的北境雄偉防線,抵禦魔土擴張,魔族大軍南下入侵整座三千道州的雄偉屏障。


    “用你說啊。”本來就揣了一肚子氣的張儀一聽這話有些惱怒,你丫的是想把單子全部丟給我一個人不成


    把一輩子都熬在了軍旅之上的李牧早就練就了一身不動如山的真本事,麵無表情的仰頭說道:“這是親自訓練出了八百私軍,你平靈人界州的這段時間,就由他們負責護衛你。”


    張儀一聽這話,先前被趙英卓氣的鬱結一掃而光,俯身使勁瞅著李牧身後的紋絲不動形如石雕的八百輕騎,這可以由當今公認的五大兵法大家李牧親自調教從來的,絕對是精兵中的精兵沒跑了,張儀吞了口口水,轉而望向李牧:“你就不怕我不還了”


    李牧扯動韁繩,胯下大馬離開掉轉方向,李牧皮笑肉不笑的嗬嗬了兩聲:“你張儀什麽時候還過”長鞭一揚砸在馬尾上,李牧策馬離開。


    張儀以手掌磋磨著下巴,笑嗬嗬的看著八百輕騎,突然轉身拾起那個被自己摔掉之後又狠狠踩了十幾腳的竹簽,望著城外於萬裏大漠之上猛然如同彈跳而出的一輪明日笑道:“任重道遠啊。”


    安陽坡一役結束後,趙英卓就回了稷下學宮,而紀卓越則是親率五百白馬義從護送昏迷不醒的褚師山河繼續北上,當然這已經超出了趙英卓謀劃的範圍。隻不過趙英卓知道紀卓越不是那種可以一力挽天傾的兵法怪才,看多了這種一邊倒的戰事除了糟心還是糟心,趙英卓也就索性睜一隻眼閉一眼,任由自己這個乖徒兒多做幾天的‘護花使者’了。


    大概是因為褚師山河在雄關城那邊動靜鬧的太大,讓原本準備打好十二分精神的以防刺客襲殺褚師山河的紀卓越鬆了一口氣,故而一路上風輕雲淡。


    五百銀白輕騎護送一輛馬車實在是太紮眼,還好深知行軍之道雖然年輕卻當之無愧可自稱老將的紀安平與褚師山河吵架超出了真感情,時不時的親自出手去抓一些舌頭回來,問清路況在挑一些偏僻的路線行軍,這半旬走得到也安穩。


    同樣還不是因為紀卓越的五百騎在東王妖州南疆鬧的動靜太大在靖溪道伏擊護糧部隊,連在整個東王妖州都名聲顯赫朱武堡的將才朱寺都給宰了,導致聯盟數萬人的軍營差點因為軍糧生變,好在靖溪道和雄關城這兩件事都隨著蒼霍拔城摧寨攻陷平靈人界州萬裏流言才徹底煙消雲散。雖然這事極少有人在提了,可並不代表東王妖族就放棄了兩大仇,甚至有傳聞朱武堡和雄關城派了不少人專門在平靈人界州那萬裏淪陷地上行走尋找這五百騎的影子。


    那怕由趙英卓親自出手,拘來了那九把殺力極大、戾氣極重的飛劍,強行洗去靈智,又用幾近失傳的上古鎖劍符籙把九把飛劍鎖在褚師山河的九竅之內,光是這就讓體魄強出同齡人一大截的褚師山河昏迷了足足小半旬,更別提以此來溫陽煉化那九把幾乎已經魔化的神兵利器。


    五百白馬義從呈兩排護衛,中央的馬車,好在這裏是妖土,戰亂頻繁所以就算被人遠遠的瞧見也並沒有引起當地太大的反應,隻當做那個勢力又把自己的子孫送給別的勢力當質子了。


    馬車上可謂是奢華至極,靈州那位被大名鼎鼎的楚狂人寵的無法無天的靈女妹妹楚昕素擔任馬夫,厭次那位被人王親自賜以郡主封號文武皆大才,同時還是稷下學宮當代五大兵法大家之一趙英卓學生的紀卓越主動攬下了侍女一角。


    於馬車左側獨自騎行的紀安平咽了口吐沫,靈族的靈女他們可不敢想,不過當家主帥紀卓越無疑是每個厭次紀家年輕後生的心目中不可褻瀆的女神,別人罵自己廢物垃圾或許紀家後生忍忍就過去了,可一旦把矛頭指向紀卓越絕對是不死不休死纏爛打的局麵。


    早年間有一個鄰郡郡守的公子一次酒後竟然在大街上放言要納紀家那位貌美如花的紀妹妹做妾,第二天不隻是紀家人更有求學者分別出擊隻是一天就把那位不守口德的家夥打了幾十頓,丟到了自家門口。


    郡守氣不過拉著自己半死不活的兒子上紀家討說法,結果被那些幾百求學者堵在了紀家門外,能在當代儒學大家紀家求學的那個不是身份顯赫,郡守也隻能灰溜溜的又把自家不爭氣的兒子給拉了回去。


    已經結業在朝為官的紀家學子一聽說自己的家妹妹被人欺負了,竟然同仇敵愾幾近舉了半座良渚古城之力把那位升途有望、仕途無量的郡守死死的釘死在了那個郡守的位子上。


    如今褚師山河早就醒了過來,著實是那趙英卓不是是要公報私仇還是怎麽地出手太狠,褚師山河醒來時依舊是動彈不得,不過現在已經好些了。


    褚師山河是坐不住的性子,那怕進過太安山這一路性子稍微有些改變,可藏峰於鞘的內斂褚師山河還遠遠沒有學會,百般無聊之下挽起車窗遮紗向往外瞅上幾眼,雖說不能策馬狂奔,能親眼瞧瞧沿途風景也是好的啊。


    哪知才剛掀開,就引來的與馬車的大馬齊頭並進的紀安平的注意,紀安平故意放緩馬步等褚師山河趕上時,紀安平故作驚訝:“呦,還活著那”


    褚師山河大病初愈自然懶得搭理這個沒事找架罵的潑皮無賴,索性放下窗紗,老子不看了。


    惡心完了褚師山河後,紀安平心情大好,隻是隨即而來的是一直憂愁。


    若是有人站在山頂向北方眺望,就會發現一個高聳入雲的巨大的懸崖,而懸崖邊上停靠這七八艘渡船。


    而他們也該分別了。


    從那平靈人界州的那個低窪的營地相遇,紀家五百白馬義從已經和褚師山河、楚昕素同吃同住一月有餘。


    當世什麽交情最值錢,唯有在戰場一個個真正拚過命的同袍情誼最為值錢,也最難忘。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堪天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提劍的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提劍的貓並收藏堪天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