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雲城有一個怪人,世代在這這雲上城裏經商故而家底極厚,甚至在內城都有七八間麵積不小的鋪子生活的很愜意,後來這位當家的不知道怎麽著突然失蹤的幾十年,修道士閉關很是常見,所以在當時也就沒因為多大的注意,直到一天夜裏這位消失了幾十年的掌櫃突然回來了,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活像個叫花子。


    據傳老人‘進貨’的時候被困在底下幾十年,等從來的時候就成了這副模樣,精神也是時好時壞,成天抱著一堆破爛石頭死也不鬆手,所幸已故的老一輩人跟席夢雲城的主人家夏老爺子有些交情,鋪子才沒被黑心夥計給坑騙了去。


    自己把自己關了數十年之久的老人不知道又抽了什麽風,居然把把自己拿命換來的那堆破爛給兜道席夢雲城的北門去賣,開價極高,一塊破石頭居然要二十多顆乾坤玉,這個原本也是席夢雲城裏排的上名號的俊俏公子徹底淪為席夢雲城的一樁笑談。


    褚師山河說是負氣奔走其實不過是想要今早脫離那個婦人的視線而已,畢竟褚師山河的臉還沒練到那種軟硬皆無懼的地步。


    等褚師山河自認安全後減緩的腳步等著楚昕素追了上來,兩人對視一眼,瞬息洞悉的對方所想,繼續趕路,不知不覺竟然逛到了那個門可羅雀的古怪的老人攤前。


    老人抬頭看著褚師山河,褚師山河低頭看著雖然衣著破爛卻難掩一身富貴氣的古怪老人。


    “看看”老人明顯今天是神智還算是清醒,伸手扯了扯被風吹起的皺角,語氣冰冷如同死人一樣沒有半點生機。


    原本打算離開的褚師山河,被這句話吸引笑嗬嗬的點點頭:“那就看看唄。”褚師山河蹲下的身子,被擺弄那塊滿是補丁的布料上的十幾個‘破爛’。


    周圍的一些商家看到這許久不見的主動上鉤的冤大頭,露出毫不遮掩的嘲諷,在他們看來凡事跟那老人說上一句話的不是傻子就是憨子,說要賣老人東西的要不哥幾個幫你去拾幾塊破石頭,再送你塊布,你也個擺攤正好還可以跟那老瘋子做個伴


    褚師山河隻要不是麵對先前老大媽的那種柔情似水,褚師山河臉皮極厚基本可以稱得上的堅不可摧了。反觀楚昕素被褚師山河生生磨練了近一年的臉皮依舊駕馭不住這種群諷,看褚師山河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楚昕素隻能裹了過兩肩的狐白裘又縮了縮脖子,遮住了仍有素紗遮麵的大半個臉頰。


    褚師山河很快就沒了興致,不論褚師山河眼界如何,實在是這十幾個破爛真的沒啥看頭,普普通通果真就跟他們說的殘缺不全破爛一樣。


    老人不驕不躁,靜靜的看著褚師山河,終於就在褚師山河將要起身離開的時候,老人悠悠的來了一句;“你是帝元殿的人不對帝元殿第一條鐵律就是不收神魔兩族……”


    褚師山河眯眼看向老人,自古帝元殿對於百族來說都是一個極其古來神秘的存在,甚至跟低一些層次的人更是不知道帝元殿的存在,老人這麽有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個名字,褚師山河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寶貝不是腳底下的那些破爛而是破爛後麵坐著的那個老人。


    “老先生怎麽說”


    老人依舊是疑問的語氣:“為什麽你身上會有儒家的浩然氣”


    褚師山河在迷茫的同時愈發驚奇:“老先生你是誰”


    “我”老人突然發癲大吼大叫:“我是誰我是誰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臨近攤位上的商賈一跳,等發覺是老人後都是掩嘴偷笑。


    褚師山河也很是無奈。


    “我不知道我是誰”老人搖搖頭。


    褚師山河也隻能嗬嗬一笑,準備再次起身離開,老人然出手拉住褚師山河,在褚師山河詫異的眼神中將一塊打入手掌長短兩指厚的墨黑石塊放在遞給了上來,語氣中透著宛如癡傻般的呆板:“給你。”


    沒有顧客臨門顯得無聊的商賈笑嗬嗬的勸誡道;“收下吧。”


    “這顆…怎麽也得二十顆乾坤玉吧。”


    “我在這這麽些年了,頭一次見宮老爺子強買強賣,小哥宮老爺子跟你很投緣啊。”


    又是一陣嗤笑聲響起。


    被人稱作宮老爺子的老人雖然時而癡傻可又不是聾子,依舊用那呆扳的語氣說道:“不要錢白雙送。”


    褚師山河的臉色愈發的古怪了。


    呦不過老人‘真摯’的眼神褚師山河隻能把那一塊就算眼給瞧穿了也絕對瞧不出來一點花樣的石塊給收下。


    說是石塊,其實更像是一塊由七八種不知名的礦石揉捏混雜而成的雜礦,隻是跟那些東西一樣也是個普普通通毫無特色的破爛而已。


    突然一陣喧鬧響起,由南向北極速波及過來,看樣子這場喧鬧是從內城開始的。


    “攔住前麵那個乞丐,他盜竊了宗城大人的寶物攔住他重重有賞。”


    “凡是抓住前麵那個家夥,得宗城大人賞賜內城店鋪一座。”


    原本有些冷淡的人群,多是一些騷亂,不少遊客商賈為了那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潑天機遇的賞賜加入了原本就已經是百人規模的捕捉隊伍,讓這場原本動靜就不小的騷亂更加壯大了幾分。


    更多的人還是選擇的冷眼旁觀,宗城大人是席夢雲城數得上的頂天人物,既然能偷得宗城大人的東西的人,那個衣衫略微顯破的家夥多半也不是什麽簡單貨色。主動去抓掉到眼前的機遇是好,可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省的羊沒抓到,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騷。


    從那座參天燈塔下悠然飄下,又帶著十幾個侍衛想來這邊邂逅精美女子的席夢雲城的少城主,也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吸引住,本名夏呈的華貴公子,甩開白玉犀骨折扇放在胸前微扇動,明白著一副看戲的模樣,這種場景在夏家鐵腕統治之下的席夢雲城可不常見。


    夏呈身後一位身著青衫侍童模樣的少年心領神會,揮揮手身後一個侍衛便急速離去,無論是市坊之間行走的武侯還是由內城緊急集合出動的軍士都是按兵不動。


    那位侍童隻傳下去了一句話,打擾少爺看戲者殺無赦。


    那個惹起了一陣風波的男子,視乎不驕不躁,悠然在前狂奔還不時回頭看上幾眼喊上幾嗓子。


    “老子光明正大買來的,怎麽能叫偷”


    “宗門老兒自己看走眼了怪誰”


    原本打算避開這場風波的褚師山河聽到這欠揍的聲音,猛然回頭一看竟然是那狗日的破爛侯!


    十方亭的時候褚師山河被五雷天官一掌打下了亂葬崖,還是這小子冒著‘破財’的風險,浪費了一大堆驅邪除晦的符籙將自己從崖下背了上來,然後又是不辭而別,想不到居然在這裏碰到了。


    不過想來也不怪,十方亭與席夢雲城並稱兩大聚寶盆,身為天底下最大包袱齋的侯半肅又怎麽可能隻逛十方亭不來席夢雲城,隻是他妹的這他娘的什麽狗屁緣分,十方亭不夠席夢雲城還要再來一次


    想到這裏,褚師山河不僅有些無奈,去年在十方亭他們就被追殺過一次,現在莫不是也要在這席夢雲城也來上一次


    褚師山河先前一步同時按住了腰後的朱賀,楚昕素見狀也要出刀,隻是還沒等那把無名的壓裙刀出鞘,褚師山河居然送開了朱賀轉回身子,這還不夠又拿手遮住了雙眼,像是打定了注意不出這風頭了。


    一路悠閑逃命的侯半肅自然也打量著四周,萬一前麵突然跳出來一個腦子一熱也要分一杯羹的家夥可就不好玩了,褚師山河邁步自然逃不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侯半肅。


    又一個腦子中風的,怎麽轉過去了


    咦,這小子的背影有點眼熟啊。


    嗯褚師王八蛋


    早已跑過褚師山河的侯半肅又猛然止步一個折返,扭轉回來,一個閃身就出現在褚師山河身前,然後突起一腳砸在褚師山河腹部,將褚師山河踢向那百十個打手正前。


    這一腳用力氣極巧,殺力不足可這衝擊卻是十分給裏。


    “去吧,褚師王八蛋。”一腳過後侯半肅唯恐天下不亂的又吼了一嗓子。


    壓群刀已經出鞘大半並準備一刀砸在這個家夥頭上的楚昕素聽到這句話一愣,收住了刀,轉頭望向褚師山河。


    後者已經拔刀出竅,猛然砸落在地,抬頭時麵露笑容宛如天魔抬頭。


    百十個打手迅速止步,死死盯著麵前這個不速之客。


    位處風波之中的商賈大手一揮收起各自的家當,遠逃這塊是非之地,短短隻是幾瞬間,就已經清理出來一大塊地方。


    “褚師王八蛋這可不能怪我嘍,誰讓你沒事跑這玩的。能幫到你侯大爺,你晚上就偷著樂吧。”侯半肅陰險一笑,踮起腳尖想要逃跑,驟然寒光一閃,一把做工精美的壓裙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侯半肅隻能無奈一笑舉手投降。


    橫空出現的怪異男子,手握一把漆黑直刀,麵對百人毫不畏懼,開口竟是輕蔑


    “想抓人那得先問過我手上的刀才行。”


    席夢雲城少城主折起犀骨扇重重的砸在手上,說出了人們時常在席夢雲城聽到的一句話


    “技術活,該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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