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林少華打開客棧一樓大門的時候褚師山河就已經發現他了,除了林少華登門拜訪的毫不遮掩,還有就是褚師山河那堪稱敏銳的觀察力,這種觀察力完全脫胎於實踐,除了要避開新吉城城主那位修道士,褚師山河更要躲避,如今玄人州主經長齋這位王者堪稱天羅地網的精神搜捕,所以法力,褚師山河能不用就不用。


    林少華拾階而上,褚師山河也垂門而待。


    終於在林少華的視線,從二樓地板地平線上緩緩露出時,竟然發現了膽大包天的家夥,就站在自己的房門前,似乎在等待著自己。


    對於的出現視乎早已預測到,其實對於這一切林少華沒有然後驚訝,因為這一切都很合理,林少華也在心底更加確定了對於褚師山河真實身份的猜測。


    那位相傳極為神秘的翼魔族三公子,還隻是負責新吉城刺殺的真實操盤手。


    而這在林少華心底已經有了論斷。


    不比林少華的極度淡定,褚師山河看到訪客竟是滿是欣喜,好像熱情好客的人家,站在自己家門前迎送賓客。


    這種熱情好客,竟沒有半點做作的感覺,就好像褚師山河真的就是主人,而他林少華隻是客人而已。


    這一刻林少華從心底慢慢升起了一種無力,而那種無力的最深處卻是恐懼,因為這裏可是新吉城,人族的地盤,甚至隻要林少華肯豁出新吉城不要,點燃狼煙,甚至祭出那柄傳信飛劍,眼前這個家夥,不說別的,玄人州都難以走出,更別說要回歸魔土了,要知道在這裏更北的地方,那裏有一位王者坐鎮玄人州北疆。


    魔族八王之一,翼魔家的三公子,大好的一顆頭顱,誰不想摘


    林少華此時的想法,褚師山河其實已經能夠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然而對於這位訪客,褚師山河依舊是笑臉相迎,因為這可以單憑一場觀戰就能大致推測出自己身份的人族人,不說別的,但是這個大膽的猜想,就足夠讓褚師山河驚歎了,果然自古豪傑隱於市,廟堂之上多廢物!


    其實褚師山河何嚐不想一刀引來,省得亂象橫生,再填意外,這是林少華的身份太過特殊,隻要林少華身死在自家城池裏,別的不說,封城是最起碼的,甚至新吉城還要以最快的速度上報太守府,而太守府裏絕對存在修道士,而且數量絕對不在少數,有修道士就意味著存在傳信飛劍,就算褚師山河出手再快,也絕對逃不過大明城的飛梭戰艦,而隻要褚師山河陷入苦戰,就為大明城之主中三境王者經長齋的襲殺造就了充足的可能,而這就意味褚師山河的性命要留在了這‘小小’的玄人州。


    褚師山河又不傻,隻圖一時之快,終究失了大局,褚師山河可是要圖謀的是這個天下,謀者天下也,武者征伐也,獨勇者匹夫也,限於一地,洋洋自得。


    褚師山河慢慢朝著林少華走來,最終在兩人中間的一間房間門口停下腳步,微微一笑,對著林少華說道:“我看過了,這間房間沒人,將軍可以進來。”


    常春猛然先前一步,護在了林少華身前,褚師山河笑而不語,一直靜靜的看著台階口的兩人,林少華將手放在常春肩上,輕輕一拍,常春瞬間明白了將軍的意思,隻好讓行。


    這不是托大,而是無奈,因為無論眼前這個人是那位翼魔三公子,還是那位刺客身後的真實操盤手,都不是林少華可以匹敵的,那怕林少華手段盡出,也同樣無濟於事。


    常春讓開路,林少華繼續向走褚師山河走去。


    終於在兩人真正麵對麵,兩人之間距離不過兩米的間隔時,褚師山河才再次開口,打破了那種詭秘的寂靜氣氛。


    褚師山河開口說道:“侍衛不錯啊。”


    林少華先是一怔,隻要點頭‘嗯’了一聲。


    常春一臉懵逼的看著褚師山河,然後又轉頭看向林少華,當看到後者表情極為淡定,沒有一絲不快時,常春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同樣也對眼前這個大魔頭產生了一種厭惡的心理,因為有事胡亂說話,真的會害死人。


    林少華自然也是猜到了褚師山河的想法,打破尷尬還是打算消耗人族戰力


    要知道如果是新吉城城主黃鍾合聽到這句話,常春絕對活不過明天。


    其實在林少華心底,更傾向於第二種說法。


    因為妖族狡詐,魔族凶狠,這是古之常理。


    褚師山河推開門,也不管什麽禮儀道理,直接率先進入直奔正堂主座,林少華緊隨其後坐在了陪座,而常春著被留在了門外。


    因為接下來的談話,常春不能聽,就算魔頭暴起殺死,也不過說讓地上徒增一具屍體罷了。


    隔壁房間內,楚昕素劍指一旋,褚師山河所在的房間如憑空消失,所有言語都無法傳出,而如果是有人想以道法窺視,也能被楚昕素輕易察覺,這是靈族無上匿藏道法,與小天地隔絕之法不同,而是單純的隱匿,將一切隱匿於自己的靈魂力之中,讓人無法輕易察覺,當年在昆侖虛仙州的太安山琴園內,楚昕素就是用到的這招。


    數條街外,一間十分窄小的工作間裏說書人無奈一笑。


    無銘似乎抱著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打擊自己這個便宜師傅的想法說道:“得被人發現了吧,閑著沒事偷窺什麽”同時還不忘搖頭晃腦從肚子裏搜刮出那一點少的可憐的文墨:“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


    說書人早已習慣了自己徒弟的無聊打趣,同時也有自己的八字應對之法‘置若罔聞、眼中無物’


    這時說書人時常關顧的早餐攤主也端著兩碗豆腐腦走過來,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同時還不忘誇讚到:“先生真是好學問,這孩子這麽小就已經能夠背誦書上的東西了。”


    無銘剛想擺擺手說點推脫之詞,哪成想被便宜師傅搶先一步:“此子頑劣,若有叨擾之處,還望老翁見諒。”


    無銘罵罵咧咧:“你才頑劣,你全家都頑劣。”當然這些話都隻敢在自己肚子裏說給自己聽。


    老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啥了,沒辦法,這位先生那都好,就是說話文縐縐的讓人聽不懂,要是自己孫女在著就好了。


    等到老人離去,無銘才開口問道:“歪說書的,你說那啥時候我們才能走啊,這裏實在太無聊了,附近千餘裏的妖獸都沒了,我實在不知道要找誰去玩了。”


    果然要是修道士或是久經沙場的武人站在這裏,一定能發現現在的無銘竟是殺氣騰騰,鼻子尖些的或許還能聞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說書人回應道:“快了。”


    確實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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