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吉城裏,馬永寧猛然拽緊了繩子,原本就是慢步的戰馬這下索性就直接停下了,身旁的副將望向已經清晰可見的府門了,望向馬永寧,小心詢問道:“將軍怎麽了。”


    隻有一條街就能夠到達那個扣押著林將軍的地方,可是為什麽馬永寧回頭望向正北方向,那怕有成成疊疊的房頂試圖遮住目光,可馬永寧依舊可清晰可見那個高聳入雲的城樓。


    比不新吉城土生土長的將軍甲士,林將軍可是真正參與過北境戰爭的人,能從那種屍山血海中活下來的人,那個是廢物,可如今新吉城裏動靜這麽大,林將軍現在倒像是成了啞巴慫包,怎麽可能。


    “走!”馬永寧一扯馬繩,隨著一聲嘶叫,馬蹄高高揚起,也順勢調轉了頭:“小高你去軍營那邊,但凡是能動的家夥都給我叫去城頭,那個敢廢話,直接往死了打。”


    被喚作小高的年輕人抱拳回了聲‘是’然後也調轉馬頭,往東疾馳而去。


    “你們幾個先前城主府那邊看看,但願不要出事。”不等另外幾個副將答話,馬永寧已經策馬離開。


    “這……”幾個將領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最後還是那個臉上還沒擦拭幹淨血跡的副將,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林將軍可能被拘押了!”


    ——


    城主府內偏殿之中,黃鍾合愁眉不展,作為一個修士,更是一城之主,那怕黃鍾合再荒廢修行,也能清晰洞察外界的狀況,可哪怕如此,林少華、趙文書也不願意多說半個字,這才是真正讓黃鍾合無比惱火的地方,那怕林少華多透露一點,哪怕是一個名字,黃鍾合何故於此,弄的大家都不好過。


    林少華與趙文書兩個人就靜靜的坐在那裏喝茶啥話也不說,其實不是不想說,主要是真心不知道要說什麽,所以兩個人隻能在那裏慢慢悠悠的喝茶。


    林少華還好,起碼算是半個修士,不說完全登上了長生路,可辟穀這種基礎的,林少華還算是精通的,所以到也不擔心什麽內急的問題。反觀是趙文書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現在的他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好茶也不能貪嘴啊,沒喝過茶不是


    林少華喝茶,趙文書直接選擇無視,可人家都喝了三四口了,自己一口不喝行嗎在說還有那城主大人從進門開始兩雙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這邊,趙文書不得不硬著頭皮端起茶杯,輕輕的用嘴唇一抿,也隻是一抿,不敢在有半滴茶水入肚,生怕一個止不住就直接在這城主府的偏殿裏上演一出大江東去。


    “林…林將軍,這是怎麽了”趙文書看著原本還算是淡定的林少華突然愁眉不展,以為林少華跟自己情況差不多,就忍不住的嘲諷道。


    林少華那裏,知道趙文書這種齷齪心思,伸出手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說道:“無妨,興趣是林某野慣了,在這珠光寶氣的房子裏待久了,有些悶。”


    “哦,有些悶啊。”趙文書強忍著大江東去,嘴角微微一揚,全當自己已經旗開得勝,忍不住乘勝追擊:“林將軍莫要自汙,來,再來喝杯茶,天河那邊出產的,尋常可喝不到。”


    “天河”林少華想起了那條由西向東綿延數百州的奔騰不息的懸天大河,心裏不由泛起嘀咕‘天河那邊是那邊啊’,不管林少華再跟趙文書怎麽不對付,可人家已經先盡了禮數,林少華這麽也得還禮,於是點點頭一臉笑意的端起身旁的茶一飲而盡。


    新吉城北門五百手執長槍的魁梧甲士並列四隊,跟在馬永寧身後,浩浩蕩蕩向著城主府方向前進。


    被逼的從新回到那件客棧的楚昕素雙手疊放在窗戶旁邊看熱鬧,然後還不忘轉頭跟褚師山河閑聊:“小山河,你說他們這是幹啥去啊,人家都打到自己家門了,他們不把兵全部調去城牆那邊,咋還往裏邊調啊”


    聽到這話褚師山河也來到了窗口旁邊,探出頭去望了一眼五百甲士前進的放下,說道:“敵軍臨城,眼下能救新吉城的也隻有這個叫林少華的家夥,不過被昨天晚上那麽一鬧騰,新吉城的老天爺嚇破了膽子,多半是把那家夥留在了府裏,這些當兵的也心急,應該是想要來一場逼宮了。”


    褚師山河在身邊,楚昕素就懶得再去動腦子,繼續問道:“為啥能就新吉城的隻有林少華那其他人不行嗎,我看昨天那個拿大刀的也很不錯呀。”


    褚師山河滿臉不在乎的說道:“就那家夥幾百個人圍堵十幾個人,這種必勝了局麵都讓他給折騰了自殘一臂,還想救新吉城別鬧了。玄人州都荒廢了幾千年了,那些真正打過仗的死的死老的老,別說指揮打仗了,就連出自己家門都費勁,現在能就新吉城的,林少華算一個,我算一個,你……算了吧。”


    楚昕素一腳踩在褚師山河腳上,褚師山河有些吃痛,咬著牙蹦了起來,然後嘴裏繼續說道:“還有那個魔醫,當然還有一個,隻要他出手,新吉城絕對能守下來,說不定對麵連城牆都摸不到。”


    楚昕素好奇的問道:“誰啊。”


    “諾。”褚師山河仰頭努了努嘴:“在那。”


    順著褚師山河指的方向,楚昕素才看到遠處房頂上,帝元殿說書人對著自己點頭一笑,而那個叫無銘的白癡家夥看見自己正在看向他,居然朝著手上吐了口吐沫,使勁揉了揉,然後放在頭頂兩側,往後一抹,算是給亂糟糟的頭發定個型,對著自己露出一股自信的微笑。


    隻是這模樣在楚昕素眼裏處處透露著寒酸諂媚,就像是不知哪裏來的傻子對著自己賤笑,氣得楚昕素恨不得一槍捅死那個家夥。


    褚師山河冷著臉看著說書先生,突然嘴角一揚,露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了,然後擺擺手示意拜拜,不等說書先生做出反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關上了窗戶。


    “拜拜了您,今天我禁忌把話放在這裏,就算是我親爹來了,也別想讓我出這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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