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馬永寧拔劍的時候,沒人覺得他會真對城主府的人痛下殺手,那怕是叫嚷著往前衝,周圍叫好的人也都是覺得馬將軍是吼兩嗓子,出出氣罷了。就是有心機深沉的有心人也多半覺得馬永寧不過是逢場作戲拉攏人心罷了,反正城主府也就是千人罵萬人辱了,老百姓罵幾句不行,不過他一個將軍當街罵幾句,城主也實在不好真對他下手,不過是事後訓誡幾句罷了。馬永寧真要殺人開玩笑,他敢嗎這麽多年死的人少了


    可薛文軒的舉動卻著實把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這麽這是真的撕破臉了嗎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著實把馬永寧給驚到了,當然也隻是讓馬永寧的腳步一頓而已,隨後的是馬永寧幾近瘋狂的興奮,城主府積怨已久,鼠輩猖狂,我輩當屠之。


    馬永寧冷笑著,大步向前,雖說新吉城甲士沒打過仗,可人還是殺過的,轉瞬之間,馬永寧就已經來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城主府惡仆跟前,微微側身躲過那混混打架毫無技巧的劈棍,然後一腳踹出,將那個惡仆踢出三四步後摔倒在地。


    不等其餘十幾個惡仆反應過來,馬永寧已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腕翻轉倒握長劍,一劍穿胸,讓那個惡仆死得不能再死。


    做完這一切後,馬永寧抬頭看向那個雙腿發軟恐懼到無以複加的薛文軒,緩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新吉城有三大編製武裝,馬永寧所掌握的數萬常備軍,四大城門的守城軍,還有城主府的護府軍。作為在那場直接改變新吉城的文武政治爭鬥中,靠著左右逢源也算是保住家業,而且不受黃鍾合與林少華直接掌控之下的四大守城將軍真以為真是靠的家族人脈,黃金開路


    殺人罷了,恰好他馬永寧就會。


    同伴被殺,幾個惡仆瞬間慌了神,往日裏,他們也不是沒有殺過人,十幾個圍做一團十幾條棍子朝著那倒黴鬼胡亂敲下,人是死了沒錯,可真正到底是死在誰手上了,委實是沒有定論,最後索性大家都不去討論了,其實沒必要去浪費那些口舌,至於鬼怪什麽的,十幾個人打它,它也得找的到凶手才行啊。


    隻是如今同時為惡的兄弟們死就直接死在自己的跟前,讓他們怎麽不怕,往日裏死了人還敢調侃幾句,這家夥怎麽這麽不經打之類的話,現在一個個的都像是啞巴不敢說話,腳上又好像被灌了鉛,想要後退,都邁不開腿這就是死亡嗎所有人都渾身發冷,從靈魂的最深處到軀體都散發著對於死亡的恐懼,止不住的顫抖。


    他們曾不止一次的接觸死亡,可從未真正直視死亡的眼睛,很不幸這次是他們被選中了。


    薛文軒則是雙胎發軟直接癱倒在地,幾個同樣不受待見,才被薛文軒提拔成心腹的仆人,強打著精神架著薛文軒往後退,等到薛文軒離開,才有眼尖的人發現地上的一灘水漬,隻是現在沒幾個人敢去嘲諷。


    薛文軒被拖拽這往後撤的同時,還不忘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小聲嘀咕著:“他這麽敢,他這麽敢。”


    “將軍。”


    馬永寧聞聲轉過頭去,看見三個人兄弟還能站來的兄弟架著那個雙腿盡斷的兄弟向自己走來,瞬間就明白了他們的想法,然後怒喝一聲“回去。”


    這個時候,薛文軒也終於回過神來,坐在城主府的台階上,指著馬永寧歇斯底裏的怒喝道:“殺,給我殺了他,老子要他死,隻要誰殺了他,老子賞他五百金!”


    薛文軒雖然是個廢物,可到底還是城主府的六大管事之一,掌握這浣衣房這麽一個肥差,區區五百金,對他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可對於薛文軒來說還是掏的出來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想必薛文軒還不敢耍無賴。


    十幾個惡仆靠著五百兩黃金又壯起了膽子,隻要有了那錢幹啥不行


    馬永寧扭回頭,順勢退了幾步,雖說這些惡仆都是街頭鬧事的混混的水準,可亂拳打死老師傅也不旁人胡口亂謅的謊話,放了一輩子鷹總不能臨了被十幾隻麻雀給啄了眼。


    馬永寧深呼一口氣,雙腿微微彎曲,左手握著右手抓著劍前伸,做起劍式。


    同時四個副將也走到了馬永寧身旁,與他並肩作戰,隻是這一次他們手上的長劍指向的卻是自家人。


    還有什麽比大戰將近,守城的將軍被迫拿起劍指向城內更加可悲可歎


    “你們退廈,沒必要所人都折在這裏,北門那邊總要有人當家,我才放心。”馬永寧直視著前方,對著身旁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兄弟們說道。


    “要死一塊死。”


    “大哥覺得,我們現在當縮頭烏龜這幫狗日的就會饒了我們還不錯趁現在殺個痛快,最好一口氣衝進去,把林將軍給救出來。”


    馬永寧突然有些悲傷,眼裏開始有淚水在打轉,其實在自己當上這個北門將軍之後,便再也沒有聽到過大哥這個稱呼了。


    “幹他娘的,比比兄弟幾個誰殺的人多,回去請……”那人一頓,不覺有些落寞,好在迅速調整心態,換了一句話:“下輩子就誰當大哥!可惜小高是趕不上了,隻希望他小子能夠長命百歲,下輩子好給老子當兒子。”


    最後四個人看向那個為了保護兄弟,雙腿被生生打斷的可憐家夥,那人隻得咬緊牙關硬生生的擠出一句話:“龜兒子的,老子腿疼,不願意說話。”


    隻是溫馨的時刻實在沒持續太久。


    “上啊,兄弟們。”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十幾個手拿長棍的惡仆就一窩蜂的湧了上,雙拳難敵四手,十幾個棍子一口氣砸下去,就算是修士老爺也得丟掉半條命。


    其實這也不是他們放蕩狂言,隻是這手上的棍子確實有些門道。棍子選用上好的柳木,隻比一歲大的娃娃手腕粗一點。選好後放到陰涼的背陰地懸掛上三個月,期間還要不停噴水,保持濕潤。三個月後取下放在用沸水蒸煮,晾幹後,塗上桐油用細布包裹。待幹後,從新塗油裹布,如此反複三次後,用褐漆塗抹,方成一棍傷,兩棍殘,三棍送你去冥府的殺威棍。據說郡城那邊惡仆鷹犬手裏的殺威棒還要再布上撰寫銘文符籙,以此用來打殺那些不長眼的短命修士。


    四個副將同樣也是躍躍欲試,隻是不等他們出手,馬永寧搶先一步,就已經衝到那十幾名惡仆包圍圈裏,左手如銀鉤,快如閃電直接捏住最先的一名惡仆的喉嚨,猛然發力,生生捏斷了那家夥的脖子。


    馬永寧迅速停下,借助慣力,抓著那個早已死去的惡仆的喉嚨原地一轉,在踢倒了幾個倒黴家夥後將那具屍體向著四個兄弟砸去。


    然後迅速回身子,眼神冷冽,輕輕說道:“送死的事,還是讓大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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