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二人嚇的屁滾尿流,口中胡亂的叫嚷著。


    隻見二人麵前,一個紅衣女子漂浮空中,最讓人恐懼的是,那女子麵上無一絲完好,全是腐爛的血肉,細微處還能看到蠕動的蛆蟲。


    驚慌的二人已經趴到了地上,他們拚命的劃動手腳,可惜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女鬼緩緩落下,走到二人身前,伸出一雙手,撫向他們的臉。


    “不要,不要。”


    兩人心中亡魂大冒,死死的盯著那靠近的手,上麵還有毒蟲。


    “吃吧。”


    “嗚嗚嗚”


    各色肉蟲被喂入口中,他們想吐出來,可是那些蟲子死命的往裏鑽。


    那種要命的感覺,讓他們十年不想再吃飯。


    牆角,鄭朝明欣賞著這一幕,牛刀小試之下,讓他十分滿意。


    雖然還未練出氣,無法施展《顯聖》法門,不過從薩姆那裏得了取巧的辦法,用藥物配合精神催眠。


    精神力,鄭朝明可比薩姆要強的多,如今看來,效果十分。


    “這兩人應該被嚇瘋了。”


    鄭朝明身形瞬間消失,再次出現,已經到了縣廨之內。


    轉了一圈,發現了縣令的公事房。


    輕叩房門,鄭朝明走了進去。


    縣令王乃齡聽到敲門聲就抬起了頭,見鄭朝明不請自然,麵上露出不豫之色。


    “你是何人”


    鄭朝明大大咧咧的坐下,道:“你大禍臨頭了。”


    王縣令猛的一拍桌子,道:“混賬,居然到本官這裏招搖撞騙。”


    鄭朝明冷笑道:“你可知甘棠縣屢屢有商旅失蹤。”


    王縣令聞言心頭一驚,他自然收到過不少協查通報,但凡能上通報的,都不是普通老百姓。


    正如鄭朝明所言,往來商旅官員,自甘棠縣失蹤的卻是不少。


    見他安靜下來,鄭朝明又道:“看來你是知道了。”


    “我的身份本該保密,隻是遇到了你們這倒黴案子,我也不得不說了。我是金吾衛薛環,跟隨前金吾衛中郎將盧氏盧淩風往南州公幹。”


    聽了鄭朝明的話,王乃齡連忙起身,問道:“可是範陽盧氏。”


    鄭朝明點點頭,道:“行了,我們路過甘棠廢驛,那裏就是失蹤的地點。”


    “可是那裏不是廢棄了嗎”


    鄭朝明道:“正是廢棄了,才好利用,你牢獄內關了一個劉十八的,你提人過來一問便知。”


    王縣令不疑有他,隻是甘棠本是小縣,牢獄內攏共關了那麽幾個人,據他所知,似乎沒有劉十八此人。


    “好像沒有這個人。”王縣令想了想,言道。


    說完,他又走向書架,找出一卷名冊,拿到桌上攤開,道:“你看,這是在獄的犯人名冊,並無劉十八。”


    鄭朝明掃了一眼,笑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找你,你們縣尉可是個人才呀。”


    接著,鄭朝明將南州司馬蘇無名路過甘棠驛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麽!”聽了鄭朝明的話,王乃齡十分憤怒,他不是因為劉十八未錄入名冊,而是因為這次失蹤人口包含了折衝都尉和七姓子弟。


    “這蘇哲太混賬了,如此要事,居然不稟報與我。”


    鄭朝明知道,這王乃齡是恨上蘇哲了,不是因為蘇哲犯案累累,而是因為他不把縣令放在眼裏。


    王乃齡衝著鄭朝明道:“薛賢弟且安坐片刻,我這就去查查劉十八。”


    鄭朝明此時起身,道:“我就不多留了,待你查明,我會再來找你。”


    說完,鄭朝明朝外走去。


    王乃齡也未阻攔,不管鄭朝明是不是真的金吾衛,他都不敢去查他,他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去解決蘇哲帶來的隱患。


    鄭朝明離開縣廨,便到了約定地點等盧淩風。


    直到日頭西斜,盧淩風才姍姍來遲。


    盧淩風麵色並不好看,眉宇間皺著,眼神中沒了往日的英武,倒是多了幾分悲憫。


    “盧兄,你可真讓我好等啊。”鄭朝明舉杯笑道。


    盧淩風也不客氣,將桌上備好的茶水一飲而盡,歎道:“想不到此地官府如此無用,百姓們生活艱難。”


    鄭朝明點點頭,這盧淩風雖然是世家子弟,但年輕人誰還沒有點熱血,隻是他之前身居要職,有些不接地氣。


    自從沒了官身,跟著蘇無名之後,算是徹底落了地,如今也算是識了民間疾苦。或許日後為官,會多幾分對百姓的憐憫。


    見鄭朝明不說話,盧淩風又道:“出了長安,方知天下。”


    “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想不到盧兄你身處江湖,任不忘心係百姓。”鄭朝明笑道。


    “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盧淩風默讀一遍,接著歎道:“我這輩子怕不是難以官複原職了。”


    想到當初太子令下,籍沒家產,罪出長安,心中不由得有些灰心。


    見盧淩風這般模樣,鄭朝明心中有了個想法,當下說道:“當今朝廷,自高宗皇帝之後,越發動蕩。”


    “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狼心狗行之輩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秉政,蒼生飽受塗炭之苦啊。”


    盧淩風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鄭朝明居然如此激進。


    不過細想下來,武後起,似乎殺戮就沒停止過,皇族勳戚,哪年不死


    而後更是光明正大的賣官鬻爵,即便是如今也隻是吹噓聖皇在位,眾正盈朝。


    可實際上,皇帝哪裏能掌控朝堂,七位宰相,四位出自公主門下,另外三位還投靠了太子。


    整日裏明爭暗鬥,再加上斜封官隻知道搜刮回本,世道艱難。


    越想心中越迷糊,對於心中聖明太子形象,似乎有些奔潰。


    鄭朝明見狀,又加了把火,道:“自古以來,都是立嫡為先,或許咱們大唐病症就是出自於此。”


    嫡賢之爭,自古有之,隻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立嫡。


    如今大唐皇位交替平凡,甚至有些綱常禮製不存的意思。


    再想想唐末,連太監都能廢立皇帝,哪裏還有皇帝權威。


    “你看你們這些世家子,哪裏有庶子當權的。”


    盧淩風思想有些動搖,心中想道:難道真的錯了


    “可是除了太子,還能有誰”


    鄭朝明聽著盧淩風自語,道:“你覺得還能有誰”


    “寧王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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