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都,尊離王府。


    “你,你到底是誰?”


    卿弦邪笑,“這裏是尊離王府,而本王是這座府邸的主人,你說,本王是誰?”


    “尊離王?!”


    卿弦笑著要伸手幫她掩蓋被子,可是秦式薇直接拉著被子閃開,又往旁邊挪了挪,一下子跟個小倉鼠似的。


    卿弦看她這個反應,又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忍不住頭往一邊別了下,笑了一聲。


    因為她這一笑,秦式薇不知道怎的內心“怦”的一下,可是還是警惕著,但是看卿弦的眼神,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倉鼠。”她輕言一聲,隨即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罷了,你好生歇息,本王已經吩咐下去,給你準備了吃食,過一會兒有人會送過來。”說完卿弦也沒有眷顧太多,直接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屋子。


    獨留秦式薇一人在床榻上淩亂著......


    不知怎的,臉頰,悄然通紅。


    式薇緩緩用受傷的手舉起被子,半掩自己的臉龐,眼神竟然有些流連。


    “怎麽會,他怎麽會是,尊離王?明明,傳聞中的尊離王,不是這樣的啊......”


    風蘿端著雞湯進來時,式薇依舊防禦著,警惕地看著風蘿。


    風蘿這時候的臉色倒是黑黑的,瞟了一眼式薇,輕言道:“秦小姐,這是我們家王爺給您準備的雞湯,甚是滋補,您這受傷了的,還是少亂動為好,不然的話,秦相那邊,我們王爺也是懶得交代。”說完風蘿就想走。


    “哎等一下!”


    “秦小姐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式薇結結巴巴,看著那冒著熱氣的雞湯,咽了咽口水,問道:“這,這裏,當真是,尊離王府嗎?”


    風蘿哼笑,“不然?秦小姐以為全韶都,好人那麽多?您這在外頭吃霸王餐偷雞腿兒的事情,換成尋常人家真就得打死您的,哪兒像我們王爺?還會找人來給您治療傷口?還請您喝雞湯?”


    一說到霸王餐的事情,式薇的臉就通紅,直接要爆炸了,這個時候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她秦式薇何時何地受過這樣的苦?


    “那,那也不是我要白吃的,這,這不是出門,忘,忘了帶銀子嗎?”她委屈巴巴,羞恥得很。


    風蘿瞟了她一眼,勾唇,“如此,天也晚了,秦小姐早些歇息。”


    “那個人真的是你們王爺嗎?”


    風蘿被她的問題,問住了腳步,頓時背對著她。


    “剛才那個男人,他當真是尊離王?當真是拓跋亭?”


    風蘿冷哼,“那你還以為是誰?”說罷,風蘿直接就走出去了,頭也不帶回一下,還把門給人家帶上。


    式薇的臉色,青一下紅一下的,陷入的豈止是羞恥,甚至是震驚,是衝擊感!


    那個男人!他當真是拓跋亭!!那個傳聞中身寬體胖,虎背熊腰還長相醜陋的拓跋亭?!


    老天!她這真的不是做夢?


    折騰了一晚上,因為太過吃驚,她完全陷入了被顛覆了世界觀的狀態,是在臨近破曉之時方才睡下的,所以日上三竿了,她依舊呼呼大睡著。


    府裏的人,也隻有秦式薇還睡著。


    “王爺,探子來報,康王在午時,會到王府。”甘魏道。


    卿弦手裏拿著的折子,頓時扔了下去,雙手環胸,對著甘魏笑道:“三生這頓午膳,王府全包了,告訴他,準備好。”


    “是!”


    乍一看,剛才她扔下去的折子,上頭寫的東西,恰好就是唐蟠從軍營裏遞上來的,關於軍餉的問題。


    卿弦從看到這一份折子開始,就覺得有點意思,手指點了點折子上麵的字,笑得可謂是人畜無害。


    風蘿上來奉茶,看到卿弦的笑,不由得也跟著笑了兩下,“王爺,這是什麽事情那麽高興啊?”


    “唐蟠八百年不會請教我軍營之事,連商榷下都懶得來,現在奇奇怪怪給我來了份儲備糧餉的折子,這不是有點意思嗎?”


    風蘿也奇怪了下,“唐副將什麽意思?王爺可摸得透?”


    “多半,是有求於我吧。”卿弦笑著站起了身,負手走在了前頭,繼續道:“他坐不住了。”


    “昨日王爺也去了擂台了,難不成,就是因為曲家招親之事?”


    卿弦看了眼風蘿,笑得很是寵溺,“你這丫頭就是聰明。”


    風蘿不好意思地低了低眸子,“這還不是因為跟著王爺嘛。”


    “不錯,昨日我就看出來了,唐蟠分明不想讓曲蘭因這麽嫁給別人,根本不會拱手相讓,他們兩家為什麽不讓他和曲蘭因成親,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想,他定是要讓我幫他,促成這段親事。”


    風蘿蹙眉,仔細聆聽著。“那糧餉之事又是......”


    “噱頭,八百年不交流的人,一上來就打算要我給他娶老婆,換誰都會覺得奇怪,總該要引出些話題來,這才好繼續人情世故啊。”


    風蘿點了點頭。


    而卿弦的臉色,也從戲謔,緩緩變得肅穆下來,陰騭道:“唐蟠很聰明,他不止是個武夫,他還有腦子。”


    “嗯?”


    “我與康王,是政敵,就算見麵了,也未必會友好,在韶都,就算是我的地盤,可我手裏沒兵權,康王要是想動粗,其實也並無失敗的趨勢,唐蟠知道我現在缺的東西是什麽,所以啊,人的利益,才是驅使他與人協議的途徑。”


    “這麽說來,這個唐蟠,一直都在觀察王爺?”


    “不排除這個可能。”


    “王爺打算如何回他?”


    卿弦低眸思忖了以一番,爾後微微抬眸,淺淺一笑,“不回。”


    風蘿似乎也意會了卿弦的意思,便微微躬身,“那風蘿現在便去廚房督促午膳。”


    “去吧,難得夏辭來一趟,不招待好,豈不是顯得我很沒有地主之誼?”


    “是。”


    卿弦回眸看著桌案上唐蟠來的折子,勾唇笑了笑,眼底劃過的戲謔,呼之欲出。


    而此時此刻的尊離王府外......


    還是昨日那個茶樓,寒闕和梓戰照著昨日既定的計劃,就等著康王。


    “當真打算在康王來的時候,潛進去?”


    寒闕微微眯眼,桀驁一瞟,“王府鬆懈,此刻潛入,倒是天賜良機,我就是想在此刻,好好看看這尊離王的真麵目,究竟是不是傳聞中那般。”


    梓戰低眸,臉色也沒有之前那麽戲謔,反而很是認真,“寒闕,若是真的拿下了尊離王,那離你想要的就更近,而你,也是回不了頭的了。”


    “從我母妃被囚冷宮開始,我就已經沒有回過頭了。”


    梓戰抿唇,看著寒闕,心有不忍。


    “你放心,我們琅瑤雲氏,絕對站在你這一邊,往後你奪權,我無論如何都會在你身後。”


    寒闕哼笑,搭了搭梓戰的肩膀,“不用說得這麽曖昧。”


    “我很認真好不好?”


    “我知道。”他的眼神緩緩看向了那座華貴無比的王府,有些桀驁,“尊離王,絕非傳聞中那般不堪,這兩年的韶都,在他手下,可謂直逼誥月京都,如此繁華,還沒有什麽短板,若非是勤政有才之人,這麽大的韶都,他如何管得過來?”


    梓戰不語,陷入了沉思。


    寒闕負手,雙眼就沒有從王府離開過,“韶都要正常運作,百姓安居樂業,若沒有尊離王在背後推導,如何實現?”


    “寒闕,我知道尊離王不簡單,不過過幾天就是天盟會了,你還是得先回去棲雲一趟,不然的話,你會落人口實。”


    寒闕輕瞟了一眼,“嗯,我心裏有數。”


    直到午時,尊離王府的大門,果真有貴人去問候。


    康王夏辭玉樹臨風,看著也是一表人才沒有白養的樣子,身邊就帶著兩個侍衛,身著錦緞便服,笑著與府兵交流了兩句,而身邊的侍衛也拿出了令牌,府兵這才開門進去通稟。


    寒闕和梓戰是眼睜睜看著康王和侍衛從那麽個把月都不開一次的王府大門進去的。


    “我們走。”


    “好。”


    夏辭來韶都,並沒有提前告知給韶都的任何人,他一開始從京師出發隻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巡查一下周邊的地區罷了,可是中途決定要來韶都,還暗中請旨,雖然表麵隱蔽的功夫做得還不錯,可是這一切在卿弦的眼裏,都是小兒把戲。


    一進門,夏辭就對王府的內景,特別在意,雙眼直勾勾的,臉色也極其警惕,跟著家仆走,那腳步都不見得輕鬆。


    “康王爺,我們家王爺正在用午膳呢,沒成想您這忽然造訪,也不提前交代一番,讓王爺好生尷尬,不如,康王爺和我們家王爺一同用個午膳如何?”


    夏辭頓時淺笑,“是本王唐突在前,隻是遊曆到了這韶都,那定是要與尊離王好好打個照麵,還要請尊離王莫怪。”


    家仆點了點頭,示意他往裏麵走。


    夏辭的臉色也在家仆轉了身後,變了變,不過也隻在那一刹那間,轉而又是極其奉承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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