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模擬聲波的治療成果。”李遠斜著眼睛瞪著沈鐸說。


    沈鐸用力抽出筆,裝進自己的口袋。他整理著衣領,不滿地說:“哼,你要的是1號的治療成效吧!無所謂,我可以在其他病人身上寫我的報告。不過我敢肯定,新型的治療方案比你那個老掉牙的傳統方案有效得多。”


    “我要確保她順利康複,不會拿她冒險做什麽實驗。跟我去病房,她今天狀況不錯。”李遠抓起病例,不顧沈鐸獨自離開了。沈鐸也早已見怪不怪,隻要提到1號,李遠就會變得有些狂躁。


    真是諷刺!外界的任何幹擾都可能刺激患者的神經,使病情加重。所以康複中心裏的所有電話都保持著很小的音量,甚至直接靜音。而在國外,科學家竟然正在研究用聲波治療心理疾病。沈鐸癡迷於這項研究,是忠實的追隨者。保守派的李遠,對於新技術和沈鐸都嗤之以鼻。他認為,如果靠以毒攻毒治病,那麽蘇淩的紅指甲不如直接畫在臉上。或者醫生們可以打扮成妖魔鬼怪,舉著薩滿神棍跳著大神行醫。


    1號病房位於3樓最北側,李遠辦公室的正下方。裏麵很幹淨,有大大的落地窗,舒適的床鋪,一應俱全的衛浴設備,還有兩張護士的小床。它和白色醫院一樣,通體白茫茫一片。這個病房也和李遠的辦公室一樣,最靠近海邊。透過明亮的窗子,能看到巨浪拍在懸崖上。再往遠處,是一望無際的海平線。當然,窗子是隔音的,這裏聽不到海浪聲。


    平時1號病房是最清靜的。沒有人敢隨意出入,大家都知道住在這裏的是李遠的命根子。不過一到周二,這裏就像菜市場一樣擠滿了人。


    “沈醫生,院長。”沈鐸比李遠先進入病房。護士們懂事地和他們打招呼。其實護士大多不喜歡當專護,又受累又沒有多大油水。但是伺候1號可不同,待遇好到離譜不說,最關鍵的是省事,每天一次體溫測量,幾次基本的物理診斷就可以了。


    “院長,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經把全世界和1號類似的案例整理好了。”說話的人身材矮胖,戴著一副黑框眼睛,手上拿著一個文件。他臉上諂媚的笑容正在宣布他是範達。


    範達是李遠最忠實的仆人,所以他也是主治醫生。隻可惜沒有一個病人能在他手上順利康複。但是這影響不了他“一人之下”的地位。因為隻要麵對李遠,他就笑嗬嗬的。


    他對李遠和平常一樣恭敬,像給皇帝遞奏折一樣雙手呈上他手中的文件。李遠沒有接,範達酸痛的手臂落了空。他努力控製好臉部的肌肉,讓古怪的笑容依舊僵在臉上:“嗬嗬,一會兒我放在您的辦公桌上。”


    李遠微微點點頭,彎下身子撥開1號的眼睛。多年的疾病折磨讓1號的臉瘦成了皮包骨。其實她才50多歲,看起來卻遠遠不止這些。但是在1號的眉眼之間,還是藏著一分嬌媚。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坯子。


    眾所周知,她是李遠的第一位患者。對於這個“第一位”,李遠非常重視。但是為什麽這麽重視,大家就不清楚了。隻有傳聞說她和李遠小時候發生的一次事故有關。據說這次事故,還讓李遠失去了母親。


    李遠慢慢抬起身子,隨手向後一攤,一本明細表就交到他手上。上麵記載著1號的衣食住行。


    其實,李遠也不了解1號。他隻知道在19年前1號是他的鄰居。但是她和他們家的交集不多,隻是鄰居而已。但是那場車禍以後,李遠卻不得不重視這個鄰居了。


    19年前,李遠的母親死於車禍,1號是唯一的目擊者。


    有事故,有目擊者,還少一個凶手。李


    刑房”。


    “刑房”原本是度假山莊的倉庫。度假山莊改建以後,這裏變成了1號專用的“審訊室”。與其他房間不一樣,它被分割成兩間。一間是雪白的,擺著桌椅和監視器,靠近門口;一間保留著灰白的牆壁,水泥抹得也不夠均勻,牆上連窗子都沒有。劃分“刑房”的牆壁上,開了一個巨大的窗戶。外間的人能透過窗戶看到裏間。


    1號被抬到裏間的小床上,頭上吊著一個破舊的頂燈,身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機器。穿過圓形的巨大玻璃,李遠注視著“刑房”裏的一舉一動。而他身邊的範達卻隻關注著李遠的一舉一動。李遠微微向裏間的沈鐸和蘇淩點點頭,蘇淩啟動了心錨啟動器。


    催眠開始了。


    電鑽尖銳的聲音擾得人心裏不安。範達不禁皺起眉頭,李遠也略微偏過腦袋,這裏太吵了。1號安詳地躺在床上,任由電鑽聲鑽入她的耳朵。身邊的人忙碌著,冰冷的機器貼在皮膚上她也渾然不知。


    其實,與其說是治療,倒不如說是李遠個人對1號的刑訊逼供。連還沒畢業的學生也知道,就1號的情況來說她根本不適合進行催眠。因為催眠是需要被催眠者同意和配合的。但是1號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她哪裏知道什麽是催眠,又怎麽會配合呢?可是李遠管不了那麽多,他太想知道真相了。已經過了19年,殺害母親的凶手仍逍遙法外。1號是唯一的希望。甚至,李遠連暗示性高低都不檢測,就直接決定進行催眠治療。隻為了找到那個一直在他身邊的凶手。


    “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可以開始了。”蘇淩很專業,沒把私人感情摻和進來。


    微弱的震動傳遍全身,1號漸漸眉頭緊鎖。她很痛苦。


    ?


    手裏的卡片上,絲毫也沒有移開的意思。


    “你到底要我說幾遍?我身上不能沾上任何氣味。”文子看得太入神,等李遠把門關緊了,她才發現李遠的存在。


    文子被嚇了一跳。這一嚇也讓手指被灼痛的感覺傳遍了全身。文子趕緊熄滅了煙頭。


    李遠放下背包,把大衣遞給文子:“我認識的你的時候,你好像還不會抽煙。”他輕輕地責備著文子。


    文子怔了一下,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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