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語飛離開了,隻留下了地上尚存餘溫的屍體,還有跪坐在一旁怔住的呼延雪。


    石方天走了過去,坐在了呼延雪的身邊,右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背上,說道:“雪兒,我們總有機會的。”


    呼延雪的雙眼逐漸泛紅,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僵硬地轉過了頭,看著石方天說道:“你看到了嗎?他就站在我麵前,可是我連衝上去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還腳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石方天拍了拍呼延雪的背,說道:“不,不。就像牧語飛最後說的,現在隻是時候未到,等我們積蓄好了力量,你就可以複仇了。”


    呼延雪眨著她的眼睛,問道:“我真的可以嗎?”


    石方天咬著下嘴唇,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你一定可以!”


    這個時候贏子羨走了過來,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呼延雪說道:“或許淨蓮湖底下聖地內的神物,可以幫助你。”


    贏子羨的話讓呼延雪無神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噌地一聲跳了起來,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石方天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了呼延雪。


    石方天眼睛微眯起來,笑了笑,看著贏子羨說道:“會長大人是希望我們代表格洛商會贏得蓮池盛會嗎?”


    贏子羨看了石方天一眼,他本就沒有打算隱瞞自己的目的,當即點頭道:


    “當然了,兩位英雄實力高強,若是能在蓮池盛會中獲勝,那便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了。就算二位不小心失手輸了比賽,我們商會也會盡最大力量資助你們,如何?”


    贏子羨開出的條件很誘人,無論輸贏對於石方天與呼延雪來說都有好處。


    石方天移開了身子,朝著呼延雪問道:“雪姐,你覺得呢?”


    呼延雪沒有猶豫,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找機會強化自己的能力。


    贏子羨看著二人點頭應下,當即開心地大喊一聲:“好!不愧是兩位!”


    “來人!趕緊把地上那具肮髒汙穢的屍體剁碎了扔到糞池裏!”


    贏子羨喚來了手下,讓他們趕緊清理現場,隨後滿臉歉意地朝著石方天二人說道:“不好意思,讓這種雜碎攪擾了興致,不如我先帶二位去周邊逛逛吧。”


    石方天擺了擺手,他說道:“感謝贏會長的美意,隻是我們旅途勞頓,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知?”


    贏子羨趕忙點頭說道:“沒問題!沒問題!我親自送二位去這裏最好的旅店。”


    一邊說著,他馬上叫來了手下安排,隨後一路陪笑著將石方天與呼延雪帶到了旅店內。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贏子羨,石方天一下子癱倒在了床上,軟綿綿的床墊躺起來特別舒服,他差一點就睡著了。


    呼延雪則依舊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雙目呆滯地看著手中的符文石錘。


    石方天騰地一下躍了起來,跳到了呼延雪的麵前,一臉嚴肅地問道:“你知道為什麽我的門牙一直不掉嗎?”


    呼延雪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愣了一下,回道:“為什麽啊?”


    石方天突然嘿嘿一笑,兩隻剪刀手豎在了腦袋旁邊,用一種很憨厚的語氣說道:“因為我是小白兔呀。”


    好冷。可是出乎意料的有用,呼延雪嘴角稍稍彎了些,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


    旅店內的歡聲笑語,與淨蓮教總舵內的沉重與壓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淨蓮教教主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蒙著白色的麵紗,穿著厚實的白袍,看不清麵目。


    但從身形上卻可以看出,教主十分矮小瘦弱。


    “說!為什麽你們沒有看護好田長老?”


    教主的聲音十分沙啞,充滿了金屬摩擦的響聲,很難想象他是如何發出這種聲音的。


    跪在底下的三人戰戰兢兢,他們是田愚的貼身護衛,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請教主恕罪,我們...”


    他們心裏感覺到憋屈萬分,田愚長老實力不強卻愛到處亂跑,有時候甚至還會將他們支開去做一些不可名狀的事情。


    譬如這一次也是,田長老讓他們幾人去找牧先生,這幾人找了一圈沒找著,回來的時候卻看到牧先生從酒樓走了下來,告訴他們田愚死了。


    仿佛是驚天雷劈,田長老在他們的防衛下死去,這對於三人來說是滅頂之災。


    “哼,沒用的東西,就讓你們最後展現一下價值吧。來人!將他們帶去聖蓮池!”


    淨蓮教教主右手一揮,冰冷的聲音宣判了三人的死刑。


    在聽到聖蓮池三個字後,那三名護衛瘋狂地在地麵上磕著頭,乞求教主能夠網開一麵。


    “教主!求求你了,隻要你放過我,讓我做什麽都行!”


    “教主,您大慈大悲,您原諒我吧,念在我效力這麽多年的份上。”


    可是任憑他們怎麽哭喊都沒有用,六名蒙著麵,赤著上身的男子走了過來。


    這個時候牧語飛伸出了手,朝著花教主示意道:“慢!花教主,這次的事情確實錯不在他們,不知可否讓其將功折罪?”


    不等花教主說話,坐在他左手邊的一位張姓長老站了出來,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凶眼塌鼻,朝著牧語飛嗬斥道: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質疑教主大人英明的決策?”


    這位長老朝著牧語飛走來,渾身的氣勢在逐漸增長,所過之處地麵上均出現了細密的裂縫。


    他右手輕輕在空中劃過,周圍的空氣全都扭曲避讓,其上蘊含的能量恐怖如斯。


    張長老站在牧語飛的身前,一臉輕蔑地看著他,說道:“別以為普拉大人看重你,你就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區區凡人也敢這麽與我們教主說話?”


    花教主坐在椅子上,並不言語,隻是默默地看著。


    張長老見牧語飛沒有說話,以為對方已經認慫,氣焰更囂張了。


    他直接伸出手指點在了牧語飛的麵具上,還特意敲了幾下,說道:“小子,戴個麵具是正確的選擇,這樣就不會讓別人看到你羞紅的臉了,哈哈哈。”


    嗖的一聲,隻見一道虛影閃過,一條手臂飛了出去。


    張長老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他才發現掉落的正是自己指向牧語飛的手,劇痛襲來,讓他連連退了數步,麵色蒼白。


    “你這混蛋竟然敢傷我?”


    張長老咬著牙,一股詭異的能量波動瞬間將他斷臂處的血止住了,緊接著他踏前一步,身前有一顆黝黑色的光球正在凝聚。


    “我會讓你連骨頭渣都不剩的!你就在無盡的地獄裏懺悔吧!”


    張長老此時披頭散發,猙獰恐怖,他調動了渾身所有的能量,讓這顆【虛無之球】的威力到達了頂峰,甚至有了崩碎空間的趨勢。


    牧語飛戴著麵具,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從容地抽出了雁翎刀,對準了張長老。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區區垃圾,也敢這麽與神使說話?”


    周圍場景的顏色頓時消失無蹤,隻剩下了黑白,張長老身體周圍的時間仿佛停滯下來,將他困在了原地。


    “居合斬。”


    牧語飛緩緩收刀,張長老身前的光球上出現了數道刀痕,在他不敢置信地眼神中扭曲破滅,消散了。


    此時張長老忽然感覺到自己再也站不穩了,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雙腳已經被牧語飛生生砍斷。


    “啊!!你,你...教主,教主救我!”


    花教主隻是淡淡地看了長老一眼,然後衝著那三名田愚長老的護衛說道:“你們三人辦事不利,原是死罪,但既然神使大人替你們開脫了,那便給你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謝謝!謝謝教主,謝謝神使大人!”


    三名男子死裏逃生,趕緊跪下衝著教主與牧語飛磕著響頭。


    花教主又轉頭看了看沒了雙手雙腳的張長老,冷聲說道:“神使大人是我們淨蓮教的貴客,你侮辱他就是侮辱本教,來人,將他扔到聖蓮池去。”


    張長老原就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此時聽到了教主的話,情急之下直接暈死了過去。


    看著手下將張長老的殘軀抬起,花教主朝著牧語飛笑了一下,問道:“神使大人可還滿意?”


    牧語飛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他舔了舔嘴唇,說道:“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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