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停下腳步,環顧四周,並無異常。


    格蘭拍拍瑪爾舍姆的肩膀說:“隊長,你是不是過分緊張了。”


    瑪爾舍姆雙指輕貼格蘭的嘴唇,讓她閉上嘴。


    月光忽明忽暗,偶爾幾聲蛙叫,清風徐來,樹葉落地......


    他們停留此地,久久無物冒出,瑪爾舍姆收回雙劍,說:“也許真的是我太過緊張,小題大做,誤把風吹草動化作了危機感。”


    若竹看向楓子流,楓子流搖搖頭,表示風兒並沒有給他帶來消息。


    幾人便收好武器繼續前行。


    “你們聽。”李婉兒駐足而立,大家再一次停了下來。


    塔斯洛拉上李婉兒的手問:“你聽見了什麽?”


    李婉兒見大家一頭霧水,又說:“難道隻有我一人聽見了那些鳥哭猿啼之聲?”


    大家緘口無言,無一例外,全都搖頭。


    塔斯洛摸摸她的腦袋說:“是不是太累出現幻聽了?”


    李婉兒搖搖頭。


    “那我們走吧。”塔斯洛拉著她跟上了前方的大家。


    從剛才聽見那些慘叫聲後,李婉兒一路上心不在焉,大家有說有笑,時常會拉著她一起聊天聊地,但大部分時間她都是笑笑不說話。


    塔斯洛見她這樣,把她拉向一邊,跟在隊伍之後,輕聲細語道:“婉兒,你能說說你聽見的聲音嗎?雖然我沒有聽見,但是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麽。”


    “謝謝。”


    塔斯洛將李婉兒額前散下的一縷青絲別在了她的耳後:“婉兒,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你還跟我客氣?”


    “其實從高老莊出來後不久,我就聽見了那些慘叫聲,但卻見大家毫無察覺。我原先覺得是自己太累而產生了幻聽,本以為一會兒就會消失,沒想到的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那些聲音隻增不減,讓我有些頭疼。當隊長忽然停下腳步的時候,我以為她也聽見了,可事實並非我所期望的那樣,正是因為如此的奇怪,我這才問起大家,沒想到大家從頭到尾就沒有聽到過我所說的那些聲音。時間越久,我心越發地不安起來。”


    塔斯洛:“那你能判斷出這些慘叫聲從何方向傳來的嗎?”


    李婉兒指了指樹林深處:“大致是這個方向。”


    塔斯洛讓婉兒待在原地,自己向前追去叫停了大家,在瑪爾舍姆耳邊說了幾句,瑪爾舍姆笑著點點頭,大家便繼續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他隨即跑回了李婉兒身邊,說:“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李婉兒笑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踏進樹林。


    夜晚的樹林太過於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鳥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隻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紮,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


    不知是不是快要下雨了,烏雲泛起將月亮遮住,進行著最後的醞釀,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樹林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顯得那麽頹然無力。


    夜空中,一絲光射穿了樹上密布的枯枝敗葉,映在了一隻鳥的瞳孔中,而後烏雲慢慢的開始退出天空,一點一點的將月亮呈現,揪著人們的心。


    那月亮是紅色的,是泛著鮮血的紅色。


    眼前的一切讓人感到背後冰涼,塔斯洛抱緊了李婉兒,這樣會讓她好受一點。


    “婉兒,你有多久沒有見過滿天的星星了?”塔斯洛望著天空。


    李婉兒看著他高高的鼻梁說:“天上不是沒有星星,而是月光太過耀眼,掩蓋了星星的光芒。”


    “雖然今晚見不到星星,但是我們有螢火蟲,你看。”


    隨著他指去的方向看去,點點銀白、靈動的光,在草叢中漂浮,這些螢火蟲就像是天上撒下的點點繁星。


    慢慢靠近那堆草叢,螢火蟲圍繞在身邊,他們眼裏全都是星星點點。


    塔斯洛放慢語氣,輕輕摸著她的臉頰說:“婉兒,現在你眼裏全是星星。”


    “還有你。”


    李婉兒雙手搭上他的肩膀,踮起腳尖,閉上眼,仰著頭,輕輕地吻上了他的雙唇。


    ......


    來到樹林深處,竟有一潭湖水。


    湖水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紋,宛如一麵明鏡。


    似乎這潭湖水有著神秘的力量,吸引著李婉兒靠近,塔斯洛跟在她的身後。


    她蹲下,湖水倒映著他倆的身影,兩人眼神相撞,笑得無比的幸福快樂。


    李婉兒用手指試探了下湖水,微波漣漣。


    輕風拂來,她耳後的那縷發絲再一次滑落在額前。


    塔斯洛也蹲了下來,問:“婉兒,還能聽到那些聲音嗎?”


    李婉兒看著指尖那顆晶瑩剔透的水滴,微微笑著說:“我的頭已經不再疼了,走吧。”


    還未來得及起身,一股神秘的力量將兩人一並吸入湖底。


    這湖連接著海。


    李婉兒身子一沉,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房間空無一人。


    塔斯洛也不見蹤影。


    她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她忍著疼從床上爬了起來,自己的衣物已經不見,而床頭放著一件新衣。


    換好新衣準備離開這裏,這時門打開了。


    一名黑發碧眼男子走了進來,準確來說他是人魚,李婉兒感到不可思議,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怎麽這幅表情?我的新娘。”


    李婉兒大吃一驚,拿出腰間的匕首對準了他:“誰是你的新娘?!還有塔斯洛在哪裏!?”


    “不得無禮,這可是人魚國的王子!”人魚王子身後的侍衛將刀架在了李婉兒的脖子上。


    人魚王子抬了抬手,侍衛就聽話地收起了刀,退回了他的身後。


    “塔斯洛是誰?你可是我的新娘,不準提起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男人。”


    李婉兒徹底懵了:“我不認識你,怎麽會成為你的新娘?”


    “這可是大海的旨意,誰都違抗不得,何況我對你甚是滿意,明日便是我們的大婚之日,東西我已經叫下人幫你裝備好了,今晚就好好休息。”


    李婉兒抬起左手,將無名指上的戒指亮了出來,說:“我已經有愛人了。”


    人魚王子動動手指,就將她的戒指給粉碎了。


    “你!”


    人魚王子用雙指堵住李婉兒的雙唇,勾起嘴角說:“從現在開始忘了他吧,以後你是屬於我的。”


    說完就出了門。


    事情是這樣的。


    今晚正值月圓,海水由以往的渾濁變得清澈,也是向海神祈福的好日子。


    人魚王子在眾多人魚的共同見證下,見到了沉入海底的李婉兒。


    每年人魚國都會根據國師的占卜,選出最佳祈福的日子祭拜海神,目的就是為了保證來年豐收,家和國興,子民長壽。


    在人魚國中央,矗立著一座渾然天成、飽受日月精華,海水浸濕的萬年‘神之崖’。傳說隻要找到‘神之崖女’,便能永葆人魚國福泰安康、國家興旺、長存萬年。


    好巧不巧,李婉兒剛好落在了‘神之崖’上,被人魚國的所有人魚誤認為是傳說中的‘神之崖女’,按照國師的說法,人魚國的王子必須迎娶‘神之崖女’,方能實現如上所述。


    ......


    李婉兒透過水窗向外望去,這是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生物沐浴在光亮溫暖的海水中;奇妙的小魚漫遊在絢麗的珊瑚叢中,奇異可愛的貝類、海星、水母以及各種顏色的海草,在波浪湧動下翩翩起舞,構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


    陽光投射在寧靜的海底,仿佛是透過光譜被曲折分析的光線一般,美不勝收。連海底的岩石、草木、貝殼和珊瑚,也都染上了陽光的七彩,令人驚訝。


    這真是一片奇妙又少見的海底森林,生長的都是高大的木本植物,小樹上叢生的枝權都筆直伸向洋麵。沒有技條,沒有葉脈,像鐵杆一樣。在這像溫帶樹林一般高大的各種不同的灌木中間,遍地生長著帶有生動花朵的各色珊瑚。


    隨處可見的珊瑚,吸引著許許多多的小魚兒,如果稱這裏為珊瑚世界也不為過。


    這裏真是美麗極了!


    各種各樣的貝殼、軟體類動物散步在柔軟的沙子上,將海底裝扮成花園一般。


    頭頂的上方是各種各樣的水母飄蕩著,恰似仙女撒下的朵朵鮮花。


    這海底世界美歸美,卻可容不得她留念,她知道得馬上找出塔斯洛,回到陸地,回到大家的身邊。


    刻不容緩,她知道門口肯定安插了重兵把守,這水窗柔軟富有彈性,怎樣都打不破,所以毫不猶豫將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腳踢開了門。


    “讓我走,不然我馬上就死給你們看,等人魚王子問起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可有得受。”


    李婉兒將匕首往脖子靠了靠,那群人魚士兵立刻往後退去。


    “快,快去通知王子。”


    李婉兒繃緊了神經,一步一步地退出他們的包圍,直到離得有一定的距離後,便收起匕首迅速跑走。


    “給我追!追不到今晚就要了你們的腦袋。”


    等她踏出王宮的那一刻起,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她的雙腿從下到上幻化成了魚尾,她還未能適應,在海裏不斷地扭曲著身子,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搞懂怎樣利用尾巴將自己推向前去。


    她盡量遊得高些,這樣就能盡可能快地找到塔斯洛。


    在這裏光靠一個人,想要找到塔斯洛,無異於大海撈針。


    沒過多久,人魚王子就領著士兵們追在了她的身後,沒辦法隻有暫時放棄尋找,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向上遊去,她以為自己就要離開水底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給吸了下去。


    原來是人魚王子拿出了他的寶貝武器‘海螺’,對嘴一吹,海水形成巨大的海柱,將她吸進,卷到了人魚王子的麵前。


    他接住虛弱的李婉兒說:“死了這條心吧,你是逃不掉的,這海裏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全都能玩弄於掌心,何況是你,我的新娘,跟我回去吧。”


    “塔斯洛你在哪裏......”李婉兒再一次昏睡過去。


    ......


    李婉兒並不知道塔斯洛已經成功爬上了岸,正當他找到了李婉兒時,見到了她被人魚王子帶回王宮的場景,他無法以一敵眾,隻有先回去求助瑪爾舍姆他們。


    瑪爾舍姆吃了一驚:“你說什麽?婉兒被人魚國的王子帶走了,明日還就要與其結婚?”


    若竹:“你先別急。這人魚國的子民皆信奉‘海神’,在這海底有一座名為‘神之崖’的地方,婉兒掉在此處定是被誤認為成‘神之崖女’,而且他們絕對不可能違背‘神’的,要想救出李婉兒,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解開這個誤會,找到真正的‘神之崖女’。”


    塔斯洛:“可我們到哪裏去找你口中的‘神之崖女’?”


    若竹:“聽過一句話沒有?心誠則靈。”


    楓子流調侃道:“我可是位無神論者,我看你信心滿滿,是不是已經知道去哪裏找了?”


    若竹笑而不語,大家跟著塔斯洛來到了那潭湖水前。


    ......


    若竹:“就是在這掉了進去?”


    塔斯洛:“是的。”


    若竹:“這可不是什麽湖,這其實是道水門,這道門通向你剛剛所見到的人魚國,世界各地到處都是這種小門,目的是方便人魚國國民上岸辦事,這也是我從一位德高望重見多識廣的老人那裏聽來的,我本以為他胡亂講的,沒想到今兒被你證實了。”


    瑪爾舍姆:“走吧。”


    ......


    眾人進入人魚國,紛紛長出了魚尾,若竹在前方引路,將大家帶到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宮殿前。


    “就是這裏。”


    楓子流:“這地方也是老者告訴你的?”


    若竹將他的手拍了下去,說:“是的,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


    楓子流:“我感覺這老者是不是跟這人魚國有些淵源。”


    若竹:“你管那麽多幹嘛,進去吧。”


    ......


    人魚國王宮內。


    人魚國王子:“小東西,見你如此的不老實,今晚我就委屈一下自己,陪你到明天。”


    李婉兒:“你難道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嗎?即使我明日與你結了婚,以後誰都不會幸福。”


    “我的出生就決定我的人生並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可以肆無忌憚地什麽都能追求,包括你們口中的愛情。”


    李婉兒能夠感受到他內心的孤獨與無助。


    “命是你的,不能由他人決定,如果你隻會一味地接受,誰也救不了你。”


    人魚王子嗔笑:“你說的倒是輕鬆,我何曾沒有反抗過,可惜到頭來換得一身是傷,物是人非,還不如痛痛快快地給自己的理想一個‘了斷’。”


    “我倒是覺得你並非拚盡全力,而是隨波逐流,自己毀了自己,用一身傷、物是人非這種讓人反感的借口來欺騙自己的內心。”


    “還真是口齒伶俐。”


    這人魚王子曾有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他不是不愛,而是奈何在國家、身份等多重因素下斷了。


    後來若竹他們成功找到了‘神之崖女’,剛好這‘神之崖女’又是人魚王子的心愛之人。在李婉兒五花大綁被抬去成親的時候,智勇團來了個‘以假亂真’,將李婉兒與‘神之崖女’交換,等成親儀式過後,王子揭開頭紗的那一刻起,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最心愛的人,又因心愛之人被證實了‘神之崖女’的身份,舉國歡慶......


    在走之前,人魚王子將自己身上最尊貴的魚鱗幻化成了一對戒指送給了李婉兒,並且承諾以後不管是智勇團還是他們的後人,一旦來到人魚國亮出這對戒指,不管什麽事,隻要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幫其實現。


    智勇為了保護人魚國,不受他人侵犯,便對此事守口如瓶,隻字不提,化作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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