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秦冰潔被蘇己毫不客氣地綁到椅子上。


    五花大綁的那種。


    門重新關上,秦冰潔就開始大哭,各種用惡毒語言謾罵蘇己。


    然後蘇己就把她嘴也堵上了。


    她這次來還真沒拿鎮定類的藥。


    許逆趕緊擼起她袖子看她手腕的傷,“都怪我,我真沒想到她今天會這麽激動,我送你去醫院醫藥費全我出,你放心,我媽除了精神問題身體一切正常,不會傳染給你什麽的……”


    蘇己抽回胳膊,對著她朝她臉上嘩嘩淌血的傷抬了抬下巴,“回頭賣你一瓶祛疤膏。”


    許逆,“行!你要多少錢我給多少錢!”


    蘇己笑一記,看一眼關好的門,問她,“你媽媽這種症狀多久了。”


    許逆回頭看一眼被堵住嘴還在聲嘶力竭試圖掙脫的老媽,打了根煙,開始給她講。


    她媽這病病因很簡單,就因為她。


    她媽是個特別極端的人,當初未婚懷孕娘家那邊都勸她打掉,但她非說自己懷的是個兒子,能母憑子貴進許家門。


    結果生出來是個女兒,秦冰潔沒法接受,就想出後麵這一係列。


    她倒是真靠瞞天過海如願進了許家,但卻每天都要用越來越多的謊言隱瞞她生的是女兒的事實。


    就從那時候起,她精神開始不正常。


    早些年還隻是間歇性的,可隨著許逆年紀越來越大,需要隱瞞的東西越來越多,秦冰潔心裏承受不住,每天惴惴不安,害怕被戳穿後要麵臨的那些嚴重結果。


    長此以往,她就從情緒控製問題演變成現在的病理性精神問題。


    不過秦冰潔有一點挺厲害的,就是她不管再怎麽失控發瘋,也絕對不會泄露許逆是女孩子的事實。


    呂愛蓮就以為她是單純的精神有問題,為了家族麵子連一次醫生也沒給她找過,天天把她關在這個二層小洋樓裏,說家醜不可外揚。


    許逆也恨媽媽虛榮,但同時還心疼她,媽媽除了在她性別這件事上,沒做過別的壞事。


    等許逆講完,秦冰潔也鬧累了,滿臉都是淚痕,妝花了,全完不像剛下樓時那樣光線靚麗,整個人折騰的不像話。


    許逆心裏難受,就特別煩。


    後來跟蘇己一起把她送回樓上床上躺著,關上門,倆人往樓下走,蘇己說,“下次來我準備點藥。”


    許逆視線瞥向她手腕,語氣特沒底氣,“你先治你手腕,別管她了,反正她這病也不是短時間能好的。”


    兜裏手機振動,蘇己掏手機,裴淮發來微信。


    ╬邇氵隹鎶gゆ:到了。


    裴淮來接她。


    許逆帶蘇己出去的時候,還在應付賓客的呂愛蓮一臉狐疑,不過跟蘇己視線對上的時候,她還是一副職業的慈祥假笑。


    裴淮停好車,就見他的小姑娘從裏麵出來。


    手插在兜裏。


    旁邊跟著許逆,許逆臉上一道挺長的傷口,好在不深,結痂了已經。


    裴淮下車,看著她倆,皺眉。


    他以為倆人打架了,指著蘇己問許逆,“她劃的”


    許逆,“啊”


    有那麽一瞬間,她誤會裴淮真的很大公無私,然後下一秒,就聽他語氣無波無瀾,“我們私了。”


    說著,掏卡。


    蘇己,“……”


    許逆嘴角抽動,“不是她弄得。”


    “這樣,”裴淮無縫連接地收回視線,要帶蘇己上車,不過他剛好牽的是蘇己受傷的手腕。


    蘇己就皺了下眉,沒說話。


    許逆知道她是在替自己打掩護。


    許逆也很怕裴淮知道發怒,但最後還是給自己提一口氣叫他,“裴總!”


    裴淮停下腳步,看她。


    許逆,“她也受傷了,就你現在抓的那個手腕!”


    裴淮從剛剛就一直平靜的表情瞬間沉下。


    抬起蘇己手腕查看,看到那一圈下了死口的咬痕,深的到現在還沒完全結痂,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裴淮看一眼便知,這不僅是外傷,還傷了手腕的筋。


    “誰咬的”他語氣極冷。


    許逆低著頭,“我媽。”


    蘇己看裴淮,“上車我跟你說。”


    裴淮靜默了有半分鍾,才說服自己開車門。


    直到他們車子開走,許逆頭一直低著沒臉抬。


    裴淮一路沉默,並沒問秦冰潔是怎麽咬的,就問蘇己疼不疼,然後問完也不等她回答就自問自答,“疼你也不會說。”


    他一路朝北開,沒送蘇己回家,而是把車子開到回春堂。


    蘇己還算聽話,就隨他。


    進回春堂的時候裴淮牽她沒壞的那隻手。


    中午送到許逆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幾個小時沒看到就給折騰成這樣。


    今天剛初一,回春堂沒什麽客人,裴鬆忙完上午那個本來打算走了,剛走到門口,抬頭看見倆門神。


    “怎麽回事”裴鬆知道他這是藥堂,來他這兒可不是什麽好事。


    裴淮往藥櫃那邊走,“拿藥。”


    裴鬆看他表情就品出來了,“小己受傷了什麽傷我幫你找。”


    裴淮吐了兩個字,“咬傷。”


    聽到這個,裴鬆頓一下,回頭看向他倆的眼神有些深奧。


    “咬……傷”裴鬆直接聯想起昨晚他走廊上聽到的那句‘靠意誌力!’


    “弟,你咬的都咬傷了……嘖嘖,怎麽能下這麽重的口呢”


    蘇己想笑,但忍住了,裴淮看向他,臉色特別可怕,“我能舍得”


    裴鬆不出聲了,要不是他弟咬的,那事情可就嚴重且複雜了。


    他也不多問,就先帶蘇己進內堂給她消毒。


    裴淮則在外麵拿藥,親自給蘇己配藥。


    裴鬆給蘇己消毒的時候,約莫他弟聽不到才問蘇己到底是誰咬的。


    蘇己說了許逆母親的事。


    裴鬆聽完也是麵露難色,“精神問題最難根治。”


    他好像明白他弟臉色為什麽那麽難看了,精神病人殺人都不犯法,更別提咬人。


    估計是心疼壞了。


    “下次去讓我弟跟你一起,聽你這樣說,那攻擊行為還挺嚴重的,你那朋友也是,她母親這種情況還隨便帶你去,我看你也別太上心,要是治不了就算了。”


    蘇己托著下巴,“先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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