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五爺一抬手就把老黃皮子精給點了天燈,這著實讓我驚怒。眼看著線索就在眼前,就被硬生生地掐斷了!


    別看這老不死一直笑眯眯的狀態,可是下起手來真是半點不含糊!稱得上心狠手辣,把四個同門的親手除掉。


    而他的話也在有意無意地向我透露一個危險的信號,雖然這次他在我的堅持下,循著出馬人與野仙之間的規矩,把這幾隻犯事觸線的黃皮子除了。


    但黃家的族類,從來不是白死的。


    這次的梁子,可算是結下了。


    黃皮子老道很快就被焚成了一截焦炭,我們幾個都陰沉著臉色沒有說話。盡管脫離了險境,也逼著兩個老妖精親手滅了自家的後輩。


    然而我心裏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作為出馬人跟仙家結了怨,這以後的日子,可是個大麻煩。


    “出馬的,後會有期了。”白六爺一直是冷冷的表情,拱拱手,轉身便走了。黃五爺也抱了個拳,跟著一起離開。


    而就在他們走後不久,我忽然聽到頭頂有聲音,再一看,居然是坐堂的龍大爺來了!


    “兩個老東西,察覺到我來了。”龍大爺穿著身西裝,脖子到臉上都有青黑色的蛇鱗,從破損的屋頂跳下來,落到了我身旁。


    那雙黃色的蛇眼,就盯著二老離開的方向,語氣有些不爽。


    我則是驚喜:“龍大爺,你怎麽來了”


    “跟你的出馬感應斷了,猜測你惹到了麻煩,所以追過來看看。”龍大爺簡短地說完,又嫌棄地看了看我,“你身上這是被潑了黑狗血了嘶——難怪。”


    我是即覺得驚喜,又有些後怕。


    現在我才想明白為什麽黃五爺和白六爺突然話鋒轉變,峰回路轉。他們肯定是提前感應到了龍大爺來了,這才痛下決心。


    即便他們有本事跟我們三個翻臉,在這裏弄死我、老劉頭和徐慶,他們也沒本事弄死龍大爺。而一旦他們破壞規矩,殺人滅口的事傳揚出去,那黃家、白家的牌子可就砸了!


    為了息事寧人,黃、白兩家的當家子,也會把他們揪出來狠狠處理了,重新立威立信。而且到那時候,今天這些後輩還是保不下來。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把這幾個犯了事的親手收拾了。不但能讓我沒話說,他們自己也能落個大義滅親,整肅門風的好名聲。


    媽的,不愧是老妖精,這心眼是他娘的一個比一個多啊!


    “好了,既然你沒事,我就回去了。這裏臭味太衝,又是黑狗血,又是黃皮子的臭氣,晦氣。”龍大爺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和黃五爺、白六爺不同,是以法身來的,所以老劉頭和徐慶都看不到。老劉頭還好,他看不見卻也能憑著道行隱約感覺到有個靈體,但徐慶可是徹底有點懵了,在他眼裏,我就是在跟空氣說話。


    “小、小柳哥,你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總之啊,咱們今天可以不用死了。這也他娘的,算是運氣!”我很得瑟地摟過了徐慶的脖子,“今天也多虧你在,不然哥們幾個還真栽了。”


    老劉頭這會兒也是真的鬆了口氣,然後二話不說地衝我屁股踹了一腳,數落道:“小柳爺啊,真不是我說你。你挑中的地方盡是些刀山火海的,你看,我屁股都差點被那老黃皮子咬去一塊肉,我這把老骨頭啊……”


    我沒防備被踹了一腳,但他數落的也對。情報工作不到位,今天差點被這幾個野仙給陰了,也多虧老劉頭和徐慶各有本事,這才死裏逃生。


    我揉著屁股對他說:“這次是我的錯,對不住對不住,哈哈哈。待會兒我請客,芙蓉樓,要吃什麽隨你點,不醉不歸!”


    說完話,我們幾個就往外走去,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不過石友三的屍首問題,徐慶還要向老王報告來處理,陰夜叉則由老劉頭點起真火焚個幹淨。


    我則想起黃皮子老道臨死前說出的一點線索,這會兒回想,倒是有些想不起來當時聽到的是哪兩個字了。


    忙不迭地問老劉頭和徐慶,老劉頭臥在副駕駛上直打瞌睡,根本不記得老黃皮子說了啥。倒是徐慶記性好,邊開車還能邊想,告訴我:“好像,說的是巫峽。”


    “巫峽…是長江那塊兒,三峽水壩的那個巫峽麽”我摸著自個兒下巴問。


    徐慶撓頭:“那我也不知道,不過小柳哥,既然說是那什麽什麽棺材的出處。你說,會不會是從巫峽棺山那挖出來的啊”


    我聽他這興致勃勃的話,就知道他肯定是小說看多了。前些年鬼吹燈、盜墓筆記風靡一時,有段情節就是在巫峽來著。


    “到時候去查查,看看黃庭軍最近,有沒有去過巫峽的記錄。要是有的話,肯定能找到些線索。”我說。


    現在的線索不多,能找到一點是一點。那九子鬼母棺,牽連著陳圓圓身上的子母凶煞,不弄清楚其中因果就沒辦法徹底解決這麻煩。


    難啊!


    因果因果,那些死在荒山裏的野仙固然是沾惹上因果,咎由自取,最後引火燒身。可我又何嚐不是沾惹上了因果隻能想辦法去處理,希望不會也引來什麽不祥的後果。


    回去的路上也是無聊,徐慶開始天南海北地找話題聊天,最後話題回到了野仙上。今晚遇到的事,可是徹底點燃了這個年輕人的好奇心,壓根沒帶怕的。


    “小柳哥,你是出馬的,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那些仙家的事兒啊”


    我說:“好啊,你想聽啥”


    “就那些仙家啊,不是東北有啥,狐狸、黃鼠狼那些…你隨便說吧,我都愛聽。”


    “那行,那就…今天反正遇到了黃皮子,我就從黃皮子開始說吧。”我坐直了,整理一下思緒就跟他說了起來。


    黃皮子這種東西在東北數量多,但也不是各個修行。不修行的黃皮子在早年間下大雪的年頭,也會被人捕捉,剝皮賣錢、留肉換酒。


    而一旦走上了仙道,開始修行。那就不一樣了,修練有了靈竅,會吞吐日月精華,會偷雞摸狗,會模仿人的動作。


    最後,還會模仿人說話的聲音。


    因為這路野仙在修行一道上,有個坎兒,需要向人討口封。


    而討口封時,又喜歡打扮成道士模樣。


    所以,一直以來,修練有成的黃鼠狼也就被傳成了黃大仙。


    在七十七路仙家中,要說誰最大氣,那說不好。但要說誰最小心眼、誰最小氣,那非黃皮子莫屬。


    與胡家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同,黃皮子那是屬於小肚雞腸型的,睚眥必報就不說了,甚至是黃皮子報恩,都能讓一家人雞飛狗跳永無寧日,就更別提報仇了。


    總之,惹上黃皮子,那就是麻煩的開始。


    而且很多時候,那都是不死不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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