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對薑笑笑映像不咋好,有點居高臨下,因為有錢,養出來的嬌慣毛病,看不起人似的。加上還有些不聽勸,愛作死。


    不過這種有話說話,直來直去,敢認錯,不擰巴的性情。讓我覺得,她也沒我之前想的那麽不招人待見。


    “好了,也沒出什麽大事。倒是我這兄弟被你咬了一口,咋的您看著賠點”我露出一個微笑,半開玩笑地打趣。


    聽到這話,宋大寶被嘴裏一口肉給嗆的咳嗽,連連擺手說自己早就沒事了。


    其實那一口咬的挺狠,不過對宋大寶來說也就是破皮,被龍大爺附身後,傷口早就止血結痂了。


    但薑笑笑一挽袖子,很豪氣地說:“咬你是我不對,我不矯情,自罰一杯!”說著,她給自己杯子倒了一杯白酒,估計得有一兩多,咕咚一口就給幹了。


    我想阻止都來不及,心說這娘們也是挺虎的啊。


    在東北,形容人虎這個字兒有倆意思。一個呢,說你這人咋這麽虎呢!就是說幹事有點故頭不顧尾,虎了吧唧,不著調的意思。


    另一個意思,比如說:這人夠虎!這意思就是說厲害,牛逼,比如胡小蝶,那就是個虎娘們,正宗的。


    而薑笑笑就屬於第一種了,我們這也不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你一姑娘家,我倆大男人的。你就那麽放心我們啊再說你萬一給喝醉出點事,誰擔著啊這不虎麽。


    果然,不出所料,薑笑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三兩杯酒下肚,臉也紅了、舌頭也大了,腦子更是不清楚。


    拉著宋大寶就要跟他焚香三柱,上拜神靈,對燈發誓,叩首結拜。


    你當三弟,她當二妹,拉著我還死活要我撈個大哥當當。


    我沒喝那麽多酒,自然沒跟著這倆醉鬼一塊兒鬧!最後在芙蓉樓服務員一臉異樣的神情中,帶著倆快摟在一起的貨,結賬走人!


    他媽的,說好的這丫頭請客。結果醉的跟灘泥似的,還害我花了一千六,本以為能吃冤種,結果原來我才是被吃的大冤種!


    我沒駕照,宋大寶別提,薑笑笑現在開車估計能直接奔酆都城去。


    看看時間,淩晨三點,代駕也是別想了。


    我歎了口氣,打輛出租,帶著醉醺醺的倆人回我的堂口。沒明沒份,把薑笑笑一大姑娘帶回家我是萬萬不敢,隻能將就在堂口睡一晚。


    “哎呀,老妹兒啊,你這…在外邊混,早晚得吃虧啊。吃大虧。”我把兩人一左一右放在沙發上,對薑笑笑是一陣歎息。


    在東北就這樣。不認識,不熟悉的人,一桌酒喝下來,那就成了親兄弟了,


    可薑笑笑早就睡死過去了,壓根聽不見我說了啥。至於宋大寶,一躺下,哼,哈的,就開始打呼嚕,那動靜跟他娘摩托發動機差不多!


    把這兩人放下,我又到後堂給各位仙家上了香,上了貢。龍大爺沒顯身,但胡小雨出現,我跟他商量了一下關於半魂咒和六用符的事。


    胡小雨思索一陣說:“嫁衣鬼下的咒,魂魄卻不在她身上。明日你從姓張的人手上,把那件嫁衣鬼附身的紅嫁衣取來,我再行法持咒,尋破解方法。至於那魂魄,你先押在牢裏吧。”


    說完,胡小雨消散身形,修養去了。他的法身這次傷的不輕,也幸虧是一道法身,要是真靈來此受重創,我得愧疚死。


    和胡小雨說完話,我也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睡覺,聽著宋大寶的呼嚕聲,本以為自己大概要一夜無眠了,但沒想到迷迷糊糊,倒是很快睡了過去。


    而睡夢中,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裏聽到耳邊有人呼喚。


    “柳家園…柳家園,醒醒。”


    我在夢中醒來睜眼,那感覺,怎麽說呢,就像個清醒夢。我能反應過來自己在做夢,也能看到夢裏的人。


    睜開眼,我被嚇了一個哆嗦。


    哎媽!太嚇人了。


    眼前有個臉白的像紙人,五官更像是畫上去的這麽一個人。


    冷不丁睜眼看到這麽個人,多嚇人!


    不過我很快認出了對方身份,一身官袍,薛明薛大人。


    “薛大人,失迎失迎,你怎麽…不是,您怎麽來了”我趕緊行禮問候,心裏也納悶。


    薛明立即還禮,笑道:“打擾柳大人了,慚愧的很。主要是下官有一事相求,所以,不得不深夜拜訪,還請柳大人恕罪。”


    聽薛明這客氣的話,我可不敢厚臉皮承接。說白了,我這個判官袍是撿來的判官身份,名不符實,可不敢真覥著臉跟真判官充同僚。


    “薛大人您客氣了,有什麽事您說。我說白了,也就您地界上一出馬的,哪兒犯的上一個求字兒啊。有啥事,您吩咐。”我把話說的客客氣氣。


    可薛明並不這麽認為,他正色道:“柳大人千萬不可妄自菲薄啊,不過今日我來此,確實有一件麻煩事。力所不能及,思來想去,也許柳大人身為陽世之人,不受陰陽司鐵律,可以幫上大忙。”


    既然薛明這麽說了,我也不跟他矯情,點頭說:“您請說。”


    “事情是這樣,數十年前……大概是三十年前吧,有一次奇怪的事情發生。那次事件詳細我不清楚,但後果很嚴重,撕裂出大小鬼門無數,逃出不少鬼煞之物。”薛明手一揮,出現兩張椅子,我們相互坐下,他開始講起來意。


    我一聽,巧了,胡小雨今天才跟我提過這件事。


    我聚精會神地聽,他詳詳細細地講:“那次事件之後,陰陽司就忙翻了,各級鬼差,各個衙門,都著力捉拿逃逸鬼物,調查各地鬼門,甚至是七爺那樣的神君手下親封大差都出手,您也可以想象事態的嚴重性。說實在的,陰陽司現在屬實忙的焦頭爛額,抽不出空閑人手。”


    我點點頭,這些年確實狐媚妖孽,精靈鬼怪變得多了許多。各地出馬人,南茅北馬都挺忙碌,雖說對生意來說是好事,可是陰陽秩序顯然是出問題了。


    我先前沒資格了解這些,也不清楚,現在才明白,原來症結在此。


    薛明繼續道:“別處如此,此地同樣如此。近期我衙門裏有無常拘來個陰魂,我發覺他死因蹊蹺。乃是被惡鬼剖腹挖心,一查之下,可能是曾被收押在酆都的一夥鬼物到了省城之中。”


    “是哪些”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薛明的回答也給我證實:“名為,玄章三十鬼。皆是惡鬼凶靈,死於六百年前。原本是一夥邪修惡鬼,不知從何得到一部邪典法書,名為《玄君七章秘經》,借一殘卷修行。當時恰逢亂世,兵荒馬亂、人命如草。元明交替,元軍勝屠掠一城,血流成河、屍骨成山!三十鬼借此地怨氣修行成孽,吞魂納魄,成了氣候,後被六爺親手捉拿關入酆都地獄。不成想,三十年前動蕩,群鬼逃出酆都,逍遙人間,因其修練《玄君七章秘經》而稱玄章三十鬼。”


    聽薛明講述完這些,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又是《玄君七章秘經》!


    “三十鬼,全逃出來了他們真有那麽厲害”我有點難以置信,畢竟其中一個嫁衣鬼現在就在我的黑獄裏押著呢!需要酆都六爺親手捉拿的三十鬼,那能被我們幾個輕易拿住


    薛明提到六爺、七爺時,語氣是萬分推崇,因為這幾位稱爺的,都算得上是酆都的王公了,閻羅神君的親信。


    不過再提到玄章三十鬼時,薛明又提到了一次六爺:“原本是能全逃出來的,可他們到底小瞧了六爺的手段。六爺當時重術在身,是沒功夫去管他們這些肖小,事後卻隻憑著當年鎖過他們的銀鎖,就冥冥中降下一道大咒,削去他們三十鬼大半鬼基,並製成了一本冊子,我今天帶來了。”


    薛明說著,袖口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冊子黃色封皮,就三個鬼體篆字,我能感覺到一股凜然鬼氣,卻看不懂上麵寫的啥。


    薛明也知道我看不懂,貼心翻譯:“這三個字寫的是《緝殺冊》,緝拿的緝,追殺的殺,緝殺冊。這也是我想拜托柳大人的事,玄章三十鬼可能現身,他們必定全力躲開陰陽司耳目,我們找他不到、抓他不著。此事重大,關乎本地數十萬無辜性命,還請柳大人費心,憑《緝殺冊》,捉三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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