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慶是救上來了,龍大爺還沒回來,也不知是去幹嘛了。我扶著徐慶一路向外走,用無線電聯係著可能遇上的人。


    還好王隊他們已經派人一路找了進來,最後我們雙方在半路上順利會師。幾個警員準備了醫療箱,給徐慶先簡單正骨綁上,等出去之後再去正規醫院接受治療。


    “對了,柳先生,我們在遇到你們之前,還抓到了一個從山裏麵跑出去的老頭。”一個警員扶過徐慶後,忽然想到了似的跟我提到,“那人的打扮,挺怪異的,有些裝神弄鬼。遇到我們的時候,他還想跑,被我們給摁住了,王隊說想讓你給看看。要是沒問題,我們就放人了。”


    我正給黃機靈上藥,聽他這麽說,立即脫口而出:“是不是一個穿唐裝,有點消瘦,留著胡子的一個老頭大概五十來歲,看上去就很像江湖騙子的那種”


    那警員聽著我的描述點了點頭,好奇地問:“對,沒錯。你認識”


    “嘿,說不上認識。不過,你們抓住他,可算是抓對人了,那老頭子頂了個鬼堂子,堂子上都是些孤魂野鬼……哎呀,瞧我這嘴,跟你們警察同誌說這些……”瞅著那警官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我趕緊止住話頭,把話題揭了過去,“您別在意啊,我就是隨口一說。反正抓他沒毛病,過兩天,還得有人報案他坑騙錢財呢。”


    我說的自然是薑阿姨,原本她會不會報案,我不知道。但隻要我去跟她說一說,薑阿姨就一定會去做這件事,即是為自己出口氣,也能給這個頂鬼堂子的老頭一點教訓。


    說起來頂堂子這種事,那真是不懂行的人擠破頭想進來。可真正懂行的,比如我,卻也深知其中的危險。


    多的不說,就說我自己,跟個牛馬似的,幾個月下來,都數不清幾次差點丟命了!


    這樣,我還是頂的正宗仙堂。


    頂鬼堂子,那後果可就更可怕了。


    仙家下山四海揚名,積德行善,做的都是積陰德的事。鬼堂子,多數都沒憋什麽好屁,傷人害命、騙財騙色,吸女人陰元取男子陽精,幹的都是遭報應的事!


    陰鬼修行就靠這些歪門邪道的手段,他們做這些事,怕背因果,就會抓弟馬。這樣一來,弟馬在幾乎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會背上鬼仙家的因果。


    在我看來,那兩個玄章鬼在假大師身上已經混了有段時日了。假大師的陽壽也已經折的七七八八,滿臉青灰、眉帶黑氣,還能再活幾年都是未知數了。


    我想著這些,離開西山坳的範圍。天已經大亮了,我打了個哈欠,去見了王隊,把關於假大師的話說明之後,又拿出五千塊壓堂錢全塞給了徐慶。


    “柳哥,你這是幹什麽”徐慶推脫不肯要。


    我不跟他矯情,直接給塞在了擔架枕頭底下:“你少給我矯情啊,跟我見外是不是這是給你的醫藥費。讓你陪我走一趟,還把你腿給弄折了,這點錢不幫你墊了,我心裏過意不去。有多的你也留著,回頭,請我和大寶吃腰子。你可得省點,大寶那犢子胃口可大。”


    前麵的話是正題,最後兩句就是玩笑了。


    徐慶滿眼的感動,倒也沒再跟我來三推三就那套,憨憨地笑了一下,誇讚道:“大寶他實在。”


    我撇了撇嘴,對他說:“你可別誇他,他實在,他是真實在,往死了實在。兩頓燒烤,頓頓都上千,嘿,我都快養不起他了。”


    “好,那等我去醫院出來,我請客!”徐慶一拍胸脯。


    “行,到時候call我,我把葉倩倩、陳圓圓這倆丫頭也叫上。讓她們,再帶個同隊的模特小姑娘。”我說到這裏,露出壞笑。


    徐慶那臉刷就紅了,一下子有些無措起來:“柳、柳哥,你說真的啊千萬別,我哪配得上人家……”


    “別扯犢子了,快點看醫生去,別落下啥病根。先說好啊,我可養不起你。”我打斷他,沒讓他說下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騎上我的摩托回家。


    路上給宋大寶打了個電話,他們還不知道我這兒的情況。電話裏宋大寶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有氣無力的,嘿,走陰過的人都這樣,畢竟活人誰沒事去陰間玩去


    我把我這裏的情況簡單跟他說了一下,讓宋大寶別忘了把那件張佑方收藏的紅嫁衣拿回來,然後就掛了電話。


    那件嫁衣應該是嫁衣鬼的憑依,我留著嫁衣鬼和胖鬼,除了陰陽司的官司之外,還有一重心思,那就是關於《玄君七章秘經》。


    《玄君七章秘經》被拆分,散落華夏大地各處,有一份‘仙砂還魂籙’在登龍山出現,引出了多方勢力角逐,最終落到了夜澤手裏。


    登龍山事件後,林白背後的勢力、有關部門、登龍山開發商這些勢力都隱匿藏行,不見蹤影。


    而我師傅任三,似乎也在追查《玄君七章秘經》。他的消息從林白口中得知,林白在我心裏屬於半個自己人,全沒線索的情況下,我也隻能信任他。


    照林白所說,師傅在找的那卷,名為‘攝魔拘鬼籙’,是與仙砂還魂籙截然不同的另一卷。


    而玄章三十鬼皆是修練了《玄君七章秘經》而得以修成了讓陰陽司都覺得棘手,需要六爺親手抓捕的惡鬼凶煞。


    他們的出現時間約麽是在明朝,那時候,《玄君七章秘經》已經被古時候的陰陽行大派拆分掉了,他們不太可能修練的是完整的全篇。


    那也就是另一卷殘卷,這麽看來的話,玄章三十鬼等於是一卷《玄君七章秘經》的殘卷,而我現在正在琢磨,想把那篇東西從這幾個鬼東西嘴裏撬出來。


    其實這是屬於我抓到嫁衣鬼時的靈機一動,若是可行,也許我就能借此入手,找到失蹤已久的師傅。


    想歸想,真要落實,卻並不容易。


    我強打精神,回到堂口。剛一進後堂門,頓時被眼前景象嚇了一大跳。堂營天空‘暗’了一片,被遮住了一部分陽光,兩邊四十八對血衣奴持刀而立,中間則跪著數以百計,鼻青臉腫的孤魂野鬼。


    哪兒來的這麽多孤魂野鬼我這兒成鬼窩了


    一進門看到這番景象,我他媽人都傻了。這時血衣奴頭領快步而來,到我跟前半跪行禮之後,手托一本冊子遞給我道:“奉大人之命,隨龍大將軍,掃蕩幹淨敵方堂營。受降陰魂共一百二十六人,皆以登記在冊,請大人落鑒驗查!”


    血衣奴頭領語氣有興奮之情,再看血衣奴,一個個也都是昂首挺胸,打了勝仗,臉上皆喜氣洋洋。


    看上去和離開時沒兩樣,但再仔細看,卻又都有些不同。


    非要說,就是那份意氣吧,更風發了些。


    “起來吧,辛苦你了。”我看了一圈眾人,心裏忽然明白了龍大爺為什麽要帶血衣奴去走這麽一趟。除了要收拾幹淨鬼堂子的剩餘殘兵,免得麻煩之外,就是要提振一下血衣奴的士氣。


    想想也是,剛剛奉道兵篆召而來,卻發現自己堂堂血衣奴,還打不過一個重傷的惡鬼。表麵沒什麽,其實在一眾血衣奴心中都有了一道鬱氣。


    龍大爺雖然不知道黑獄內具體經過,可柳家本就在堂口中主掌兵馬,那是何等老辣眼力一眼便看出這群兵士氣低迷了。


    士氣低迷怎麽辦一場勝仗即可!


    不得不說,術業有專攻,龍大爺這一手是真的撓在癢處。


    “怎麽樣判官大人,有什麽說的”龍大爺顯身,沒有坐在那把高頭大椅上。現在血衣奴前,我的身份是判官,他不能搶了我的座。


    我會心一笑,判官更袍,像模像樣坐上椅子。一拍錦囊,高聲道:“血衣奴擒賊有功,本官有賞!”


    話音落,判官之言,言出法隨。


    錦囊中頓時飛出一大片綠中帶紅的氤氳香火,一道道落入所有血衣奴手中,頓時又是一片歡喜之聲,自是不必多說。


    不過龍大爺不高興了,掂量著自己手裏的香火,斜著眼睛看我:“就這麽點”


    我幹笑一聲,小聲對他說:“咱自家的,回頭再分賬唄。”


    “哼,這還差不多。”說罷,龍大爺一扭身,消失不見。


    我心裏不禁是歎了一聲,這當家可真他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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