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五章;我打仗你殉情


    三月一日,比蒙王城布拉格中心廣場,正中央巨大的圖騰石柱上繚繞的戰歌光環在帝波羅的照耀下蒸騰著金色的聖光,圖騰柱頂手柱巨型戰劍身披戰甲的戰神像莊嚴而神聖。


    今天是天鵝族天才祭祀穆裏尼奧父子及其下屬兩百六位天鵝祭祀,五十三位美杜莎祭祀、九十六位龍人的英雄紀念堂落成的日子。


    雄偉的大堂內,正麵的方形大理石台上站立著栩栩如生的老天鵝公爵穆裏尼奧父子倆的水晶塑像,這是用晶霧包裹後經過日照形成的。兩邊是天鵝祭祀,美杜莎祭祀,龍人的水晶塑像,大堂兩側的白玉石壁上篆刻著他們的英勇事跡。


    紀念堂的兩根白玉門柱上是國王薩爾陛下親自提攜的瑪雅通用語對聯‘一門皆烈士,父子雙英雄’,門楣上一塊巨大的‘忠烈堂’金匾。


    國王陛下已經告訴大家,本應主持祭奠英雄典禮的戰神的使者神曲薩滿冕下悲痛的病倒,不能參加此次紀念活動。所以今天的紀念活動由國王陛下主持。


    獅王薩爾陛下念完很長的祭奠頌詞,悲傷處,哽咽落淚,慷慨時,‘獅吼功’都用上了。


    大堂外,五百管巨海螺軍號齊鳴,雄渾而悲涼。


    國王薩爾陛下,教宗冕下、劍橋大祭司海倫冕下、蒼穹先知茉莉大人、穆裏尼奧的女兒天鵝姐妹歌坦妮和歌莉妮、兩個兒子月精靈王子馬裏和現任斯邁族族長歌麥斯,美杜莎祭祀費雯麗、十二位主祭大人、以及所有在王城的祭祀,滿廣場上肅立的比蒙戰士和觀禮的比蒙,在軍號聲中向烈士們三鞠躬。


    蛋生類比蒙有個統稱‘博德族’,天鵝族是博德族比蒙世襲的領主,曾曆任比蒙王國國王。


    一萬年前魔族入侵,孔雀族雖然是鳥類,卻不會飛翔,整族被魔軍包圍,連帶這孔雀族的附庸組黃鸝族,被全部抓回魔界,導致這兩族蛋生類比蒙在瑪雅大陸斷絕。


    一千年前,最出祭祀的切克因雞族,被虎族國王強行貶為妓族,剝離博德聯盟。


    一千五百年前人類和比蒙的大戰,天鵝族被打殘的隻剩下天鵝族和鴕鳥比蒙、短吻鱷族兩支附庸族,從此淪落於獅族、虎族之後再也無緣國王之位。


    兩百年前美杜莎王蛇族宣布依附博德聯盟,算是恢複了一些實力,美杜莎王蛇族雖然也是蛋生,但是自古就是最強大的種族,隻是美杜莎王蛇族和美杜莎蟒蛇族內戰上萬年,落寞了,但也是公認的自成一支的強族。


    此次五族大戰前,穆裏尼奧父子宣布獨立,成立博德族聯盟王國,依然參加比蒙王國保衛戰,但脫離比蒙王國的節製,就是在最後關頭挽回天鵝族的驕傲。


    薩爾陛下和王國高層很得意,穆裏尼奧父子和其附庸族美杜莎高層的陣亡,真是死得其所,不然這大戰之後如何清算天鵝族的裂國之罪…現在把天鵝族的紀念堂建在王城並起名‘忠烈堂’,就像一根拴住了天鵝族的繩子。


    禮畢,國王陛下和眾位高層貴族紛紛向天鵝姐弟致敬問候。今天,天鵝兄妹都是盛裝,一律穿著盔甲,配掛十字長劍,更讓他們的華麗貴氣的氣質鍍上一層勃勃的颯爽英氣。尤其是他們背後的那對潔白羽翅,配著絕美的容貌,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聖潔感,這種聖潔感會讓心懷鬼胎人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起來。


    國王陛下並且請費雯麗祭祀代問她姑媽崔培習大人安康。


    美杜莎崔培習權杖祭祀大人所產的胎卵,前幾天孵化出了嬰兒。崔培習和她導師穆裏尼奧主祭大人的師生之戀是眾人皆知的,苦戀二十年沒有結果,崔培習決定和導師發生關係,懷上導師的孩子。可是造化弄人,那夜被崔培慣用‘凝石術’定住的偏偏是含著變身珠來騙美杜莎巫醫去給博浪沙火鶴治毒的李擦·劉,當時火鶴‘極光‘中了墮落精靈的‘血腥瑪麗’隻有美杜莎巫醫的蟲蠱之術才能醫治。


    遠處有貴族、貴族夫人、小姐們紮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還時不時傳來一陣輕笑聲:


    “真以為是她導師的孩子呢……


    “你們小孩子家家的還相信他們師徒堅貞的愛情好多年……


    “天鵝族都是白金色發質…


    “混血天鵝也是…


    “你們看穆裏尼奧和月精靈女王的兒子馬裏……嗬嗬…


    “沒想到崔培習的女兒和神曲薩滿一樣是黑發黑眼睛……嗬嗬…


    “也許…也許人家在戰神宮住久啦…潛移默化的…哈哈…


    海倫、茉莉陪著天鵝姐弟、美杜莎費雯麗和天鵝族人、美杜莎族人在大殿內。眾人撫摸著親人的遺像泣不成聲。


    殿外戰神像下站著一群比蒙王國最高貴的上層,所有的比蒙,無論是貴族、將軍或是平民、奴隸都自覺的離他們於五十米之外。


    國王薩爾陛下說:“大戰之後,百廢待興,今天難得大家聚這麽齊,就在這先碰碰頭,簡單的議議今後的路線,我也好綜合綜合大家的想法”。


    沃爾夫狼族族長比格素大人責問薩爾陛下:“尊敬的國王陛下,人類借剿滅魔族殘餘之際,放火燒毀海加爾聖山和戰神神像,用心可誅,極其卑鄙無恥,陛下為何無動於衷?我們也可借此攻取特洛伊險關,拿下多洛特公國,一舉收複海加爾平原。”


    虎族族長普路貢大人附議:“多洛特公國現在已經名存實亡,拿下它正是時機”!


    本次五族大戰,比蒙王國除了天鵝族和美杜莎族損失慘重,金字塔的上半部及被催平。其他各族幾乎沒有參戰,況且比蒙祭祀目前都是魔寵加植寵,魔寵單打,植寵群戰。


    比蒙軍隊二十萬兵員幾乎無損,全部裝備了繳獲的烏嗞鋼彎刀,水晶旗槍,水晶戰甲,雖然這些繳獲的都是下等魔族使用的,不值錢的次等水晶製品,但也堅硬無比。再也不是以前披著半身皮甲,拿著圓木上陣的比蒙軍隊了。


    用水晶和亞美大陸的扶桑帝國交易購進大批糧食,可謂兵精糧足。戰爭中大批喪失家園的平民踴躍參軍,後續兵員也有了著落。


    多洛特公國已無國民,千裏赤地。目前隻有特洛伊關駐紮著聖弗朗西斯科帝國的,龍騎士西鳯舞麾下的鳳舞軍團十萬人。以比蒙王國現有的實力加上戰神宮的高端武力,一舉拿下特洛伊天險是輕而易舉,續而拿下海加爾平原,和人類國家隔江對持。


    占據富饒的平原,據守天險關隘,退可回蠻古荒原。如有時機,進可攻取聖弗朗西斯科帝國,拿下更加富饒的亞馬遜大平原,重建比蒙大帝國時代的輝煌,也不是不可能的。


    獅心親王卡恩揮手往下一切:“給我一百個聯隊,同樣十萬人,我十天之內拿下特洛伊”。


    薩爾陛下鄙視一下弟弟:“人家都是把一個人想簡單了,你倒好,把兩個人都想簡單了。”


    獅心親王卡恩不服氣的翻翻眼:“那兩個?”


    薩爾陛下:“一個是駐紮特洛伊的統帥龍騎士西鳯舞,另一個是我們的神曲薩滿冕下”。


    泰格虎族紅衣大主教普各坎茨教宗冕下笑著說:“陛下,何必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銳氣。西鳯舞再厲害,架的住我們的幾千魔寵?神曲薩滿冕下總不會和我們作對吧?”


    眾人附議,同聲讚揚教宗冕下有道理,獅心親王薩穆有勇氣。這裏站著的都是比蒙的主戰種族。血管裏流淌著戰神的血脈,渾身上下都是戰鬥因子,讓對手在利爪下顫抖是他們的榮耀。


    薩爾陛下歎了口氣:“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打掃蠻古荒原上的殘餘魔族,忙著和扶桑帝國交易,大家也都忙著打掃各自領地內的魔族餘孽。也沒來的及和你們碰頭。你們說的是有道理,我也知道,現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萬事俱備啊!我也為此專門到戰神宮和神曲薩滿冕下商議出兵一事。可惜,神曲薩滿冕下不同意進攻人類國家。


    理由是;一,打下海加爾平原也占據不了多久。二,他打仗打累了。三,光現有的地盤就夠比蒙王國吃的,何必非要人類的地盤。”


    “他還是不是個比蒙?他的血管裏還有沒有戰神的血脈?”沃爾夫狼族族長比格素大人怒責。


    其實,比素格族長對於薩滿冕下從魔界救回三萬狼騎兵,並且用珍貴的‘腦白金’使他們升級為變異奧獸狼騎士,是心存感激的,一直覺得戰神的眼光明亮。


    在他心裏,薩爾國王下令十萬最優秀的狼騎兵到魔界去送死,就是存心消弱沃爾夫狼族的實力,和薩滿冕下相比,比蒙國王到不如薩滿冕下更像個純粹的比蒙。


    眾位大人象看傻瓜一樣看著比格素。


    薩爾陛下喪氣的說道:“上次掃蕩魔族大營的戰役,薩滿冕下拉我們去參觀,就是向我們說明,他還是個比蒙,而且是個強勢的比蒙。”


    頓了頓薩爾陛下繼續說:“貌視平靜,實則飄搖…王權,神廟,元老院,應該摒棄利爭,緊密團結才能度過難關哪”。國王這話有點挑撥離間的味道。


    紅衣大主教普各坎茨教宗冕下點頭:“看來老教宗冕下的策略還是有道理的,我們還是不帶他玩”。


    薩爾陛下歎了一口氣:“現在是…他不帶我們玩”!


    虎族族長普路貢大人朝‘忠烈堂’看了一眼:“我建議,是不是把駐紮在劍橋綠洲的奧斯崔特族鴕鳥人的十個聯隊調給鬆幹城,也表示我們對英雄的後人有所照顧”。


    薩爾國王頓時對這位新上任的泰格族族長刮目相看,戒心大增。奧斯崔特族鴕鳥人是斯邁族天鵝族世襲的家臣,對薩滿冕下強娶博德鳥族的兩位公主,深惡痛絕。當初在沙漠綠洲差點火並,鴕鳥族將軍被戰神宮衛隊武士打的鼻青臉腫。高傲的天鵝族從不跟外族通婚的,連族長穆裏尼奧也不敢娶深愛的美杜莎美女徒弟!


    鬆幹河以北,隻有戰神宮和鬆幹城兩個城,給戰神宮扶持一個強大的,有點恨意的鄰居牽製一下有好處。而且鬆幹城靠近特洛伊城關,打起仗,也是個囤兵要地。


    眾人附議通過。


    紅衣大主教普各坎茨教宗冕下建議:“神廟現在有了各種戰歌、戰舞的水晶錄像,也可以建立祭祀學校,這得感謝劍橋大祭祀海倫冕下大公無私的幫助。另外王國是不是取消青年祭祀必須到戰神宮實習的規定,那是戰前的決議。”


    薩爾陛下附議,並提出:“神廟應該把鬆幹城的祭壇擴大為神廟級別,並安排一批令牌祭祀進駐,為了表彰天鵝族對王國的貢獻,神廟是不是特別加封歌麥斯祭祀為主祭大人,主持鬆幹城神廟的工作,我看我們尊敬的阿裏主祭大人的身體需要靜養了,還有,也可以破格提升開發了獸親異能的米路靈魂祭祀為令牌祭祀,但任歌麥斯主祭大人的第一助理。”


    眾人附議通過。


    原本穆裏尼奧主祭大人犧牲後,十二位主祭空缺出一個名額,立刻被泰格族令牌祭祀肖恩茨大人占據。


    主祭群裏站著的阿裏主祭大人,他的帕金森症更厲害了,這會雙手顫抖的幅度加大,好像在和誰打一套組合拳。


    發明了獸親異能的福克斯狐族帥哥米路靈魂祭祀被神廟關押。現在大家都知道,一度被稱為奇跡的,米路從戒備森嚴的神廟監獄逃出事件,原來是被穆裏尼奧偷偷救走的,並且在危地馬拉城保衛戰中立下大功。


    紅衣大主教普各坎茨教宗冕下再次建議:“戰前,穆裏尼奧主祭大人提議的‘落日護教騎士團’該成立啦,從各教區神廟抽調兩名獅虎王子黃金騎士為兩位副團長,四位白銀騎士為營長,十位青銅騎士為聯隊長,一百位荊棘騎士為百夫長,士兵是不是先從軍隊裏抽調一萬強力種族擔任,駐地就定在鬆幹城,歌麥斯主祭大人任團長。”


    薩爾陛下和眾人吃驚的瞪他,普各坎茨教宗冕下微微一笑:“我聽說,穆裏尼奧大人留下的那隻‘鸚鵡學舌螺’還在歌麥斯族長手裏,裏麵儲存著‘名劍、名琴召喚’、五首‘獻祭戰歌’副本。


    我還聽說,鬆幹城大戰繳獲的二十萬奧骨法杖,二十萬護盾晶鑽,都還在天鵝姐弟手裏呢”。教宗冕下轉動著手指上的七度金空間戒指。


    眾人立刻附議通過。一群虎狼之眼不約而同的盯上‘忠烈堂’門前站著的兩排熊貓武士。


    薩爾陛下揮手說道:“擇日不如撞日,立刻安排,就在戰神像下搭台,召開紀念英雄大會,宣布歌麥斯晉升主祭,兼任鬆幹城神廟的第一任維安大薩滿,兼任‘落日護教騎士團’團長,普各坎茨教宗冕下,你立刻擬一個抽調的祭祀名單和騎士團軍官名單,調撥奧斯崔特族鴕鳥人軍民五萬餘人全部移居鬆幹城,所有的開支,糧食,擴建鬆幹城的民工,全部由王國擔負,大家有沒有異議?”


    眾人皆附議通過,分頭行動。


    大殿正門兩側,分別像標槍一樣站立著兩百六十位,身高兩米五左右強壯的熊貓武士。清一色的皇冠荊棘戰甲,隻露出兩隻閃爍著曆芒的眼睛,背上別插著兩支戈刺槍,從兩肩露出的半截槍身斜刺蒼穹,尖利的精金槍尖在帝波羅的照耀下,金芒耀眼。腰掛大號維京長劍,劍身是烏嗞鋼,劍刃度有一層精金,不是大力士根本就玩不動。熊貓武士是戰神宮起家的本錢,忠誠勇敢,武藝高強。


    戰神宮的五百八十多名熊貓武士,現下都是領主夫人們的特屬衛隊,基本上常出來活動的夫人,每人配備五十名武士。今天五位夫人參加王城的祭奠儀式,安度蘭長老特別加派十名武士和僅剩的兩挺‘奧骨機炮’。敢打夫人的主意就得有被滅族的覺悟。


    子夜,白日的喧囂早已散去,大殿屋簷下棲息的寒鴉呼刺刺驚飛。


    一個迤邐的身影出現在紀念堂前,月光照在她美麗的臉龐上,呈現出如玉的白。


    她依次親吻美杜莎長老父親,叔叔、族長哥哥,及弟弟、堂兄、堂弟的水晶塑像,最後纏繞在穆裏尼奧的身上,她摩挲著親愛的導師英俊冰涼的臉頰,喃喃輕語:


    “我等你二十年…


    “從沒有後悔過…


    “我知道你的難處…


    “親愛的…原諒我…


    她想起日日魂牽夢繞的那一夜…


    月光、紫紗帳、那樣淒美的一夜…


    那樣悲哀的一夜……


    半支精金箭插在她的心口,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抱緊穆裏尼奧,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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