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楊賢看向卞塗的眼神恨的幾乎滴出了血來!


    這是他的失誤!竟然讓這個畜生鑽了漏洞陷害陛下!今日又被這畜生在這反賊麵前抖落出當年的事情,他死不足惜!但死之前也要斬了這畜生!先救出陛下才行!


    趁著楚刑失神的功夫,楊賢一劍刺穿卞塗的咽喉!卞塗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至死臉上都是扭曲的笑意!


    景珩強行壓抑住胸腔裏的憤怒,冷冷看著楚刑,道:“雖然卞塗已死,但本王早已讓他留下口供,而且抓住了他的同謀,這些都可以一並交給將軍,將軍看了自然知道陳琰之事沒有半分虛假!楚將軍,冤有頭債有主,雖然陳琰是死在皇宮,但陛下卻不是有意為之,這件事的過錯全部算在陛下身上,未免有失公允。”


    “隻要你願意放了陛下,退出京城……本王可以替陛下答應你,赦免你之前的大逆不道之罪。”景珩知道對楚刑而言,光靠好言相勸是沒有用的,又沉聲道,“本王進京之前已派出信使聯絡各地兵馬,如今都在趕來京城的路上,你若願意後退一步,此事未嚐不能和平解決,你已經是異姓王,可以有自己的封地,去做個土皇帝豈不是更逍遙自在?楚將軍保家衛國十數年,本王相信你心中自有一番正義,定然不會想見生靈塗炭吧?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何必為了一時貪念讓天下血流成河,讓自己名聲毀於一旦呢?!”


    景珩這一番話,算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容不得人不多想。


    楚刑定定站在那裏,自從剛才被楊賢刺中一劍之後,他不再動了,似乎因為太過震驚而失去了反應。


    他的腦中還回蕩著剛才卞塗的話……那一句句陰冷惡毒的言語仿佛一聲聲嘲笑,重重的砰擊在他的心上,嘲笑他的一無所知,用自以為是的正義去懲罰一個……本被傷的體無完膚的人。


    他的長劍杵在地上,手緊緊握著劍柄。


    是的……昏君也許有錯,但是……他也有錯……卞氏更是罪無可恕!所知一切都被無情顛覆,對的變成了錯的,錯的變成了對的……


    他所堅持、所信念的東西一瞬間風雨飄搖。


    許久,楚刑轉過眼睛看向安王。


    安王剛才的那番話他全部聽在耳中,安王為什麽要為了昏君如此盡心盡力?


    安王當初幫昏君鏟除了卞氏,眨眼卻被驅逐出去,多年來毫無怨言,如今昏君有難不顧一切隻身犯險……為的什麽?


    楚刑定定的看著他,緩緩道:“你喜歡陛下,是嗎?”


    除此以外,他想不出還有其他理由,能讓安王為昏君這般赴湯蹈火。


    景珩看著他,目光坦然:“是的。”


    楚刑的手陡然握緊,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忽然失去了說話的力氣,沉默了許久,輕聲道:“他還活著。”


    此刻才算是回答了景珩最初的那個問題。


    景珩心底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最怕的便是景昭已經死了,那樣再也無法挽回了!幸好……終於趕上了!他看著楚刑轉身離開的背影,道:“希望將軍能認真考慮本王的話,本王靜候你的佳音。”


    楚刑腳步一頓了一下,聲音暗啞,“好。”


    景珩眼看楚刑離開,眼中神色變幻,如今也隻能等了!若是逼的急了這反賊直接殺了陛下,隻會前功盡棄!


    楊賢很想追上去,但是他又不敢再激怒楚刑,唯恐楚刑回去後把怒火發泄在景昭身上,隻能強行忍住!但是到底忍不住心中悲憤,提劍將卞塗的屍體紮的千瘡百孔才罷休!


    景珩見狀輕輕歎了一口氣,“走吧。”


    隻希望楚刑能好好考慮他剛才的提議……但景珩心中其實卻並無多大把握,畢竟正如卞塗所說,楚刑和景昭之間的仇恨已經無法化解,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令一個反賊主動退讓,怕是比登天還難。


    若是楚刑真的殺了景昭,他是不惜一切,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


    楚刑回到宮裏,他的手下看到他手臂鮮血淋漓,大驚失色,難道將軍是受了安王的伏擊了嗎?憤怒道:“將軍!要我們去殺了安王嗎?”


    楚刑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道:“不必了。”


    很快太醫過來了,楚刑傷的不重,失血也不多,簡單處理一下處理好了。


    楚刑也沒有去謝何那裏,他忽然有點害怕麵對那昏君。


    盡管做了這個亂臣賊子,但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可以問心無愧,哪怕最後對那昏君動了心,也並無多少悔意,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而已……原本他不該喜歡的,喜歡才是錯誤。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對他的無情嘲笑。


    是的,昏君也許是有罪,那些死在他手下的男寵是無辜的,小琰是無辜的……但是卞氏不無辜,那滿室宮人不無辜!還有更多的人是罪該萬死不無辜的!


    楚刑眼中閃過痛苦掙紮的神色。


    第二日安王果然將那些人送了過來,包括許多證據,楚刑親自審問,果然沒有半分虛假。


    他走出刑室,片刻後,道:“把這些人送到英國公府。”事關陳琰之死,陳琮是最有資格知道真相的人。


    楚刑在書房待了一日,到了下午時分,屬下說陳琮入宮求見,楚刑筆尖的墨滴落在宣紙上,沉默了一會兒說:“不見,請他回去吧。”


    他無法麵對的,何止是那個昏君,他還無法麵對自己的兄弟……


    落入這個境地,怪不得任何人,隻怪他對不該動心的人動了心。


    因為在乎,所以不能再肆無忌憚隨心所欲。


    ………………………………


    謝何的身體雖然一直在沉睡,但他的思想是很清醒的,除了各種娛樂之外還和444聊天,過的是愜意無比。


    過了這麽長時間,知道謝何死不了,444也沒開始那麽激動了,反而有點無聊。


    【444:宿主大大,您打算躺到什麽時候呢?_(:3ゝ∠)_】


    【謝何:我看今晚差不多了。】


    【444:真的嗎(⊙o⊙)!】


    【謝何:是的,需要借別人的口讓楚刑知道的事,他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剩下的隻能我親自來,不能假別人之手了。微笑jpg】


    【444:知道啥?】


    【謝何:當然是陳琰之死的真相了。】


    【444:他是景昭殺的千真萬確沒錯啊!_】


    【謝何:寶貝,看來你的係統資料不全啊……老實說,你們給別的宿主的也是這種坑爹的背景資料?景昭雖然是個昏君,但他還沒有蠢到明知道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卻還在這樣的情況下動英國公府嫡子的地步,他之前確實是不知道陳琰的身份的,不過陳琰一死,他和楊賢應該已經察覺到不對了,然而楚刑來的太快,還沒揪出那個陷害他的人被困了。但是這段時間楊賢一直在外麵,他肯定已經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了,為了能讓楚刑放過我,他和安王會想方設法令楚刑知道真相。】


    【444:Σ(°△°|||)︴是這樣嗎!那楚刑知道真相後會放過你了嗎?】


    【謝何:當然不會:)】


    【444:……】


    【謝何:若是在楚刑對景昭動手前知道真相,或許還有一絲絲挽回的可能,現在嘛……已經太晚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對錯可以解決的,退一步必須要有付出生命的覺悟,現在還不夠。】


    【444:那有什麽用……_(:3ゝ∠)_】


    【謝何:但是他會更我。】


    【謝何:當一個人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對方是一點點過錯都會被放大被厭惡,再可憐也不過多點無謂的同情,因為不在乎所以可以無情冷漠;同樣反過來,當一個人在乎另一個人的時候,哪怕那個人罪無可恕,但隻要他有一點點優點,都會被無限放大,有一點點冤屈,都會無比心疼憐惜,因為在乎所以會認為對方什麽都好,會不由自主的替對方尋找借口,人類總是喜歡用自己的好惡來決定如何對待一個人。】


    【444:聽起來似乎不太公平……】他們係統才不會這樣呢~


    【謝何:人心原本是偏的啊:)】


    第三日晚上。


    楚刑在寢宮門口站了很久,眼中神色晦暗不明,終於,似乎做出了什麽決斷來一般……抬步踏進了這個屋子。


    他一步步走過去,每一步都沉重如山,直到他再次站在謝何的床前。


    謝何依舊臉色蒼白,安靜的沉睡著。


    楚刑眼中的沉痛之色一點點積聚起來,濃鬱的仿佛猶如實質。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昏君可以承受他的折磨了,因為對於他而言,這一生都在承受折磨,自己對他所做的事,和那些傷害他的人並無不同。那些人不能令他屈服,自己也不能。


    哪怕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男孩兒,遭遇這一切也該崩潰了吧……而麵前的人,身為最尊貴的皇帝,卻承受了最悲慘的一切,卻依舊堅強的活著。


    楚刑慢慢的跪在床前,伸手輕輕撫上謝何的臉龐,低聲道:“那些都是真的嗎?”


    如果不是真的該多好……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期待,這昏君當真是個壞到底的惡人。


    楚刑的指尖輕輕掠過謝何的臉頰,唇瓣,視線緩緩下移,最後落在床上之人的下-身上……


    卞塗說的話再次浮現在他的耳中……那畜生會不會是瞎編的?會不會是因為死到臨頭為了吐一口惡氣而造謠胡說?楚刑無法抑製的不去想這些……到目前為止,唯一能證實的隻是陳琰之死,而其他那些早已無從對症,因為所有罪惡都已經被那場殺戮掩埋了,唯一能知曉的也隻是那隻言片語罷了。


    但是,他還是有一個辦法來證實的。


    楚刑眼中閃過掙紮的神色,最後掀開被子,輕輕握住了謝何的那裏。


    一刻鍾後……


    楚刑看著手裏軟趴趴的物件,盡管精致漂亮,卻沒有絲毫動靜。


    他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終於再沒有絲毫僥幸。


    為什麽他沒有早點發現這一點?


    因為一直都是在淩-辱折磨這昏君,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硬不起來也是正常,甚至……他根本都沒有在意過……如果當時能多留一點心,是不是早會發現異樣了?是不是……不會繼續犯下那樣的錯?


    不對……算那時候知道了又怎樣?恐怕也隻是多了一個羞辱昏君的借口,讓自己錯的更多罷了。


    “對不起……”楚刑的唇微微動了動。


    他用最殘忍的方法傷害了麵前這個人,折磨他侮辱他,逼他承認自己不曾犯下的罪過……現在這個人終於要死了。


    大約上昏君,是對他不能明辨是非狂妄無知的最殘忍的懲罰,懲罰他為自己的過錯一輩子懺悔痛苦,懲罰他變成自己最憎恨的那種人,懲罰他永遠也得不到所之人的原諒。


    所有傷害陛下的人,都必將受到懲罰,他也不例外。


    【叮,目標楚刑好感度5,黑化值-50,當前好感度0,黑化值0】


    楚刑微微仰起頭,似乎這樣便把無處傾訴的苦澀吞咽了下去,這時忽然感到身下的人微微動了一下。


    楚刑的心猛地提起,陡然看向謝何,看到他睫毛顫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這一瞬間,突如其來的喜悅充斥了他的內心!陛下醒過來了……他終於醒過來了!


    楚刑一陣手忙腳亂,這才發現自己還握著謝何的那裏,以陛下的自尊,肯定會覺得自己又在羞辱他!楚刑匆忙鬆開手,眼神表情十分緊張,有點想要立刻出去,但是又不舍得離開,呆呆的站在床前。


    謝何眨了眨眼睛,喉嚨裏發出輕輕的呼氣聲,似乎許久才看清麵前的人,頓時像隻受驚的小狗一樣掙紮著躲了開來,用厭惡悲憤又隱忍的眼神看著楚刑,死死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


    楚刑心痛不已,他動了動嘴唇,聲音低沉暗啞,“陛下……”


    這聲陛下讓謝何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除了上朝的時候,這宮裏的人從來不會喊他陛下,隻會喊他……謝何表情痛苦的扭曲了一下,但他已經習慣忍耐,因此並不明顯。


    半晌,他小心翼翼的道:“你……是誰?”


    楚刑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似乎瞬間凝固了。


    【444:嗷嗷嗷嗷這是失憶梗嗎?!≧▽≦】


    【謝何:算是吧。微笑jpg】


    【444:(⊙v⊙)嗯?】


    【謝何:嚴格說,這是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也是俗稱的多重人格,因為童年有過被xing虐待的悲慘經曆,更容易產生這類精神疾病。】


    【444:Σ(°△°|||)︴精神病!】


    【謝何:寶貝,這沒什麽好驚訝的吧?正常人生活不順都可能精神病,何況是備受折磨的景昭呢?他沒精神病才不正常,隻是因為他是皇帝,所以才無人質疑而已。事實上,從景昭的記憶裏可以得知,他已經有潛在的精神分裂症狀,隻不過最強大的人格壓製住了這一切。暴君景昭是他最強大的一個人格,冷酷無情殘忍,不懼怕任何傷害,喜歡將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並且享受別人的痛苦,這樣的反-社會人格,要是擱現代社會早進精神病院了。嗬嗬,所以有病還是要治,論缺少心理醫生所造成的社會慘劇:)】


    【444:…………】


    【謝何:簡單點說,隻要他還是暴君景昭,過去的悲慘經曆無法傷害他,這也是他的一種自我保護,如果沒有這個人格的壓製,剩下的各種人格將會輪番出現。我認為現在是改變一下狀態的時機了,假設這個人格在楚刑的折磨下終於被打壓下去了,那麽沒有了自我保護,景昭內心種種脆弱一麵都會暴露出來。】


    【謝何:以楚刑現在的心態,我如果正常醒過來,必然會陷入一種難以打破的僵局,還怎麽和他輕鬆愉悅的相處?所以暫時的拋開身份更有利於我刷好感度。而且男人嘛……畢竟像我這樣溫柔細心體貼的好男人是很少見的,大多數男人是那種你衝他吼你知道自己錯哪裏嗎?他們都會說不知道的那種。指望楚刑這種大男人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僅僅靠別人的隻言片語怎麽夠呢?道聽途說終歸比不上親眼所見,我會細心溫柔體貼的一點點讓他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微笑jpg】


    【444:……】好溫柔細心體貼呢……


    【謝何:寶貝,現在我是永遠活在十六歲的少年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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