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獨活一直關注著季辰上神府邸的動向,苦苦找不到理由。獨活坐在自己院落,歎著氣。他一定要救出苒苒,可是又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苒苒會變成一株蘭草,難怪自己找尋了這麽些年,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上仙,上仙。”一個身穿灰衣的男子跑了進來,邊走邊喊。


    獨活回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派遣盯著季辰上神的人,此番前來,怕是有什麽消息。


    “可是有什麽消息?”


    那人喘著氣,順了一會兒才道:“季辰上神去赴宴了,得有一兩日才能回來。”


    “真的?”獨活一臉喜色,連忙問道:“那株蘭草可在院中?”


    “在的,在的,那蘭草好好的在院中。”


    獨活拱手道謝道:“多謝了。”


    “不敢當,不敢當。”那人一臉驚恐,自己隻是一小小地仙,哪受的上仙的禮。


    獨活恭敬道:“不,我是真心感謝的,它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甚至比我這條命更重要。


    男子擺了擺手,道:“上仙,您對我有救命之恩,小仙此生銘記,上仙您還是快快想法子救出它,我先替您守著去。”說完行禮便轉身離去。


    望著那人離去,獨活坐下想了想,往棲霞穀而去。


    待獨活用另一盆蘭草換出苒苒後,已是午後,徑直往歸冥山而去。


    “獨活上仙,我家上神閉關不見任何人。”子規走出來道。他已經跪在地上幾個時辰,旁邊放著一盆蘭草,不停的磕頭求見帝尊。


    子規聽聞過獨活上仙調戲季辰上神的蘭草傳聞,如今這般,那傳聞又有些撲朔迷離。他不停的磕頭,縱使他已經是上仙,額頭也已經血肉模糊。


    子規別過臉,不忍再看,東籬上神確實是閉關了,閉關前吩咐誰也不見。


    歎了口氣,子規狠心將門關上。


    翌日一早


    子規打開門,那人仍然跪在那,昨夜下過雨,地麵已經浸染成了紅色。


    “獨活上仙,你這般到底為何啊。”


    獨活抬起頭,啞聲道:“求上仙讓我見一見東籬上神。”


    “上神確實在閉關,誰也不見。你還是早些離去。”


    “不,不,我不能。”獨活搖著頭,他明白桃代李僵,季辰上神一定會察覺的,他的時間不多了。


    子規搖著頭走了進去。院中正坐著一個人,徐徐喝著茶。


    “青陽前輩!”子規小跑過去道:“您又是悄無聲息的來,不走正門。”子規已經習慣了,青陽前輩每次都是神出鬼沒的,這歸冥山的禁製對他沒有任何用。


    “你家上神呢?”


    “閉關呢。”


    青陽點頭,朝門口望了一眼道:“門口發生了什麽?”


    子規連歎了兩口氣才道:“是昌容天君的座下上仙獨活。”


    “獨活?他有事不應該求昌容麽。”


    “青陽前輩,他已經跪了一天一夜,額頭已經血肉模糊。”子規語氣有些同情道。


    青陽放下茶杯,想了想道:“罷了,你讓他進來吧。如此這般跪下去,倒弄的歸冥山太過不近人情了。”


    子規嘴角帶著笑,行禮走了出去,哪是歸冥山不近人情,青陽前輩分明是心軟了。那日安之前來求見帝尊,希望賜仙藥救人,跪了兩天兩夜也沒有開門。


    “獨活,進來吧。”


    獨活望著子規,神情激動:“帝尊願意見我了?”


    “你運氣好,恰巧今日青陽前輩在,讓你進去。”子規扶起他,幫他抱著蘭草。


    “青陽?”獨活一臉狐疑,突然意識到子規口中的前輩是何人了。


    “快點進來吧。”子規抱著蘭草走了進去。


    獨活躊躇,喃喃道:“罷了,死馬當成活馬醫,若他能治好苒苒,哪怕要我粉身碎骨,我也願意。”說著踏步走了進去。


    “青陽前輩,人帶來了。”子規將蘭草放在案桌。


    青陽打量起這株蘭草,這株便是餘錦宮中的枝幸,如今卻又有所不同,青陽認真看了看,發現這株草中有一抹黃色的光波,饒是他不仔細看也不易察覺。看來下此禁製的人,是如此小心謹慎。


    青陽神識探進去,黃色光波裏麵竟然是一個孩童,閉著眼,恍若熟睡。那孩童背後是紅色的翅膀,頸間掛著一個珠子,泛著黃光,看來那珠子便是禁製所在了。


    他有些想不通,是什麽人願意用本命珠子封印一個孩童?


    “青陽前輩?”子規叫了叫出神的青陽,青陽才意識到獨活一直跪著。


    “起來吧。”青陽倒好一杯茶,自己喝了起來,半晌才道:“獨活,你知道我是不願見你的,你也不願見我的。”


    “是小仙的錯,求前輩救救苒苒,隻要前輩救苒苒,前輩把我挫骨揚灰,獨活也絕無怨言!”獨活一臉堅定。


    “罷了,往事隨風去,我也不屑計較。”


    “謝前輩願意救苒苒。”獨活眼眶泛紅,倔強仰著頭。


    青陽有些疑惑,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如此動容,“你同我說說故事,我不信你是因為愛這蘭草。”


    子規扶著他坐下,見青陽前輩看了一眼,沒有吱聲,順便又倒了一杯茶。


    獨活緩了緩道:“這事還要從我年少說起。”


    獨活將他和蘇木,泱予之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道:“蘇木離開歸冥山以後,便四處奔波尋找,直到有一天。”


    那日獨活去至月山,途中看見孤身一人的蘇木,她還是沒有打聽到關於泱予的消息。


    “蘇木,別找了……說不定他真的……”逝去兩個字獨活說不出。


    蘇木比以前堅強許多,隻是淡然將碎發別在耳後,淡淡道:“不,獨活,他還活著,我相信。”


    獨活開口道:“你為何不想想苒苒,她已經失去了她最親愛的父親,如今你不在她身邊,她怎麽辦?”


    蘇木神色有些動容,又轉而堅定:“苒苒我托付了其他人,獨活,沒有他,我活不下去。”


    獨活看著眼前的蘇木,感覺她還是她,又不是曾經的她,眸中多了些他不明白的東西。


    “那你現在想去哪裏?”


    蘇木茫然搖頭,她也不知道去哪裏找,這世界太大了。


    “前麵是至月山,”獨活說道:“進去看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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