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硯今一直在翻閱古籍,希望可以找到驅除餘錦體內多的那抹魂的辦法。


    是的,他察覺到那日消失不見的日暮就在她的體內。他強行吸取遊天的靈力,來不及煉化,便附身餘錦體內修養,妄圖通過她的身體進行強行奪舍。


    一頁,一頁,又一頁,日頭不由偏西,餘霞散成綺。終於硯今從書堆裏抬起頭來,神色欣喜:“終於找到了!”


    案桌上泛著黃的卷軸上麵寫著:“身體強魂附身,鳳之丹食入可離,丹可鎮驅,投入輪回,曆經三世,方可盡除。”


    “鳳之丹?”硯今雙手撐著案桌,不知道她可否受得住,驅除了日暮,她將在凡塵輪回。又想了想,罷了,如今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他隨手將卷軸收入袖中,便徑直向餘錦處走去。紫禾宮此時大門緊閉,其他仙人隻道餘錦看見天君昌容惱怒,便稱病不想見的緣故。


    硯今又偷偷調遣自己的親衛暗自守護著,加之不知誰設的陣法,紫禾宮現在可謂是銅牆鐵壁。


    “上神您來了?”葉落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道:“清早,我家上神醒了一次,現下又睡著了。”


    “嗯。”硯今示意葉落不要跟著,一個人向大殿走去。


    餘錦正在安然熟睡,硯今隱隱可以看見她額間有黑氣凝繞,查探一番,這才放下心來,那日他用自身靈力將黑氣壓製,還好黑氣不曾突破他的封印。


    屋內點著暗香,香氣嫋嫋,推開窗,風便吹了進來夾雜著花香,硯今臨窗坐了一會兒,聽見什麽聲響,正瞧見餘錦不安的在床榻亂動,額間印記越來越亮,他一驚起身,那印記漸漸出現了裂痕,他來不及多想,注入靈力維持封印。


    隨著不斷的靈力注入,熟睡的餘錦漸漸安靜了下來,現下硯今不敢大意,小心鞏固著封印。一番下來,汗水直流,稍稍休息一下,他自額中取出一枚泛著紅光的珠子。


    沒錯這是鳳族的本命珠,他小的時候,他母親告訴他珠在人在,珠破人亡。


    安靜躺在掌心的紅珠,上麵有五道雲紋,硯今看了一眼,緩緩將紅珠注入餘錦額間,他不知道有什麽後果,或許會破碎吧。


    “戰神!”突然闖進來一個人,一臉焦急道:“出事了!”


    硯今不言語,專心將紅珠注入額間,方才轉過身去,“何事如此驚慌?”


    “獨活上仙向這邊走來了,”一路狂奔,那名將士有些喘氣,鬢角流著汗水。


    硯今訝了訝,隨後鎮定道:“叫弟兄們將自己的身影隱一隱。”


    “是!”將士抱拳退下。


    硯今偏頭望了一眼餘錦,換了身衣服,慢慢向外走去,路上正巧碰見獨活慢悠悠的走進來。


    “小仙見過戰神!”獨活見硯今在此不由驚訝一番,心中揣測著,何時硯今上神和餘錦上神這般熟了。


    硯今負手而立頷首。


    獨活弓著腰含著笑道:“硯今上神是來看餘錦上神的?”


    “本君路過,來看看。”硯今挑眉看著他,又道:“怎麽,本君去哪要向獨活上仙稟告不成?”


    獨活訕笑兩聲:“戰神這不是打趣小仙。”


    硯今一臉不悅,獨活的行事作風,天界自然是傳遍了,再加上餘錦雖然已經注入鳳珠,但還不曾封印那魔神,眼下這時候偏偏獨活過來打斷,心裏不由暗暗著急,開口問道:“不知獨活上仙來此作甚?”


    獨活拱手道:“天君聽聞近日紫禾宮大門緊閉,怕出了什麽事,這不派遣小仙前來問問。”


    “哦,這般,”硯今神色冷若冰霜,“本君倒是衷心佩服天君的,畢竟是昔日的妹妹,派你來此問問,到底是念著往日情分。”


    聞言,獨活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硯今點頭道:“戰神自是明白的,天君將情分二字看的比什麽都重要,來問問也是理所當然,天君仁厚,倘若是戰神您閉門,也會派小仙前來問問。”


    “那本君先在此謝過上仙的吉言。”最後二字,硯今加重了語氣,淡漠定定看著獨活。


    獨活不卑不亢,躬身又道:“既然如此,小仙這便進去瞧瞧,以安天君憂慮的心。”


    硯今化出劍,攔在獨活身前:“若是本君不讓進呢?”


    獨活看著那柄劍,正幽幽泛著冷光,反問道:“戰神這是何意?”


    “字麵意思。”


    “天君讓小仙來看餘錦上神,小仙是帶著天君的問候,戰神這番?不怕會錯了天君意!”


    硯今輕哼一聲,“天君?獨活,看你是鳳族,本君有心勸你,人在做,天在看。”


    “小仙多謝戰神指點。”獨活行禮感謝,又道:“鳳族如何,龍族又如何?戰神怕是忘記自己也是鳳族吧!”


    握著蒼穹劍的手不由緊了緊,硯今冷笑:“本君從不以身為鳳族為喜,也從來不做陽奉陰違之事,行得正,站得直。”


    獨活自然是讀懂硯今的話中話,抬眼看了一眼大殿,幽幽道:“既然戰神說餘錦上神安好,小仙自然是相信戰神的,小仙這就告辭,便不打擾戰神!”說著轉身挺直了腰板離開。


    “呸!”甘遂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輕哼道:“什麽東西,不過是天君的狗腿子,還這般有優越感。”


    硯今望著已經離去的獨活,冷淡道:“甘遂,此人讓人難以捉摸,記住,慎言、慎行!”


    “末將明白!”甘遂抱拳道。


    硯今抬手將遠處的門關上,吩咐道,“你去留意獨活動向,有什麽事立即通知我。”


    甘遂點頭,便隱身退去。


    當他快步走到殿中時,餘錦額間已經凝繞一會紅氣,一會黑氣,整個人痛苦皺著眉。


    “餘錦!”硯今出聲叫道,注入法力壓製著黑氣,額間的那枚紅珠正快速旋轉著。


    “你是?”餘錦氣弱無力,眨了眨眼睛才輕聲道:“硯今上神,你怎麽來了。”


    “嗯。”


    硯今正竭盡全力控製鳳珠,一點一點吞噬著黑氣,餘錦突然瞪大眼睛,眉頭緊蹙,怒氣衝衝開口:“爾敢動吾!”


    “日暮。”硯今冷聲叫道,仿佛淬了冰。


    “小子,住手!住手!”


    硯今動作不減,冷汗直冒:“住手?”他仿佛聽見一個笑話般,“本君要你神魂破碎。”


    “硯今,硯今。”餘錦正虛弱叫著。


    “小子,你若在不住手,本尊要拉她一起陪葬!”


    硯今不受影響,唯有身影顫抖,正源源不斷注入靈力,隨著一聲嚦叫,漸漸歸於平靜。


    那顆紅豔的鳳珠從額間冒出來,上麵的雲紋消失了一片,隻留下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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