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高堯康反手一耳光,抽在小釵的臉上。


    “你算什麽東西,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區區賤奴,以後就安心在紅燕館當前菜,凡是客人,皆免費相送,任憑消遣!”


    主仆二人雙雙絕望之際,趙桓的聲音卻悠悠響起。


    “本王帶著愛妻,來此消遣,你算哪根蔥,管得著嗎你?”


    原本熙熙攘攘的紅燕館,因為趙桓的一句話,瞬間安靜了下去。


    高堯康眉頭一皺,他恍然間發覺,似乎嚴重的低估了趙桓的無恥程度……


    若隻有朱璉一人,她說破大天,都休想逃過“不守婦道”的罪名。


    但趙桓也在,性質可就變了。


    隻能說趙桓夠無恥,連老婆都帶來了,萬千罪名,全都直指趙桓,偏偏……這廝死豬不怕開水燙,根本不在乎流言蜚語。


    “定王,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替王妃背下這個黑鍋,必遭天下嗤笑。”


    趙桓攤開手,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千金難買本王樂意,有本事你去彈劾本王。”


    前一刻還勝券在握的高堯康,這一刻已經啞口無言,隻能惡狠狠的盯著趙桓。


    “你們不是想要這個賤種嗎?”


    “一萬兩銀子,一文錢都不能少!”


    王府終究是擺脫不了一個“窮”字!


    一萬兩銀子,對定王府而言,已經是天文數字。


    朱璉扭頭看向旁邊的趙桓,心情反倒更加絕望。


    如此險境,趙桓的眼珠子,竟然還在歌姬身上來回瞟,分明是沒把王府的死活放在心上。


    自己怎麽會嫁給這種人?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


    “王爺,難道你就打算看著妾身遭人羞辱?”


    趙桓收回視線,眼神盡是委屈:“老婆,你讓我閃一邊去的……你沒開口,我不敢上。”


    朱璉險些被氣笑,她倒要看看,這個廢物,究竟有何辦法,能夠化解今日的險境。


    “好!妾身與小釵的榮辱,今日就交給你了。”


    得到朱璉的授意,趙桓抬頭看向意氣風發的高堯康,咧嘴一笑。


    這笑容,反倒讓高堯康莫名的心虛。


    與朱璉相比,這個癲狂王爺,壓根不按常理出牌。


    趙桓也不囉嗦,直接伸出三根手指。


    “本王隻說三句話,你不僅要把小釵送回來,還會當眾給本王磕頭認錯。”


    此言一出,紅燕館先是一陣寂靜,緊接著爆發出轟然大笑。


    高堯康不斷搖頭感歎:“哈哈哈,定王,你該不會是昏了頭?”


    “在這汴京之中,除了陛下和家父,還沒人能夠讓我下跪。”


    朱璉不由收緊小手,暗歎自己病急亂投醫,怎麽會把一切賭注壓在趙桓身上?


    她不斷用眼神暗示趙桓,不要再發瘋了,趙桓卻以溫柔眼神回應,似乎在說,本王必勝。


    在眾人的戲謔注視下,趙桓的聲音響徹紅燕館。


    “宣和三年,媼相義子暴斃,城東三十裏外榆樹林。”


    剛才還一臉獰笑的高堯康,表情瞬間僵住,看趙桓的眼神驟變。


    宣和三年,為爭奪兵權,高俅派人暗殺童貫義子,隨後,殺手被滅口,連帶凶器一起埋在城東三十裏外的榆樹林裏。


    高堯康眼睛睜得老大,盡是不可置信。


    這個秘密,除了高家父子之外,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趙桓是怎麽知道的?!


    一旦東窗事發,必定引發京都內亂,童貫的報複,絕非高邸能夠承受……


    就在這時,趙桓的聲音再次響起。


    “政和八年,陝州官員為公相祝壽,十萬兩銀子半路遭劫,陝州靈寶台。”m.23sk.


    高堯康臉色鐵青,心裏更如驚濤駭浪。


    政和八年,高俅奉命圍剿山匪,繳獲白銀十萬兩,藏於靈寶台,謊稱山匪潛逃,難以追緝。


    此事相隔已近十年,知情者基本都已經被滅口。


    趙桓突然扒出舊案,並且能夠準確說出藏銀地點,高堯康豈能不震驚。


    趙桓不給高堯康任何喘息的機會。


    “宣和元年,皇十子,邠王趙材,早殤,玉英。”


    這句話,對於高堯康而言,無異於當頭棒喝,眼神中已經盡是驚恐。


    宣和十年,為打壓趙材母族,童貫讓名叫“玉英”的宮女,在趙材的湯裏下毒,此事雖然高俅沒有直接參與,但卻熟知內幕。


    如今消息走漏,童貫必定懷疑是高俅泄露了消息。


    趙桓三句話,掀開三樁舊案,並且能夠準確說出涉案地點和人物。


    三起舊案,隨便一件,都足夠致高家於死地。


    高堯康臉色已然蒼白如紙,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注視下,他快步衝下樓梯,噗通一聲跪倒在趙桓麵前。


    “求定王饒命!”


    前所未有的恐懼,令高堯康渾身發抖。


    就算是陛下的專屬情報組織“武德司”,也不可能掌握到這種級別的內幕。


    眼前這個公認的廢物王爺,是如何得知?


    難道在朱家的支持下,趙桓私下培養出了,比武德司還要恐怖的情報組織?


    眼前的一幕,令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高俅之子,汴京隻手遮天的權貴子弟,竟然被趙桓三句話就嚇破了膽,當眾跪地求饒?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居然真的發生了。


    生性孤傲的朱璉,眼神也不禁流露出一抹詫異。


    “三句話,讓高堯康肝膽俱裂?這……怎麽可能?”


    早已深陷絕望的小釵,呆呆的看著趙桓,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就在這時,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


    趙桓緩緩抬起手,放在高堯康的腦袋上,用力揉搓了兩下。


    男人的頭,女人的腰,豈能亂碰?


    高堯康受到奇恥大辱,卻沒有絲毫不悅。


    畢竟高家的興亡,都攥在趙桓的手裏。


    現場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天哪,我沒有看錯吧?!高公子被如此羞辱,竟然……連頭都不敢抬?”


    “定王到底幹了什麽?他提起的三件舊案,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高公子為何如此畏懼?”


    “難道高邸與這三件舊案有關?”


    “噓!休要胡亂揣測,不想活了?”


    趙桓熟讀的各種曆史文獻,此時卻成了足以斷人生死的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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