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孟隱隱冷笑:“王妃殿下,管的太寬了!”


    “您雖身份尊貴,但卻並無官身,做好您的分內之事就是,若是幹預教坊司的公事,恐有越權之嫌!”


    “您在定王府說一不二,但這裏是教坊司!”


    “王妃殿下,您還是……哪涼快去哪待著去吧!”


    陳孟雖是譏諷,卻又道出實情。


    身份尊貴的朱璉,一旦離開王府,頃刻間變得一文不值。


    就在朱璉臉色越發冰冷之際,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妃說話不好使,那本王呢?”


    鬧哄哄的教坊司,頃刻間寂靜無聲……


    朱璉微凝的眉頭,直接鬆弛開來,她心裏很清楚,趙桓一來,這般妖魔邪祟,鷹犬爪牙,必定盡數鎮壓!


    剛才還得意無比的陳孟,看著跨過門檻,迎麵而來的趙桓,臉色瞬間煞白。


    陳孟與一眾正副部頭,緊張無比的注視著趙桓。


    自始至終,趙桓都沒有理會陳孟等人。


    反倒是長福,一個箭步衝上去,反手一耳光,抽在陳孟的臉上。


    “若我沒聽錯的話,你特麽剛才是在對王妃頤指氣使?”


    “日你娘!誰給你的膽量?”


    啪!


    長福又是一耳光甩上去。


    兩巴掌,直接把陳孟打的目瞪口呆,楞在原地,現場的其餘部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畢竟高俅都完了,身後無人撐腰,他們猶如欺負“母獅”的鬣狗群,見到雄獅來了,遭到血統壓製,腿肚子都在發抖。


    朱璉心中幽幽歎了口氣。


    果然,對付這幫狗賊,暴力是他們能夠聽懂的唯一語言。


    磨破嘴皮子,也不如這兩巴掌實在。


    “王爺,你去哪了?”


    朱璉冷著臉,語氣不善的質問。


    趙桓卻不急著回答,而是一把摟住朱璉的肩膀。


    趙桓感歎,這個王爺幹的苦悶啊!


    私下裏,根本不敢染指朱璉,唯有眾目睽睽之下,知道朱璉會給自己留著麵子,才敢動手動腳,趁機揩油。


    朱璉雖眼神冷冽,卻並不反抗……


    “本王公務纏身,一直在處置高邸一事,反倒是愛妃,怎麽一個人跑到教坊司來了?”


    “這鬼地方,鳥人甚多,若是有那狗東西,敢欺負愛妃,豈不是心疼死本王了?”


    聽到這番話,朱璉輕哼一聲,心裏卻暗暗得意。


    誰說王妃,離開王府就一文不值?


    反倒是陳孟,臉頰被抽的通紅腫脹,卻低著頭,不敢吭聲。


    很明顯,趙桓口中的“鳥人”,說的就是他。


    趙桓現在的心情很不爽!


    巴不得這幫高邸狗腿子,繼續炸毛,也好一鼓作氣,把他們都收拾了。


    可惜……


    這幫家夥,遇到趙桓,腦袋一比一個低。


    也不知道該說他們欺軟怕硬,還是……太他媽識時務了。


    趙桓想滅他們,都不好下手。


    “你!過來!”


    趙桓盯著陳孟,麵無表情的低喝了一聲。


    結果……


    這廝三步並做兩步,噗通一聲跪倒在朱璉麵前,拱手作揖:“王妃殿下,貴足踏賤地,我等榮幸之至。”


    “如今王爺也來了,整個教坊司,可謂是蓬蓽生輝。”


    靠!


    這臉變得也太快了!


    趙桓心裏一陣罵街,伸手不打笑臉人。m.23sk.


    這些人雖然都是敗類,可畢竟是朝廷命官,又跪地慘敗,趙桓的腳已經抬起來了,卻怎麽也踹不過去。


    朱璉都有些措手不及,剛才這廝不是還呲牙要咬人嗎?


    怎麽一轉臉……就開始搖上尾巴了?


    就在這時,陳釗突然來了一句。


    “先跪王妃,後拜王爺?你這分明是在怠慢王爺!”


    啊?!


    還沒等陳孟反應過來,長福已經一腳踹了過來:“好大的膽子!”


    陳孟被踹的東倒西歪,連忙爬起身,哭喪著臉,重新跪拜趙桓。


    結果……


    陳釗這個家夥,又陰陽怪氣的斥責起來:“你明知道王爺愛妻如命,將王妃視為心頭肉,卻隻拜王爺,不拜王妃。”


    “莫不是故意輕慢王妃,羞辱王爺?”


    話音落,長福一巴掌抽在陳孟的臉上。


    陳釗輕哼一聲:“身為官員,不戴官帽,此乃衣冠不整!”


    啪!


    陳釗和長福配合的親密無間,想要揍陳孟,借口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趙桓摟著朱璉的肩膀,笑眯眯的冷眼旁觀。


    雖然依舊無法信任陳釗,但這並不妨礙,趙桓無比喜歡此人。


    這小子,膽小懦弱,卻又奸猾陰損。


    有陳釗在身邊,趙桓也省了不少心。


    陳孟被當場打哭,在場的部頭,更是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這個下馬威的勁頭,實在是太足了!


    替朱璉出完氣,正事還是要辦的,趙桓當即邁步朝著本部大堂走去,準備著手接收教坊司。


    經過那女子身邊時,朱璉隨口提了一句。


    “王爺,教坊司濫用私行,甚為不妥。”


    趙桓這才注意到癱在地上,遍體鱗傷的女子,馬上意識到,又是一個被官賣的可憐女人。


    這些名門千金,自恃清高,來到教坊司,自然是不肯依從,免不了要挨一頓毒打。


    “這女人叫什麽名字?”


    趙桓隨口問了一句,準備從這個女人開始,重新整肅教坊司。


    副部頭哪敢遲疑,一把抓住女子的頭發,將她的腦袋拖起來,麵向趙桓。


    “賤人,王爺問你的名字呢!”


    “到了教坊司,你便是教坊司的資產。”


    “偌大教坊司,上有王爺,下有色長和部頭,你這般戴罪之身,最是下等!”


    “王爺一句話,就能斷你生死,若不是見你有幾分姿色,非把你腿打斷不可,讓你長長記性。”


    女子已經虛弱至極,眼神呆滯,茫然彷徨的注視著趙桓。


    片刻過後,她氣若遊絲的聲音,幽幽響起。


    “罪女,喚名……鄭慶雲。”


    趙桓表情瞬間僵住。


    鬆開朱璉,邁步上前,蹲在女子麵前,再一次質問:“你……叫什麽名字?”


    觀察入微的朱璉,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趙桓身上散發出一股暴怒前夕的絕對冷靜……


    朱璉再次看向鄭慶雲時,眼神已經發生細微變化,明白此女恐怕不簡單……


    “回……回王爺的話,罪女鄭慶雲。”


    鄭慶雲……


    趙桓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是本王的……二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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