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福!”


    趙桓直接把長福叫到麵前,臉上流露出一抹滿懷深意的笑容。


    “去請肅王來府上做客,我們兄弟,已經很久沒見了,甚是想念。”


    肅王趙樞……


    此人乃是陛下與王貴妃所誕五子,在京中甚是得勢,向來看不起趙桓這個大哥。


    去給趙樞下請柬,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長福雖然心裏犯嘀咕,但既然是王爺的命令,他莫敢不從。


    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一陣輕語。


    “罪女上輩子積了什麽德,能得到王爺此般恩寵……”


    聽到這話,趙桓和陳釗皆是一愣。


    臥槽!


    隔牆有耳!


    趙桓抬腿,對著陳釗屁股就是一腳,惱怒道:“你在搞什麽鬼?瞧你挑的這好地方。”


    陳釗也一臉委屈:“王爺,屬下也是第一次來教坊司,生的很……”


    偏偏這個時候,小釵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王爺真是疏忽!”


    小釵貌似責怪,實則提醒趙桓,王妃也在。


    趙桓心裏瞬間涼了半截,他硬著頭皮來到隔壁。


    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鄭慶雲躺在床上,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處理妥當,由於教坊司還需要她賺錢,雖然被打的皮開肉綻,但傷口普遍不深。


    鄭慶雲眼神盡是感激,而朱璉則坐在一旁,自顧自的品茶,根本沒拿正眼看趙桓。


    “愛妃……”


    “你怎麽還沒走?”


    聽到這話,朱璉依舊不看趙桓,隨手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怎麽,擔心本宮壞了你的好事?”


    “王爺盡管放心,本宮早就說過,任憑你妻妾成群,亦是無妨。”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朱璉嘴上說著不關心,但趙桓卻很清楚,此刻朱璉掐死自己的心都有。


    此事,也沒法解釋,就趙桓在支支吾吾之際,鄭慶雲突然撐著身體,想要下床行禮道謝。


    可惜,鄭慶雲的身子太虛了。


    雙手扶空,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


    當趙桓跑過去,將鄭慶雲從地上抱起來時,不出所料,朱璉的眼神鄙夷至極!


    好一個善於偽裝,以嬌柔引誘男人的浪蹄子!


    朱璉本還同情鄭慶雲的遭遇。


    此時,心中的好印象,已經煙消雲散。


    朱璉甚至不屑於這等下作胚子,浪費口舌,直接起身,邁步往外走去。


    “愛妃,事情不是你想那樣,我和鄭慶雲的關係很單純,隻是純粹的夫妻而已。”


    此言一出,朱璉腳步驟快,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釵不禁搖頭苦笑:“王爺,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講。”


    “危難之時,您便是王府的救星,沒人能質疑您的能力。”


    “可是……”


    “平日裏,您真是一言難盡……哎!”


    看著主仆二人消失在眼前,趙桓一臉委屈。


    目睹了整個經過的鄭慶雲,不由低下頭,眼神盡是自責。


    “王爺,都是我的錯……您趕緊去勸勸王妃殿下吧。”


    趙桓把鄭慶雲放在床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本王知道你是好心。”


    “但是……你這番言行,真的越來越像綠茶婊了。”


    綠茶婊?


    鄭慶雲眼神盡是費解,自認琴棋書畫詩酒花,樣樣精通,卻無法參透“綠茶婊”這個詞的深意。


    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鄭慶雲感激又迷茫的看著趙桓。


    “王爺出手相救,難道真的隻是因為……一見鍾情?”


    說出“一見鍾情”這個詞的時候,鄭慶雲臉頰瞬間紅的滴血。


    鄭慶雲還未出閣,以往久居深閨,鮮少與外人接觸。


    被羈押這段時間,為了防止有人染指,看守鄭慶雲的獄卒,專門替換成了婦人。


    如今到了汴京,倒也接觸過幾個男人,但盡是些下手狠毒,處處要鄭慶雲性命的惡人。


    男人就怕襯托!


    此時此刻,在鄭慶雲看來,趙桓簡直就是老天爺賜給自己的重禮。


    經年蹉跎,換來的便是這一朝的勃發。


    感受到鄭慶雲滿是期待羞怯的眼神,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趙桓,毫無心理負擔的承認了。


    “不錯!”


    “隻是一眼,本王就認定你了!”


    “你便是定王府側妃的不二人選。”


    “罪籍一事,無須擔心,本王自然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如今的鄭慶雲,除了一身罪孽之外,再無他物。


    既然趙桓願意救自己脫離苦海,無論是真情實意,還是逢場作戲,鄭慶雲都認了。


    侍奉一個男人,總好過任人把玩。


    殊不知,此時趙桓心裏也有點犯嘀咕……


    雖然史書上對鄭慶雲著墨甚少……但畢竟是趙桓的妃子,怎麽會淪落成歌姬?


    這哪裏是門不當戶不對?簡直就是辱沒皇室威嚴!


    究竟是曆史跑偏了……


    還是本王……特麽的認錯人了?


    不等趙桓捋清頭緒,長福已經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


    “王爺!肅王回話了。”


    “他說……他說……讓您哪涼快,滾哪歇著去。”


    長福本以為,這般羞辱,必定會激怒趙桓。


    結果……


    趙桓非但不氣,反倒滿臉壞笑:“肅王真是這麽說的?”


    長福點頭如搗蒜:“一字不差!”


    趙桓一拍大腿:“太好了!祖訓有雲,凡皇子,應當兄賢弟恭。”


    “肅王猖狂慣了,對我這個長兄出言不遜,此乃意料之中。”


    “長兄如父,本王自然是要好生教訓教訓他!”


    趙桓不放心把鄭慶雲留在教坊司,直接讓長福帶人,把鄭慶雲抬回王府。


    臨走之前,趙桓衝一眾色長,冷喝道:“教坊司諸事,盡數停滯。”


    “所有事,等本王回來再處置。”


    教坊司的事,其實很麻煩。


    雖然趙桓現在是主使,但大宋的色業,實在是太發達了,其中利益牽扯太深。


    尤其是絕色歌姬,每月都要選出一批,送到內侍省,為所謂的“小苑詩會”助興。


    趙佶就好這一口。


    真要是給斷了,趙佶非跟趙桓拚命不可。


    如今正好要進宮探親,便可順道,把教坊司的事也一並解決。


    直接拔掉這個毒瘤,基本不現實。


    隻要能撲滅七八分的毒性,趙桓就已經知足了。


    凡事要循序漸進,不可冒失,否則必遭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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