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和殺手先後中箭,一前一後倒了下去。


    艮嶽絳霄樓,燕樂場已經開始。


    趙楷帶回來的十二人樂坊,奏出氣勢恢宏的天籟,光是琴就有四把,奚、古、稽以及七弦,四種琴音交織在一起,既有清亮大氣,又有自怨單於。


    景鍾磅礴,玉磐神秘,大塤厚重,小笛靈動……


    在樂師精湛演奏技藝下,一副情至深處,求而不得的愛情畫卷,徐徐展開。


    眾人陶醉於美妙的音律之中,對這首《羨鴛曲》評價極高。


    “不愧是鄆王帶回來的樂坊,這技藝,簡直無可挑剔。”


    “珠玉在前,定王如何取勝?”


    “定王雖勇,但是在音律樂曲方麵的造詣,明顯與鄆王有差距,竟讓鄆王先奏,有了這般令人動容的絕曲在前,就算定王之曲,伯仲之間,也落了下乘。”


    “好一首羨鴛曲,小苑詩會籌辦至今,這首曲子,至少能入絕曲前三!”


    “定王如何能贏?”


    六部大臣,因武鬥場而風向轉變,他們自認為客觀公正的評價這場燕樂之鬥。


    鄆王帶回來的樂坊,明顯是知名樂師,可謂是準備充分。


    反觀趙桓,自籌辦小苑詩會以來,還從未聽說過趙桓籌建過樂坊,若是臨陣磨槍,想要勝過鄆王樂坊,恐怕是難如登天。


    樓下大堂,眾千金也沉醉於羨鴛曲的天籟之中。


    她們本就是懷春姑娘,品味著樂曲之中流露出的情深意切,不由心向往之。


    “哇,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聽過如此美妙的樂曲,這首羨鴛曲,絕對會成為京中膾炙人口的神仙曲子。”


    “鄆王雖然輸了武鬥場,可畢竟是皇室狀元,在音律文學方麵的造詣,仍舊是大宋皇族之最。”


    “說的沒錯,想必鄆王斟酌推敲了許久,才作出這首羨鴛曲,再以名師樂坊演奏之,當成稱得上是絕曲。”


    “定王不該讓鄆王先行演奏,珠玉在前,如何能夠蓋過其鋒芒?”


    “誰說不是呢,哎,這次定王可是失策了。”


    聽到官邸千金的議論,朱璉心裏也有些擔憂。


    鄆王六藝冠絕,年幼時,就曾參加小苑詩會,跟隨宮裏的樂師演奏,可謂是底蘊濃厚。


    這首羨鴛曲,就連朱璉都為之動容,不談政見立場,但憑此曲,鄆王確實是大宋皇族首屈一指的才子。


    至於趙桓……


    謀略勇武甚至詩詞文學,都在京中有些名聲,可是唯獨音律樂曲方麵,從未聽說趙桓研習過。


    就連平日生活中,也嫌少見到趙桓品味樂曲。


    如今麵對鄆王的上乘之作,如何取勝?


    不過……m.23sk.


    就算是輸了,倒也無妨,畢竟趙桓已經率先拿下一城,輸掉燕樂場,也隻不過是一比一而已,雙王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線。


    屆時,第三場的詩關,才是雙王角逐勝負的關鍵。


    鄭慶雲沉醉於美妙樂曲之中,當年家族興旺時,她也經常聽樂曲,偶爾還會自己上陣,輕掃琴弦。


    但是以往接觸的樂師,與鄆王帶回來的十二人樂坊相比,簡直就是草台班子。


    一首羨鴛曲,感情之深又大氣恢宏,簡直刷新了鄭慶雲對於音樂的認知。


    她越是驚豔,就越是擔憂趙桓的處境。


    相較於朱璉的處變不驚,鄭慶雲則盡是小家子氣,她的心眼很窄,不願讓趙桓的人生有半點瑕疵。


    就算是希望渺茫,她依舊希望趙桓能贏。


    “姐姐,王爺在音律方麵的造詣如何?”


    朱璉幽幽輕歎一聲:“身為皇長子,自然通曉,但隻能淺嚐,不可細品。”


    說白了,趙桓就是略通皮毛,哼哼幾句還行,真要是擺開架勢,寫譜作曲,那就有點為難趙桓了。


    一聽這話,鄭慶雲頓時失望,憂心道:“那就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第三場了。”


    “好不容易占得先機,馬上又要輸回去,好不甘心啊。”


    一曲終了,在鄆王的帶領下,十二個樂師,起身衝絳霄樓行禮示意,立刻贏得滿堂喝彩。


    趙佶最是欣喜。


    之前的武鬥場,等同於替他鋪墊了,國策之轉變,雖說趙桓那逆子,依舊討人嫌,但卻歪打正著,合了趙佶的心意。


    而這燕樂,則是純粹投了趙佶的喜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舞姬倩影曼妙。


    “朕辛苦了半輩子,不就是喜好點女色?那混小子,非要讓朕玩純粹的高雅,忒的無趣!”


    “美女與妙曲,才是絕配。”


    “難道朕連這點享受的權力都沒有?”


    趙佶心裏雖然暗罵,但臉上依舊笑嗬嗬,畢竟鄆王這首羨鴛曲,令小苑詩會的終於增添了一份雅致。


    一直站在旁邊,抑鬱寡歡的童貫,終於等到了機會。


    之前武鬥場,讓趙桓占了先機,他心裏極度不平衡,卻又無可奈何,誰讓現在朝堂風向,朝著“主戰”刮去?


    就這時候,勇武者,自然能夠討得歡心。


    而第二關燕樂,則是將趙桓踩在腳下的最好機會,同時也是唯一的機會。


    畢竟賭局是三局兩勝,若趙楷再失一城,賭局可就結束了。


    不過童貫並不擔心,畢竟在樂曲方麵,趙桓拍馬也趕不上鄆王。


    “嗬嗬,不愧是鄆王,這樂曲造詣,簡直是登峰造極。”


    “就是不知定王如何了……”


    “珠玉在前,可不要虎頭蛇尾。”


    這也正是在場所有人擔憂之處,這首羨鴛曲極為驚豔,倘若趙桓整出一首俗腔爛調,大煞風景,必定會遭到陛下嫌棄,甚至憤怒。


    小苑詩會好不容易整點文雅的東西,趙桓這廝,可不要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湯。


    在眾人注視下,趙桓抱著琵琶,帶著一個歌姬,映入眾人眼簾。


    “就倆人?”


    童貫難掩臉上笑意:“鄆王的羨鴛曲何等大氣,定王僅憑倆人,就像挑戰十二人樂坊,未免有些天真了吧?”


    趙佶也眉頭微皺,凡宮廷樂曲,皆是氣勢恢宏,以此彰顯皇威。


    趙桓抱著劈啪,帶著歌姬,該不會是要演奏民間小調吧?


    此乃艮嶽,不是教坊青樓,演奏樂曲可是要分場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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