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找到蔡係黨羽的截殺,確保命令能夠傳達到易州,由趙石岩全權負責此事。


    開封府每天都要往外簽發無數信箋命令,隻需將軍令魚目混珠其中,就可掩人耳目,送出汴京。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趙桓還是做了兩手準備。


    畢竟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再加上棋走險招,想要迎接最好的結果,就必須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


    趙桓讓陳釗和王大全,即刻開始籌備物資,並且開始招募家丁。


    據趙桓所知,自從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以來,大宋皇子王爺的權力就受到了嚴格限製,養私兵這種事想都不要想,稍有不慎就會落得一個謀朝篡逆的大罪。


    就算趙桓也不敢頂風作案。


    但凡是製度就一定有漏洞,所謂的私兵,其實指的是“甲士”


    而護院家丁的限製就稍微寬鬆一些,至少以趙桓的身份地位,養個三四百家丁,完全沒有問題。


    “陳釗,物資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以軍需物資和糧食為主。”


    “王大全,招募家丁一事,由你來操辦,數量以三百人為準,隻需記住三條。”


    “其一,必須人高馬大,身高不能低於六尺。”


    “其二,必須是平民出身,不可有任何官府鄉紳背景。”


    “其三,必須有一定的膽量魄力,凡怯弱之輩,一律不要。”


    搞後勤,陳釗自然在行,因此滿口答應了下來。


    王大全卻犯了難,大宋一尺合三十一公分,換言之,這些家丁的身高,必須在一米八六以上。


    要知道,王大全已經算得上魁梧,也隻不過才五尺有餘,一米七而已。


    而且凡是人高馬大者,多是富戶鄉紳出身,畢竟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才能生出魁梧之軀。


    平民老百姓,身高普遍五尺左右,上哪去找那麽多六尺大漢?


    王大全悶騷到了極點,雖然心中鬱悶,但卻並不會直接反駁趙桓,而是繞了個彎子。


    “王爺招募這麽多魁梧壯漢,就不怕遭到陛下猜忌?”


    趙桓咧嘴一笑,不答反問:“你可知,槍彈分離?”


    哈?


    王大全一臉茫然:“槍彈分離?啥意思?王爺說的話太高深,屬下愚鈍,難解其中深意。”


    趙桓當即解釋起來:“換個說法,弓箭分離。”


    王大全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光有弓沒有箭殺不了人,這些魁梧壯漢隻要不披甲,就隻能是家丁,等到了易州再配備武器,搖身一變就會成為戰卒。”


    孺子可教也!


    趙桓背著手,腦海中已經展開一個宏達的武備藍圖。


    他不僅要助嶽飛提前創建背嵬軍,還要重鑄敢戰士,除此之外,王府的三百家丁也要能征善戰。


    在這亂世之下,唯有武力強悍者,方有話語權。


    對待敵人就算是吐沫星子橫飛,把嘴皮子磨爛了,也不如直接把刀片拍在桌子上好使。


    見王大全似乎有些為難,趙桓甚是善解人意的問道:“有困難?若是有困難就直說,本王向來體恤下屬,絕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王大全豈會聽不出趙桓言語之間流露出的威脅?連忙重重抱拳,嗓音鏗鏘有力:“王爺交代的事,就算是刀山火海,屬下也在所不辭!”


    “請王爺放心,屬下就算是把整個汴京犁一遍,也一定會湊齊三百六尺家丁!”


    對於王大全的積極工作態度,趙桓甚是滿意,當即揮了揮手,示意二人可以去籌辦了。


    如此一來,整個王府前堂就隻剩下朱鵬一人了。


    不等趙桓開口,朱鵬已經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請姑父放心,就算是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絕不會把剛才發生的事,泄露出去半句。”


    見朱鵬越來越上道,趙桓甚是欣慰,不禁流露出了長輩般的慈祥笑容,順勢把手裏的茶壺放回了桌子上。


    朱鵬同樣不動聲色的蹭掉手心滲出的冷汗,邁步湊到趙桓身旁,支支吾吾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趙桓見狀,便隨口問了一句:“有什麽話?直說無妨,畢竟咱們是自家人。”


    有了這句“自家人”墊底,朱鵬頓時有了信心:“姑父,您看……能不能把之前我上繳給您的一千兩銀子,退回來一些?”


    “不怕你笑話,那一千兩銀子是我的全部家當……”


    前一刻還笑嗬嗬的趙桓,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垮了下去。


    “送出去的錢,等同於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的道理你可懂得?”


    進了趙桓口袋裏的錢,還想要回去?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朱鵬不死心,繼續央求:“姑父明鑒,我要錢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姑姑。”


    姑姑?朱璉?


    本來已經準備起身離開的趙桓,頓時停下了動作,饒有興趣的看向朱鵬。


    “說下去,怎麽回事?”


    朱鵬連忙解釋:“後天家宴,我準備給姑姑置辦一份生日禮物,隻是苦於囊中羞澀。”


    “我不僅是嫡長孫,更是姑姑的親侄子,屆時大家都送上禮物,唯獨我雙手空空,豈不是叫人笑話?”


    生日禮物?


    趙桓先是一愣,緊接著一拍大腿:“後天是朱璉的生日……我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臭小子,你怎麽不早說?”


    朱鵬滿臉委屈:“姑父一直在為易州的大事操心,侄兒又豈敢用這種瑣事煩擾姑父?”


    放屁!


    趙桓心裏暗罵,天底下還有比老婆生日更重要的事?


    不過也多虧了朱鵬提醒,否則趙桓一心撲在常勝軍身上,肯定會把朱璉的生日忘得一幹二淨。


    現在想想,朱伯材選擇舉辦家宴的日期,並不是一拍腦袋決定,而是打算借助朱璉的生日,喜上加喜,徹底掃清王府和朱家之間的陰霾。


    趙桓直接拿出一百兩銀票遞給朱鵬:“這一百兩是本王個人讚助於你,禮物不必太貴重,心意到了就行。”


    朱鵬千恩萬謝的接過銀票,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不知姑父打算送上什麽禮物?”


    趙桓沒言語,心裏卻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給朱璉舉辦一場轟動全城,永世難忘的生日宴,以彌補這些年對她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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