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雲也聽出了端倪,小臉瞬間羞的通紅,她可沒有小夏那般灑脫,什麽話都敢說,當即低下頭,不敢搭話。


    突然她又想起什麽,連忙抬頭看向趙桓,小聲道:“王爺能否給玉姝求求情?”


    “玉姝是個好姑娘,對待奴家極為真誠,奴家敢擔保,玉姝絕沒有任何壞心思,隻是有些時候言行舉止,入不了姐姐的眼。”


    對於這件事,趙桓也頗為無奈。


    陳玉姝是個什麽樣的人,趙桓比誰都清楚。


    可問題在於,朱璉恪盡職守,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王府著想,根本挑不出半點毛病。


    陳玉姝乃是半路出家的和尚,根本沒有係統性的學過皇家禮儀,自然是錯誤頻出。


    朱璉沒有直接把陳玉姝轟出內宅,已經是給足趙桓麵子了。


    “等會本王去洗衣房看一眼,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本王吹吹枕邊風,這事兒應該就翻篇了。”


    此言一出,房間裏再次回蕩著小夏的嬌笑。


    “哈哈哈,也就是王爺能說出這種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妃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


    趙桓也不想和小夏貧嘴,可問題是這丫頭每次說的話,趙桓都想懟她兩句。


    “王妃不是主人,誰是?”


    小夏吐了吐舌頭,俏皮道:“也是,整個王府上上下下,都要聽從王妃的命令,就算以後有了產業,也要由王妃拍板做主。”


    “王爺不僅是皇長子,更是陛下欽點的大宋首王,何等的尊貴?”


    “王爺可是將來大宋的主人。”


    趙桓懶得和小夏囉嗦,直接轉身朝著洗衣房走去。


    洗衣房也分內外,外房盥洗仆人的衣物,內房自然是盥洗王爺王妃的衣物。


    同是洗衣房,但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陳玉姝被罰去了外房,趙桓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一陣尖銳的叱罵聲。


    “你是幹什麽吃的?這點衣服,到現在都沒洗完,真是個吃幹飯的廢物。”


    “別以為在內宅幹了幾天,就真把自己當成王妃的心腹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來路!”


    “內宅的侍女,都是自幼學習禮儀規矩,再看看你,笨手笨腳,除了會惹王妃心煩,你還會幹什麽?”


    “若不是王爺把你帶回來的,我早就拿竹板抽你了!”


    趙桓眉頭一皺,如果不是親自來洗衣房,他還真不知道王府裏也有如此“厲害”的人。


    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青衣,頭戴小帽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左手攥著茶壺,右手拎著竹板,擺出一副總管的架勢。


    趙桓依稀記得,此人確實是前院的雜務總管。


    隨著王府得勢,便招募了一批新的仆人,此人就在其中,好像叫什麽……全貴。


    而此時正被全貴叱罵的陳玉姝,則蹲在木盆旁,賣力的搓洗著衣裳。


    陳玉姝本就是窮苦出身,這種粗活累活,自然可以輕易勝任。


    可問題在於,全貴給她分配的任務實在是太繁重了。


    整個外房,七成仆人的換衣衣裳,足足三百多件,全部扔給了她。


    來到洗衣房五天,她除了睡覺吃飯,剩下的時間都在洗衣裳,可即便如此也才洗了一半而已。


    麵對全貴的叱罵,陳玉姝既不還嘴,也不委屈,隻是默默的低著頭,搓洗著根本就洗不完的衣裳。


    陳玉姝越是不吭聲,全貴就越是來氣。


    “瞧你那德行,一點眼力價都沒有,悶葫蘆一般,難怪總是惹王妃心煩。”


    “到了這,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學規矩,否則小心我要你好看!”


    “哼,真是個窮命,跟你那個賭鬼爹一樣!”


    如果全貴隻是嘴巴刻薄一些,趙桓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小夏也好不到哪去。


    正是因為這些“難搞”的人存在,王府才被人敬畏。


    可是往人心窩子裏戳,而且人格侮辱,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趙桓剛要出言嗬斥,卻見陳玉姝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栽進了水盆裏。


    還沒等趙桓反應過來,全貴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陳玉姝的頭發,將她從水盆裏拽了出來。


    緊接著抄起竹板,重重的打在陳玉姝的肩膀上。


    “你個沒用的東西,故意跟我在這使壞!”


    冷不丁挨了一竹板,陳玉姝痛呼一聲,結果卻招致全貴更加凶狠的毆打。


    竹板一下下的抽在陳玉姝的後背上,嘴裏還一個勁兒的咒罵。


    “賤骨頭!”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有本事你就把衣服脫了,向王爺展示你身上的傷痕。”


    陳玉姝吃不住痛,終於開口哀嚎起來,卻並非求饒,而是大聲質問:“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王妃殿下說了,隻要把侍女的衣裳洗完就可以回去了,我是內宅的近侍,豈能給男仆洗衣裳?”


    “你分明是故意刁難我!”


    見陳玉姝還敢頂嘴,全貴更是怒火中燒:“我就是刁難你,你能如何?”


    “之前我讓你跟王妃美言幾句,把我妹妹調到內宅,你卻眼高於頂,根本不理會我。”


    “我可是雜務總管,有求於你,乃是你的福氣,你這賤人才來王府幾天,就敢如此囂張。”


    “落在我手裏,我自然要讓你好看!”


    說到這,全貴拿起竹板,對著陳玉姝的小腿就是一下。


    力道不重,可是卻疼的陳玉姝直抽涼氣。


    原來全貴為了刁難陳玉姝,故意不給她小凳,以至於陳玉姝一直蹲著洗衣裳,雙腳早就麻的失去知覺了。


    但她就是不肯求饒,更不肯求救,生怕被王爺知道後,回去怪罪王妃。


    陳玉姝本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遭到全貴如此欺負,她再也忍不住了,對著全貴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


    “你找死!”


    疼痛令全貴瞬間失去理智,舉起竹板,準備對著陳玉姝的後腦狠狠敲下去。


    就在這時,手腕卻被趙桓一把抓住。


    “誰敢插手老子的事!”


    全貴猛地轉身,怒不可遏的嘶吼著,結果看到站在麵前,滿臉冰冷的趙桓,瞬間恢複了理智,緊接著整個人一軟,當場嚇癱了。


    渾身濕漉漉的陳玉姝,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趙桓,向來堅強的她,竟委屈的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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