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果兒見狀上前急忙攔住沈氏,沈氏推開盛果兒,力氣出奇的大,盛果兒心想娘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的力氣了,果然母親在兒女受到危險的時候都會變得力大無窮吧。


    沈氏喝道:“喬遠山你給我出來!”


    喬遠山聞聲而出,此刻他對盛果兒和沈氏都很尊重,便說道:“嬸子,你找我有事兒啊”


    沈氏看了一眼盛果兒,對喬遠山說道:“給我看好了這個死丫頭,我馬上就回來!”


    盛果兒急忙說道:“娘,那軍營沒有手令你是進不去的!”


    沈氏轉頭說道:“沒有手令我有這個!”


    說完後沈氏轉身去了廚房,一手提著掃帚,一手抄起菜刀,氣衝衝地朝軍營方向走去。


    喬遠山急忙攔住沈氏,說道:“嬸子你這是要幹什麽,你這樣去軍營沒等見到人就得被箭樓上的士兵亂箭射死的!”


    沈氏氣的也是昏了頭了,聽到喬遠山這般說,更是氣的大哭起來,坐在地上指著盛果兒說道:“好你個死丫頭,你聯合了喬遠山,攔著我是不是!你是鐵了心要去送死啊!行,你留下,我去水泊山,要死死我一個!省得我活著牽腸掛肚!”


    喬遠山疑惑地扶起扶起沈氏,說道:“您這到底是怎麽了”


    沈氏哭著說道:“你裝什麽糊塗,還不是你鼓搗的,說什麽你們吃不上飯住不上房子了,要不果兒能發善心幫你們這幫你們那麽!”


    喬遠山哭笑不得地說道:“嬸子這話從何說起,果兒和我們就是為了賺錢啊。到底怎麽了,您說,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啊!”


    周蕊說道:“遠山哥,武教頭說朝廷有個令,說要征召一隊夥夫去隨軍攻打水泊山的草寇,獎金五千兩呢,武教頭說打水泊山的事情落在了他們軍營上,就把這個隨軍做飯的事情交給了果兒姐。”


    說完後,周蕊衝著沈氏努了努嘴,也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唉,這不,嬸子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就鬧開了。”


    喬遠山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他說道:“這件事你們先別聲張,我去請武教頭來說一說。”


    軍營離著礦區也不遠,五六間商鋪的距離,而且喬遠山和武教頭也經常在一塊喝酒,所以彼此也都熟稔,因此喬遠山到軍營也就沒人阻攔了。


    “什麽!”武教頭聽到喬遠山的話以後也是哭笑不得,“這婆娘怎麽這般潑辣!”


    喬遠山說道:“既然人家的娘親不讓去,眼下您還有別的選擇麽選擇別人去吧!”


    武教頭想了想,說道:“遠山,你是當過兵的,你知道現在咱們軍營裏缺人缺的厲害,我這也是跟上麵的點檢大人商量後不得已拿出的方案,眼下能去戰場的夥夫,真就沒有,誰也不敢冒這個險,找了好幾個都不行。”


    喬遠山問道:“您的意思是非盛果兒不可了是嗎”


    武教頭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第一,我看她本身有這個意願,第二,這小孩兒臨危不亂,有氣度,能夠隨機應變,還能想出新點子,而且還有仁心。所以我覺得她隨軍最合適。”


    喬遠山雖然同意武教頭對盛果兒的看法,但是他還是擔心盛果兒的安全。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跟人家娘親保證盛果兒的安全問題。別弄出個三長兩短,這就不好交代了。所以,如果非要她去,我也去!”喬遠山堅定地說道,“這孩子我照看!”


    武教頭擺了擺手說道:“礦上一天也離不開你,再說我會安排。”


    喬遠山說道:“這事兒我也不好去說,你最好還是親自去一趟,跟人家娘親說清楚最好!”


    武教頭問道:“她娘在你礦上嗎”


    喬遠山點了點頭,武教頭起身穿上外衣說道:“咱們走一趟,我跟她娘說一說。”


    武教頭跟著喬遠山來到了礦上,見到盛果兒的時候,盛果兒急忙給武教頭使眼色,叫他小心一些,沈氏看到女兒的眼光後,立馬鎖定了武教頭這個“罪魁禍首”!


    “哪位是盛果兒的娘親啊”武教頭威嚴地坐在椅子上,開腔問道。


    “老娘我就是!”接著沈氏抄起抹布就甩了過去,正好呼在武教頭臉上,濕噠噠還帶著油的抹布瞬間搞了武教頭一個大花臉。


    武教頭怒氣衝衝地拽下抹布,怒道:“好你個潑婦,我還沒說話呢,你就....”


    未等武教頭說完話,沈氏一笤帚就打了過去,武教頭急忙躲開,接著沈氏追著武教頭打,一邊打一邊喊:“你個老不死的,叫我女兒去送死,我今天跟你拚了,大不了一起死!”


    武教頭不屑於跟女人動手,他一邊躲一邊喊:“你個潑婦,你給我住手,再不停下,休怪我不客氣!”


    沈氏追著他喊道:“一個大老爺們兒吃啥不能打仗,吃好的就能打好仗了王八蛋,你老娘站下!”


    盛果兒急忙攔住了沈氏,說道:“娘你不要命了,他可是朝廷命官!”


    沈氏怒道:“你別唬我,一個芝麻綠豆的教頭還敢冒充大尾巴狼,別人怕你,老娘可不怕你,你想讓我女兒去送死,沒門兒!”


    武教頭氣的臉色發白,喬遠山也攔住了武教頭,說道:“算了算了,咱們說事兒,說事兒!”


    周蕊見狀也拉住了沈氏坐在一邊,氣呼呼的沈氏一雙眼睛盯著武教頭,就好像要殺了他一樣。


    武教頭整理了一下衣衫,皺著眉頭坐在對麵,喬遠山打了個圓場,說道:“好了好了,都看我的麵子,別吵了,有事兒好好商量!”


    武教頭白了一眼,氣呼呼地說道:“你上來就打,這怎麽談事兒”


    沈氏站起身喝道:“你要是不讓我女兒上戰場,我能打你!再說你要是不躲,我能打你嗎”


    武教頭疑惑地生氣道:“你這什麽想法,難不成你打我我還得受著”


    沈氏一揮手說道:“別跟我說那些渾話!”


    武教頭歎了口氣說道:“我說果兒娘,咱們有話好商量,我又不是強迫果兒去的,她也有這個意願。孩子有孝心,又有忠君報國之心,你應該支持啊!”


    沈氏啐了一口:“呸!要是打外敵,我要是不讓去,我是混蛋!可是骨肉相殘,還是打一批草寇,生死未卜,你要是有孩子,你能讓去嗎再說你有孩子嗎!”


    武教頭說道:“我沒孩子,軍營的士兵我都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


    沈氏笑道:“原來是個老絕戶,難怪你沒有人情味,就你這樣的,活該沒女人!”


    武教頭氣壞了,他是個比較木訥的人,而且一根筋,在軍隊裏就是一直努力奮鬥,說了幾次親,一聽說他駐守在這麽偏的地方,都不願意跟他在一塊,因此武教頭才死了心。


    但是說武教頭老絕戶可是有點帶了一些私人恩怨在裏頭,說實話武教頭也就三十出頭,長得還算周正,魁梧有力,人高馬大,就是常年在外,臉上頗有一些風霜之色,但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韻味和男子的陽剛之氣。


    武教頭嘴巴沒有沈氏厲害,他氣鼓鼓地活像一隻蛤蟆,臉也氣的紫紅紫紅的。


    武教頭這時忽然心生一計,說道:“晚了!我已經上報點檢大人,點檢大人已經下了軍令,命盛果兒隨軍出征!”


    盛果兒一臉驚喜,沈氏一臉驚怒,喬遠山看著雙方一臉的驚心。


    “啪!”沈氏將桌子上的茶杯摔了個粉粉碎,怒道:“你個混蛋,我跟你拚了!”


    說完後沈氏衝了過去,武教頭閃身一躲,沈氏撲了個空,直接摔在了地上,盛果兒急忙上前扶起沈氏,沈氏哭道:“你是想要我女兒的命啊!”


    武教頭說道:“她就在後方做做飯而已!”


    沈氏哭道:“你別唬我,一打起仗來,哪管什麽前方後方的,萬一賊寇抄你老巢怎麽辦,果兒怎麽辦!”


    武教頭無奈地說道:“你都能想到,我還能想不到麽,後方肯定會派重兵把守的啊!”


    沈氏站起身怒道:“你這個死人,萬一他們玩兒心眼,萬一你沒留神,萬一你打不過人家,萬一你也戰死了,果兒怎麽辦!”


    武教頭一聽這話,提高了嗓門兒說道:“我說你盼點好行不行啊,合著我一出征就非死不可是不是!”


    沈氏怒道:“對,看你人中短顴骨高,不是命短就是壽不高!”


    盛果兒急忙說道:“娘,行了,別說了!”


    喬遠山也摁住了要上去跟沈氏理論的武教頭。


    雙方冷靜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沈氏忽然開口說道:“要去也行!”


    眾人被沈氏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武教頭警惕地問道:“你又想怎地”


    沈氏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模樣,說道:“我去!”


    “你去!”眾人不約而同地齊聲說道,“你怎麽能去啊!”


    沈氏掃視眾人說道:“我做大鍋飯的功力比果兒還要強,這一點你們也有目共睹。第二,我女兒絕對不能出事兒,我死不死不要緊,果兒身係老盛家和全村兒的發展,不能有事兒。”


    盛果兒聽得眼淚都下來了,她抱著沈氏說道:“娘,你怎麽能去呢”


    沈氏強忍著淚水說道:“果兒,這是軍令,不得不從,那既然這樣,娘就代你從軍,有什麽危險娘來擔著!”


    盛果兒眼睛紅紅地流著淚說道:“娘,做女兒的,怎麽能讓您身陷險境呢!”


    沈氏此刻也流下淚來,但她依舊笑著說:“果兒,娘畢竟歲數大,見過的事情也多,能照顧好自己,你隻要乖乖地在安全的地方呆著等娘回來就行了!”


    盛果兒拚命地搖頭,說道:“不行,娘,還是我去!”


    沈氏板起麵孔,眼眶紅紅地說道:“你要是不讓娘替你去,我立刻就死在你麵前!”


    說完後沈氏抄起了旁邊的菜刀。


    盛果兒急忙奪下菜刀,娘倆抱在了一起。


    武教頭此刻見到這番場景,也是有些動容。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話已經說出口,再難收回了。


    沈氏收拾了一下臉色,莊重地說道:“姓武的,就這麽定了,我去隨軍。”


    喬遠山說道:“嬸子,我跟你去!我保護你!”


    武教頭此刻欲言又止,他隻能頓了頓說道:“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的!”


    沈氏看都不看武教頭,對喬遠山說道:“遠山,你不必跟我一起去,礦上離不開你,你找幾個能幹的人跟著我去聽我調遣就行了。”


    周蕊這時候站出來說道:“嬸子,我跟你去!”


    沈氏目光柔和地看著周蕊說道:“孩子,你還年輕,打仗的事兒讓男人去做,你要幫襯著果兒!”


    周蕊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必須跟著你!”


    盛果兒此刻站起身,說道:“遠山哥,把我娘鎖在柴房裏,不準她出去一步!”


    接著盛果兒對武教頭說道:“武教頭,這次還是我跟你去!”


    說完後,喬遠山心領神會一般將沈氏駕走了。


    盛果兒說道:“武教頭,明日我們就出發,您先回去吧!”


    武教頭歎了口氣,離開了。


    夜色如水,沈氏看著朗月繁星,心中打定了主意,將一個陶罐用腳踢到牆上打碎,然後拿著碎片割斷了繩索,悄悄從柴房走了出來。


    她走到盛果兒的房間,偷偷將盛果兒的衣服拿走了一套,接著將盛果兒的房間上了兩道大鎖。


    沈氏換上女兒的衣服來到大門口,拿出了手令。


    月黑風高,守衛也沒仔細的盤查,沈氏便出了礦區。


    第二日一早,喬遠山派去的人先去了軍營,周蕊也先起來跟著被派去的人一道去了軍營。


    盛果兒起來後準備收拾一下再走,卻發現自己被鎖在了屋子裏,她急忙搖晃著屋門,可是怎麽喊都沒人應。


    盛果兒接著往放衣服的地方一瞥,發現自己的手令和衣服都不見了!


    “壞了!”盛果兒意識到了沈氏可能動了手腳,她急忙喊道:“快來人,放我出去!”


    而就在這時,周蕊來到了軍營,見到“盛果兒”的背影,便自然地走了過去。


    周蕊拍了拍背對著自己的“盛果兒”,說道:“果兒姐,人都齊了,我們出發吧!”


    “盛果兒”一轉身,周蕊頓時嚇了一跳,喊道:“怎麽是你啊,嬸子!”


    沈氏穿著盛果兒的衣服,笑道:“你的果兒姐已經被我反鎖在了屋子裏,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


    而這時,武教頭也點好了人馬出了軍營去和夥夫隊集合,可是當他看到沈氏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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