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理沒有運動神經, 不會遊泳,蘇冥就讓他騎在自己脖子上,帶他在海水裏走了兩圈, 過過癮。


    然後蘇冥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遊泳、衝浪、開摩托艇、與海浪搏擊, 他像一隻自由的鳥兒在海麵飛翔。


    莊理拿著一架望遠鏡,坐在救生觀望台上注視他。


    孫柏溪抓住這個機會走過去,在台下喊:“莊理, 我們聊一聊可以嗎?”


    蹲在不遠處玩沙子的湯團立刻站起來, 密切觀望兩人。


    莊理依然注視著在海浪中遨遊的蘇冥, 懶洋洋地說道:“我沒空。”


    “隻要給我二十分鍾就行。”孫柏溪焦躁起來。


    “我們沒什麽好談的。”莊理無動於衷。


    孫柏溪的心髒都擰疼了。他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莊理,很想一把將他拉下來,緊緊扣在懷中, 捏住他的下頜,迫使他好好看自己一眼。


    就一眼,隻一眼,這樣也不可以嗎?


    孫柏溪的眼睛不知不覺濕潤了,預先打好的腹稿全部被他拋到腦後。什麽公司、合同、繼續合作等話,全都不是他想說的,他隻想握住莊理的手, 求他不要這麽狠心。


    看見在觀望台下左右徘徊、表情難過的孫柏溪, 那幫闊少都有些於心不忍。


    他們原以為孫柏溪是主動與莊理分手的, 因為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他得和白月光在一起。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他這是自作自受!”深知內情的邱少冷笑道。


    莊理在注視蘇冥, 蘇冥當然也在時時刻刻關注莊理。發現孫柏溪站在觀望台下死纏爛打,蘇冥立刻爬上岸,大步走過去, 沉聲說道:“不遊了,我們回去。”


    莊理馬上收起望遠鏡往下爬,還未完全踩到□□的底部就跳了下來。


    蘇冥早有準備,已展開雙臂穩穩將他接住。


    兩人的默契非比尋常。


    看見兩人相擁的場景,孫柏溪真的很想揍蘇冥一頓。但他暗暗對比了一下自己和蘇冥的塊頭,又默默走開了。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


    這天下午,大家都玩得很盡興,回去之後洗洗澡,吃吃晚餐,又都跑到莊士淼的房間聚會。


    莊士淼以“討論爺爺的身體健康”為由把莊理叫了去。莊理既然去了,他的兩個跟屁蟲蘇冥和湯團自然也會去。


    這是一個套房,外麵是客廳和廚房,裏麵是臥室。


    大家聚在客廳裏打牌,莊士淼則把莊理叫進臥室,問他爺爺現如今的身體狀況。他想知道莊鴻到底有沒有得老年癡呆。隻可惜莊理說話滴水不漏,他一點消息都沒打探出來。


    客廳裏十分吵鬧。這群闊少剛上島沒多久就勾搭上了幾個漂亮女孩,這會兒正帶著女孩們玩牌。


    孫柏溪一張一張往外扔牌,模樣十分焦躁。有幾個女孩看上了他,想坐在他身邊,都被他攆走了。


    蘇冥和湯團站在外麵的陽台抽煙,根本不湊這個熱鬧。


    但他們不惹別人,別人偏偏要惹他們。


    一個名叫杜克的闊少招呼道:“蘇冥,過來玩幾把麻將怎麽樣?”


    “不了,你們玩吧。”蘇冥吐出一口煙霧,語氣冷淡地拒絕。


    “你不喜歡玩麻將?”杜克繼續問。


    “對,我不喜歡玩牌。”


    “是不喜歡還是沒錢啊?我們打的很小,一炮1k,自摸2k,來嘛,就玩幾把。”杜克連連招手,仿佛非常熱情。


    孫柏溪坐在麻將桌邊抱臂觀望,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著。他樂於見到蘇冥被刁難。


    旁邊有人不懷好意地說道:“杜少,你也太強人所難了,對你們來說1k,2k都是小數目,對蘇冥來說卻不是。他沒什麽產業,如今全靠他哥的零用錢過日子,你們幾圈打下來輸贏在幾百萬上下,他承受不了。湯團,你說是吧?你和蘇冥情況一樣,你應該最了解他才對。”


    湯團漲紅了臉,夾著香煙的手氣得直打哆嗦。


    他當然知道這人不是在為蘇冥解圍,而是故意拿話諷刺蘇冥。


    對,他們的確沒錢,但是又如何呢?沒錢就沒活該被人瞧不起嗎?


    湯團真想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把自己的銀行卡拍在桌上,豪氣地吼一句:“來啊,老子跟你們玩!老子□□!”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他的銀行卡裏隻剩下五百萬了,跟這些人打幾圈,可能連這五百萬都保不住。


    湯團咬了咬牙,沒回應杜克的挑釁。


    蘇冥摸著口袋裏的一張銀行卡,有些猶豫。這是他剛從大哥那裏要來的五千萬,還想著給莊理買一套別墅,兩人搬進去一塊兒住。


    如果賭.博輸掉了……


    蘇冥沒敢往下想,果斷搖頭拒絕:“我沒錢,打不起你們這種麻將。”


    與莊理的幸福比起來,麵子一點都不重要。


    杜克拍著桌子哈哈大笑一陣兒,嘲諷道:“難怪你能跟莊理搞上,兩個人都是小家子氣的玩意兒。”


    孫柏溪陰惻惻地瞥了杜克一眼。他知道這人是莊士淼的另一把槍。


    邱少縮了縮脖子,感覺有點冷。excuse me?莊理小家子氣?你怕是沒見過什麽叫霸氣!


    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你說誰小家子氣?”


    眾人回頭一看,卻見莊理斜倚在臥室門口,殷紅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杜克的叔叔是杜振子,家世極其顯赫,所以他不怕任何人。他也對莊士淼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羞辱蘇冥隻是為羞辱莊理搭個□□而已。


    如今正主兒出來了,他大喇喇地說道:“你啊,我說你小家子氣。怎麽?難道不是嗎?剛來c市幾個月就跟這個亂搞,跟那個亂搞,怎麽,你沒見過男人嗎?你趕得上士淼一半嗎?鴻圖落到你手裏怕是不能好了。”


    莊士淼的表情變得非常尷尬。這一出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連忙走過去,試圖緩解雙方的衝突,莊理卻拉開椅子坐下,徐徐道:“一炮10k,自摸20k,你敢玩嗎?”


    杜克從來沒怕過誰,哼笑道:“我怕你不敢。”


    “來。”莊理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啟動麻將機,嘩啦嘩啦的洗牌聲在屋內回蕩。


    莊士淼心中暗喜,嘴上卻苦勸莊理不要打得這麽大,輸了太多錢,爺爺那裏不好交代。然而他卻深知,像莊理這種逆毛驢,你越是讓他別幹某件事,他就偏要幹。


    等他一夜輸了幾千萬,爺爺那邊自然有他的好果子吃。


    原本坐在一旁看好戲的孫柏溪這才急了,立刻提醒:“你別衝動,他們這些人都是麻將高手。杜克每年都會去賭城參加雀神大戰,每次都能進決賽。”


    被掀開底牌的杜克怒視孫柏溪,罵道:“你他媽都被甩了還這麽維護他幹嘛?你賤啊?”


    孫柏溪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看向杜克。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莊理能罵他賤,別人罵就等於碰了他的逆鱗。


    眼看兩人快打起來了,莊士淼連忙隔在兩人中間好聲好氣地勸。


    蘇冥趁亂走到莊理身邊,掏出自己的銀行卡塞進莊理手中,低聲說道:“裏麵有五千萬,輸了算我的。”


    剛才死活不願意參與賭.博的他,現在卻能把全部身家拿出來給莊理當籌碼。


    旁觀這一切的湯團:“……”媽的,沒救了!這五千萬可是發小的安家費啊!為了拿到這五千萬,發小臨出發的時候還跟他大哥大吵了一架,揚言再也不回去。


    這要真的輸光了,發小豈不是得流落街頭?


    湯團越想越擔心,眼珠子鎖死莊理,滿心希望這人能拒絕發小的錢。


    但莊理卻接過銀行卡,笑著說道:“好,輸贏都算你的。”


    湯團:“……”好無恥啊!莊理渣男實錘了!


    蘇冥揉了揉莊理的腦袋,臉上沒有一絲不舍。他的錢本來就是給媳婦用的,輸光了回家一趟,再找大哥吵一架,吵不贏也可以聘請律師上法庭繼續吵,沒什麽大不了。


    蘇冥搬來一張凳子,在莊理身邊坐下。


    湯團急得要死,也搬來一張凳子,在莊理另一邊坐下。


    孫柏溪不想當著莊理的麵跟杜克吵架,一腳狠踹麻將機,冷笑道:“玩玩玩,玩你mb!”


    機子閃了幾個電火花就爛掉了,這下大家想玩都玩不了了。


    杜克卻真的是一頭逆毛驢,打電話讓酒店服務員送來一副麻將,又拍出自己的銀行卡,語氣堅決:“繼續玩!玩到明天早上5點才準下桌,誰他媽中途下桌,誰他媽把銀行卡裏的餘額平均分給屋裏的每一個人,敢嗎?”


    他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莊理。


    7480歎息道:“完了,明天早上五點,一個窮光蛋即將誕生。”


    莊理在腦海中輕笑:“你說錯了,是三個。”


    隻見孫柏溪舉起雙手離開了麻將桌。他不會跟杜克這種瘋狗較勁兒。確切地說,他從來不與任何自己鬥不過的人較勁兒。


    坐在麻將桌另一端的邱少也拍拍屁股站起來。他的直覺告訴他,跟杜克較勁可以試一試,跟莊理較勁還是算了吧。


    杜克輕蔑地瞥了孫柏溪一眼,末了又轉過頭,期待地看向莊士淼。


    莊士淼從小精於數學和機械,論起打麻將,他的技術猶在杜克之上。


    如果能讓莊理輸個幾千萬,消息傳到爺爺那裏,爺爺會是什麽表情?一個不懂得節製貪欲,及時止損,並且對自己的能力嚴重高估,性格還十分剛愎自用的繼承人,爺爺會滿意嗎?


    不,爺爺絕不會滿意。他如果還沒徹底老糊塗就應該明白,把鴻圖交給莊理這種人是多麽錯誤的決定。


    這樣想著,莊士淼坐到了原本屬於邱少的位置。


    杜克的狗腿子為了占便宜,連忙坐在了原本屬於孫柏溪的位置上。跟莊理這種鄉下來的土包子打牌還用動腦子嗎?他閉著眼睛都能贏。


    莊理輕輕轉動著蘇冥的銀行卡,在心裏說道:“小智障,看見了嗎?三個窮光蛋湊齊了。”


    7480:“……主人,我是直接默哀呢還是走走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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