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冥把莊理帶走之後, 孫筱嘉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方宇正被一群保鏢圍著搜身,需要幫助。


    她勉強按捺住心中的焦躁, 跑過去解圍。


    “你們搜出什麽了嗎?”


    “暫時還沒有, 把他衣服脫光!”領頭的保鏢喝令一聲, 其餘保鏢便飛快剝光了方宇的衣服。


    另外還有一名保鏢舉起手機拍攝這幅畫麵。


    方宇連忙低下頭,掩住臉,心中羞憤欲死。


    與此同時, 他還很恐懼。


    “係統, 聞人冥為什麽能聽見我們的談話?”他顫聲詢問。


    “因為他是這個世界的**。”係統急促說道。


    “他是什麽?”方宇沒聽見最後兩個字。


    “他是**!”係統又說了一遍, 然後才發現“神靈”二字竟然被消音了。


    無奈之下,它擺手道:“算了算了,你隻需要知道, 以後我們必須避開聞人冥就行了。我們可以利用孫筱嘉去消滅他,但我們不能直接跟他對上。他現在滿身都是衝天的氣運,我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你再給我發幾個金手指不就行了嗎?”方宇不信這個邪。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總出故障嗎?因為聞人冥在這裏!他的氣運可以直接影響到我,甚至弄亂我的程序,你覺得我發的金手指對他有用嗎?”金手指係統嚴厲警告:“以後聞人冥在的時候,你千萬別跟我說話!”


    方宇這才意識到,原來係統總出故障是因為聞人冥的幹擾。


    一人一統說話的功夫, 幾名保鏢已經把方宇裏裏外外搜了一遍。


    孫筱嘉厲聲說道:“怎麽樣, 你們什麽都沒搜出來吧?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隨便動用暴力, 這也是幹爹定下的規矩!”


    幾名保鏢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最終還是把光溜溜的方宇扔到了一邊。


    孫筱嘉連忙撿起西裝外套,罩在方宇身上。


    聞人冥的幾位好友笑嗬嗬地看著這一幕,眼裏卻沒有一絲溫度。在銷金窟這塊地頭, 他們最忌諱的一類人就是吃裏扒外的家賊。


    “筱嘉啊,這就是你養的那個小白臉?”一名長老慢悠悠地開口。


    “不,不是。”孫筱嘉下意識地否認。


    “我們都知道的事,你覺得你幹爹會不知道嗎?你幹爹一直沒攔著你談戀愛,看來也是準備好要把你嫁出去了。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一眨眼你就長這麽大了。以後你嫁去了外麵,記得常回來看看。”


    “女生外向啊!聞人冥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


    “的確是白養了。哪有人一個勁地偷自己家裏的東西貼補外人的?這要是我女兒,我能打斷她的腿!”


    “你快別說了,你那個女兒都被你寵上天了。”


    “那是因為她一心隻想著她老爹。她要是向著外人,你看我怎麽教訓她!”


    幾人像是敘家常一般說說笑笑地走了,但話裏話外無不是在警告孫筱嘉。


    看來孫筱嘉偷盜賭場資金、宰殺內陸客人的事情,他們全都知道,而且不滿已久。若不是聞人冥在前麵站著,他們一定會好好教教孫筱嘉“規矩”二字該怎麽寫。


    別看他們一個個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實則手段非比尋常。他們是這座島嶼的主宰者,也是裁決者。


    孫筱嘉驚出了滿身冷汗,也再次深刻地意識到,聞人冥的寵愛和特殊關照,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


    她對已經穿好衣服的方宇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然後衝進了電梯。


    上到頂層之後,她一眼就看見了守在總統套房外麵的幾名保鏢。


    “把這扇門給我打開。”她大步走過去,向路過的清潔員下令。


    清潔員連忙把總統套房旁邊的普通客房的門打開。


    孫筱嘉走進去,來到外麵的陽台。在這裏,她能清晰地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響。


    那兩個人正打得火熱。


    孫筱嘉癱坐在藤椅裏。


    她原本以為聞人冥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莊理帶走隻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反應。畢竟自己對他太冷漠了。


    他希望她能吃醋,抗議,或者給一點正麵的答複。


    這麽些年,許許多多的男男女女不顧一切地往他懷裏撲,他卻誰都看不上。他眼裏從來隻看得見自己一個人,也隻會關心自己一個人,所以他必定是愛自己的。


    這是孫筱嘉最堅實的篤定,也是最大的依仗。正是憑借這份認知,她才敢肆無忌憚地挪用賭場的錢,甚至觸犯聞人冥的規矩。


    因為她知道,聞人冥總會原諒自己。


    但現在,這份篤定破碎了,這份依仗也隨之消失。


    聞人冥是可以看上別人的,有了一次破例,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這樣的例子多了,他對她的感情也就淡了。


    或許他對這個吃裏扒外的幹女兒的容忍已經到達了極限。他甚至有可能做好了放棄她的準備。


    想到這裏,孫筱嘉曲起雙腿蜷縮在藤椅裏,抱緊驟然落入冰窟窿的自己。


    而隔壁房間,一切都結束了,聞人冥抹掉額頭的汗珠,去拿放置在床頭櫃上的香煙。


    “你說這家賭場的規則對賭客有利?怎麽個有利法?”他嗓音沙啞地開口。


    莊理躺在床上喘息了一會兒才伸出指尖點了點自己紅腫的唇,輕笑道:“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聞人冥徐徐吐出一口煙霧,把尚在燃燒的香煙放置於煙灰缸內,這才俯下身親吻小惡魔滾燙的唇。


    莊理盡情享受這個凶猛的吻,然後才一邊細細碎碎地回吻,一邊慢條斯理地講述如何製定更加有利於賭場的遊戲規則。


    聞人冥默默把這些記在心裏。


    講述告一段落後,莊理附在他耳邊低語:“我很討厭抽煙的人,但是,你吻我時帶來的煙草味,我卻非常喜歡。寶貝兒,你是最棒的!我們繼續?”


    聞人冥眸色一暗,立刻壓了上去。


    這一鬧就是大半夜。


    孫筱嘉從來不知道幹爹竟然是這麽一個索求無度的人。他以前從來不這樣。她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冷血動物,隻會對特定的人有感情。


    譬如自己。


    她聽不下去了,衝進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打開房門逃出去。


    走廊外,一名濃妝豔抹、身材火辣的女人正斜倚在對麵房間的門板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蒼白,神情惶惶的孫筱嘉。


    她是娛樂城的管理者,也曾差一點被聞人冥選為這家賭場的總負責人。


    是孫筱嘉仗著當年的恩情,奪走了她應有的位置。所以,她現在看孫筱嘉的熱鬧來了。


    “我終於明白老板這些年為什麽過著和尚一般的生活了。他不是心有所屬,而是眼界太高。那個莊理你看見了嗎?”女人湊到孫筱嘉耳邊,低聲說道:“他是不是迷人極了?你這個黃毛丫頭能跟他比嗎?”


    孫筱嘉怒瞪對方,瞳孔裏燃燒著妒火。


    女人笑得更暢快了一些,指著總統套房的門,說道:“你剛才全都聽見了吧?你的功夫能比他更厲害嗎?”


    “你惡心!”孫筱嘉從齒縫裏擠出這句話。


    “躲在隔壁房間偷聽別人辦事,惡心的人到底是誰呀?”女人冷笑反擊。


    就在這時,總統套房的門打開了,聞人冥拎著西裝外套從裏麵走出來,眉宇間夾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和饜足。


    他脖頸上的紅痕和抓痕清晰可見。


    走廊上對峙的兩個女人他全然沒放在眼裏,隻是衝保鏢晃了晃食指。


    保鏢立刻遞給他一支雪茄,幫他點燃。


    他盡情吸了一口,微眯的墨綠色眼瞳裏流轉著興味的光。小惡魔留他過夜,他沒答應。


    那人應該生氣了,把他的西裝外套扔在地上,罵了一句滾。


    滾?


    有多少年沒人對自己說這個字了?聞人冥吐出一口煙霧,暗色眼眸裏劃過一抹流光。


    他回過頭,深深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扉,然後才朝電梯走去。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小惡魔披著一件鬆鬆垮垮的浴袍從裏麵走出來,揚手拋出一個小玩意兒,語氣慵懶:“這是你的報酬。”


    聞人冥下意識地接住這個小玩意兒,攤開掌心一看,竟是一枚20元的籌碼。


    這是賭場發放的籌碼中麵額最小的一種。


    所以說,自己辛苦了一晚上,隻值20元?


    聞人冥挑高眉梢。


    莊理同樣挑高眉梢,哼笑道:“我對你的服務非常滿意,明天晚上,”他看了看手表,改口道:“不,是今天晚上,我還點你,你記得在三樓的娛樂城等我。”


    說完嘭地一聲關緊了房門。


    他囂張無比的行徑和話語,驚呆了所有人。


    孫筱嘉立刻看向聞人冥,想象著他會如何暴怒,又會如何踹開房門,讓保鏢把這個侮辱了自己的人拖去公海喂魚。


    但是並沒有。


    聞人冥隻是捏緊這枚籌碼,轉身走進電梯。誰也別想從他冷峻的麵容上看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孫筱嘉想跟上去,濃妝豔抹的女人卻攔住了她的去路,嘲諷道:“現在才來跪舔已經晚了,小婊子。”


    電梯門緩緩合上。


    聞人冥攤開掌心,仔細端詳這枚籌碼。


    自己拒絕了陪小惡魔睡到天亮的要求,更拒絕了陪他吃早餐的邀請,所以他扔掉他的西裝,叫他滾,完了還不解氣,又追出門,用這枚籌碼報複他。


    脾氣真大呀!張牙舞爪的,像一隻小野貓!


    想到這裏,聞人冥把這枚籌碼藏進自己貼身的西裝內袋,止不住地勾起唇角。


    他墨綠色的眼眸因為愉悅和無奈,漸漸染上了一層明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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