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儒背上包袱,楊鞭躍馬,一路南行,不知為何,他明明記得包袱裏就一些散碎銀子和兩本書,還有一身換洗衣裳,怎麽會這麽沉。


    當騎馬南行的時候,走著走著,他又覺得有些空虛,找不到自己此時該去何處,隻不過坐著實在坐不住。


    李沫儒不知不覺走到唐州地界了,走進一家茶棚。


    他要了一壺茶,還記得當初他和鍾馗還有閻羅王在這兒遇到靈寶派的時候,他搖搖頭,隻見身邊突然跑過去一幫玄武門的人。


    李沫儒問店家道:“店家,這前麵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嗎,怎麽剛才那些人急匆匆地朝著前麵跑去。”


    “客官,您是才剛到唐州的吧。”


    “對啊,你怎麽知道?”


    店家道:“這就難怪了,你可不知道,最近啊這唐州地界亂哄哄的,整天能見到拿著兵器的人來來往往,聽說前麵是什麽彌勒教的人和玄武門的人打了起來。”


    “玄武門和彌勒教?”


    店家將身上的擦布往後一甩,道:“你可不知道,這彌勒教吧,說是佛教,可是他們不像和尚,沒有剃頭,但是又穿著袈裟,而玄武門呢,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門派,兩方就像是有仇一樣,一見麵就打架,這不,前兩天才打過,今天又打起來了,真是的,也不知道這些人腦子裏都裝著些什麽,整天想著打打殺殺。”


    “要我說啊,這些人就是有病,好好地安生日子不過,整天鬧什麽鬧,鬧吧鬧吧,最好都死了幹淨。”


    李沫儒一時好奇,放下幾文錢就朝著玄武門弟子前進的方向跑去,將馬留在茶棚,說是自己一會兒回來。


    李沫儒走後,店家搖搖頭,“現在的人啊,真是人心不古啊,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整天瞎搞什麽,打吧打吧,最好全死光,我去做棺材生意去。”


    李沫儒跟在那些人的後麵,因為他輕功極好,玄武門的人沒有發現他。


    隻見在一處開闊地界,玄武門的人和彌勒教的人對麵而立,起初,彌勒教的人要多一些,現在,玄武門的人前來支援之後,兩邊看起來就勢均力敵了。


    李沫儒往哪兒看去,兩邊領頭的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他又靠近了一點,認出了兩人,玄武門這邊是由李驥率領門下弟子和彌勒教的人對戰,而彌勒教那邊的人,李沫儒也認識,是上次在白馬寺外比武之時見過的墨殤。


    墨殤當時比試的對手好像是少林寺的智空,因為後來是智空和李沫儒比試,所以當時那場比武毫無疑問墨殤的武功不如智空。


    李沫儒躲在樹上,不遠處的李驥對著墨殤道:“墨殤,你們這些彌勒教的雜碎,蠱惑人心,妖言惑眾,侵占他人財產,今天,我玄武門就要替天行道,斬了你們這些邪魔歪道。”


    “是嗎?本事不大,口氣不小。”


    “各位教眾,今日,就是各位積攢功德的時候,各位可還記得我教教義?”


    “記得!記得!”


    墨殤道:“殺我教眾者,如殺我手足兄弟,今日,惡人當道,我等,應該如何?”


    彌勒教眾人齊聲道:“以惡製惡,以暴製暴,殺我教眾者,如殺我兄弟父母,此仇,不共戴天,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聲音響徹雲端,墨殤帶領一眾教眾手持兵器殺向玄武門,李驥亦是不甘其後,長劍直握,衝向彌勒教。


    兩邊打得勢均力敵,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李驥飛身一劍對向墨殤,墨殤手持雙鐧,與之對戰。


    隻見墨殤臨空一鐧,嘭一聲撞在李驥雙手握住的長劍,李驥長劍雖然克製長槍,但是對於這種靈活多變的兵器,打起來卻略顯不足。


    雖然墨殤勉強占了點優勢,但是,玄武門卻不落下風,一來人數上明顯占了優勢,而來,一看墨殤這邊的彌勒教教眾不少就是普通民眾,應該隻是經過一定鍛煉,真正的武功比起來還是差玄武門差了些。


    墨殤嘭嘭兩鐧將李驥打退去幾步,然後雙鐧如蛇,呼嘯帶風,瞬間將殺向自己的一個玄武門門徒打死。


    雙鐧劃過那人脖子,瞬間出現一個血淋淋的傷口,讓人看了不寒而栗,那人瞬間倒地,墨殤一腳踩在那人頭上,飛身殺向李驥。


    就這樣兩邊打了足有一個時辰,時間越長,彌勒教教徒的劣勢就顯現了出來,他們漸漸落入下風,不敵玄武門。


    就當李驥認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墨殤看了一眼一眾教眾,死傷接近半數了,再打下去,自己這邊必敗無疑,但是,很顯然,李驥這些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隻聽見墨殤大聲喊道:“諸位兄弟,惡人當道,我等不敵之時,該當如何?”


    “誓死一戰,死後自有彌勒佛主接我等去往淨土。”


    墨殤喊道:“好,諸位兄弟,啖佛丹,決死戰。”


    彌勒教的人紛紛響應,“啖佛丹,決死戰。”


    眾人不知從什麽地方取出一個紅色丹藥,一口吞下,李沫儒注意到,墨殤雖然是帶頭服用的,但是他的丹藥似乎並不是紅色的。


    接下來的一幕,讓李沫儒驚呆了,隻見彌勒教的二三十人吃下所謂的佛丹之後,似乎彌勒教士氣強了很多,瞬間殺向玄武門的眾人。


    玄武門的人沒有後退,手持兵器朝他們殺去。


    過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似乎藥已經完全融入那些人的體內,彌勒教的人出現了奇怪的變化,一個個嘴角張開,唾液從口中流出,而速度和力量瞬間就提升了上來。


    李沫儒緊緊盯著墨殤,這時候,看到墨殤竟然往後退,而那些彌勒教的教眾似乎並不關心墨殤的去留,而是怒衝向玄武門眾人。


    之前看,他們還隻是稍微訓練了些的普通人,現在,二十多人卻和玄武門的人三十多人打成持平狀態。


    李沫儒掃了一眼,發現李驥一劍刺穿一個彌勒教教徒,而那人不禁沒有躲閃,反而手持樸刀朝他砍去,幸好他反應快,不然,非得被砍傷不可。


    這副景象,李沫儒之前在牛首山的時候好像也見到過,他看墨殤逃走,朝著墨殤逃走的地方追去。


    身後傳來一陣陣淒慘的慘叫聲,李沫儒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是一個彌勒教教眾一口要在一名玄武門門徒脖子,活生生給那人咬死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沫儒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人,還是人嗎,似乎已經完全沒了理性,隻知道攻擊,隻要能攻擊敵人,任何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身後的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李沫儒連忙追向墨殤,他想知道,這所謂的佛丹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讓人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墨殤跑到一片樹林中後,手扶著樹幹喘氣,李沫儒飛身一躍,躍到他麵前,手持長劍,指著他。


    “墨殤!”


    墨殤還以為是玄武門的人追了上來,連忙抬頭,他認出了李沫儒,又放鬆了些,“我當是誰,原來是李兄弟啊。”


    他正要往李沫儒走去,李沫儒長劍指著他胸前,“別過來,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墨殤冷嗬一聲,“原來那些江湖傳言是真的。”


    “什麽江湖傳言。”


    “現在江湖上都傳,白衣劍仙李沫儒,棄暗投明,歸還華山派玉枕,大仁大義,而且還與華山派一起對付萬仙門,浪子回頭,各大門派都在宣傳你李大俠的光榮事跡呢。”


    李沫儒道:“沒有的事。”


    “沒有這事,你現在攔住我去路是為何?難不成你手持兵器,是為了和我敘舊的嗎?”


    “我問你,你剛剛讓那些人服用的佛丹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那些彌勒教的教眾一服用之後就喪失了理智,隻知道殺戮。”


    墨殤笑道:“佛丹,佛丹,當然是彌勒佛賜給我們的了。”


    李沫儒怒道:“你說謊,分明就是你們用來控製教眾殺戮的毒藥。”


    “你那隻眼睛見我逼他們服用了,都是兄弟們自願為彌勒教犧牲,鏟除世上的惡人的,殺一惡人為一住菩薩,殺十惡人,為十住菩薩,我等都是為了在白陽劫應世之前為彌勒佛鏟除世間的邪惡而已。”


    李沫儒道:“你這是狡辯,那為什麽你自己不吃,不去見你們那個什麽彌勒佛,你要讓他們送死?”


    墨殤道:“棄卒保車自古有之,而且,我等都是彌勒佛主選中的弟子,怎麽死在那種地方,我要活下來,活到白陽劫來臨,佛主接我等前往淨土。”


    “一派胡言,你們分明就是煽動百姓鬧事,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將他們推到生死邊緣,你這兒應該有解藥吧,趕緊把解藥交出來,不然……”


    “不然怎麽樣,你李大俠也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殺了我是嗎?你以為你是誰,你代表誰來懲罰我,要殺就殺,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鬼話。”


    李沫儒一劍將他耳垂旁的頭發斬斷,道:“交出解藥,不然,下一劍,就不會再偏了。”


    墨殤深呼吸一口,笑道:“之前在白馬寺的時候就想和白衣劍仙交手了,不過沒打成,今天,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李沫儒的高招。”


    他身形暴動,雙鐧如銀蛇一般朝著李沫儒衝了過來,李沫儒看準了他的破綻,劍出風鳴,一劍劃破他手指,雙鐧瞬間落地,劍橫在他脖子前。


    “我再說一遍,交出解藥,饒你不死。”


    墨殤仰天大笑,“饒我不死?李大俠還真是大仁大義啊,我問你,如果有解藥,你現在拿到又有什麽用,你能過去阻止兩邊不打嗎?還有,此刻,隻怕哪兒已經隻剩下屍體了,不信你現在去看看。”


    李沫儒聽墨殤的話,正在發呆的時候,瞬間一把白色粉末灑出,他之前吃過金雲軒的苦頭,瞬間捂住口鼻,用內力將之震開,施展逍遙遊瞬間飛到墨殤麵前。


    墨殤沒有想到,李沫儒身法竟然快到如此地步,長劍橫在自己麵前,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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