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雖大,還好從大門走到廳內不是太遠,大廳內羅列著好些稀奇玩意兒,倒不是說值錢,更像是些小孩子玩意兒。


    看著隋安然進入大廳那歡快模樣,李沫儒便知道了,這些個玩意兒指不定都是隋安然買的。


    坐下之後,李沫儒好奇隋安然不是在金頂與羋蠱老人在一起嗎,怎麽好好的突然和張富貴在一起了。


    隋安然解釋道,他離開之後,羋蠱老人便開始教她蠱術——草鬼,起初聽羋蠱老人說的時候,隋安然以為這非常難學,誰曾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便完全學會了草鬼,連羋蠱老人都稱奇,隋安然與草鬼,仿佛天生就是屬於她的一樣,這種親和度,實在讓羋蠱老人羨慕得緊。


    後來羋蠱老人又教了她不少蠱術,可是她仿佛天生就是為學蠱術所生,沒多久就學會了,剩下羋蠱老人不會的,他一時也不知道怎麽教,後來隋安然見山上無趣,便想著去山下找李沫儒玩。


    但是她不知道李沫儒所在,隻記得李沫儒臨走之前說過,他有個朋友在成都府,讓隋安然下山玩的時候去找張富貴,還特意強調了張富貴會給她買任何她想要的東西。


    “後來你就真的找到張富貴了?”李沫儒沒想到,自己當初就是順嘴這麽一說,誰曾想,隋安然竟然真的去找張富貴了。


    主要他一開始也沒想到,隋安然天賦這麽妖孽,原以為等她學成,再怎麽也得個十年八年的,到時候,早就把這些事忘了,別說張富貴了,說不定連他都記不得了,誰能想到,短短幾個月,就把別人花一輩子才學得會的東西學會了,有時候,真的,人不能比。


    隋安然俏皮地回答道:“對啊,後來我就去成都府了,在哪兒就找到了富貴哥哥,富貴哥哥人可好了,聽說是小哥哥讓我去找他的,就帶著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還給我買了好多好多漂亮衣服。”


    隋安然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滿是光,一旁的張富貴則一臉得意的樣子。李沫儒和莫萱兒對視一眼,互相搖頭,總感覺是一種無知少女被欺騙的既視感。


    張富貴則和隋安然聊得很開心的樣子,還說接下來準備去什麽地方玩,李沫儒連忙打住。忙問後來他們怎麽來揚州了。


    張富貴解釋道:“我之前不就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打算來揚州這片發展,想在這兒置辦點產業,現在大家都有錢了,有錢自然要花,我來這兒就置辦了酒樓和客棧,供給來往商人,賺點錢。”


    “聽說我住哪個客棧都被你買了?”李沫儒以為張富貴是知道莫萱兒住在裏麵,然後想在客棧等自己所以才買的客棧,沒曾想……


    “在你沒來之前我就買了,哪個地方位置好,離城門近,而且景色也好,來往客商基本能住滿,差不多一年就回本了,而且我置辦的這個酒樓醉仙居,這個位置選取我也是事先調查了,好些個客商都準備在那邊置辦產業,雖然現在生意不怎麽好,半年後就差不多該有起色了。”


    “那按照你這麽說,你現在豈不是在虧錢?”


    “是啊,我是在虧錢,而且天天虧,不僅僅是客棧,還有酒樓也在虧,除了我的蜀錦,其他基本都在虧。”


    李沫儒不解,為什麽張富貴虧錢看起來還這麽高興,難道真的是太有錢了,所以不在乎?“可是我看人家那些虧錢的,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怎麽感覺你看起來倒是聽高興的?”


    張富貴切了一聲,很明顯,他敢這麽做自然有他的底氣,誰也不會閑著無聊拿著銀子到處扔的。


    “一來,我有穩定的資金來源,我並沒有因為來了揚州,我成都府的生意就不做了,相反,我來揚州之後,那邊的事盯得更緊了,我還在那邊開了錢莊。”


    “錢莊?”


    說著,張富貴順手從兜裏掏出一張四四方方的紙,上麵畫著特殊的符號還有銅錢銀子的符號。


    李沫儒好奇道:“這是什麽啊,怎麽還畫著些銀子和銅錢呢?”


    “這個啊,我叫它交子,從成都府往來的客商帶著太多的銀兩去交易,一來重,二來也是在不方便,於是,我就聯合了十幾個大富商,我們約定好,這種特殊的紙,代表多少錢,然後,隻要那這種紙,到我們開設的錢莊進行交換,不管是哪兒,隻要是我們名下的錢莊,這種紙我們都等效其為錢。”


    “那這樣一來,豈不是到時候戴著紙交易,完後要是想要置換成錢,來找你們就行了?”


    張富貴點點頭,“對。”


    “那還是不對啊,人家就不怕你們拿著人家的錢跑了?”


    “跑了?怎麽可能,我們都是在成都府有很多產業的人,而且來我們這兒置換這種紙幣的,我們都有簽字畫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不能為了他們這點銀子,連我們產業都不要了吧。”


    李沫儒點了點頭,“有道理,可是你們拿著這麽多錢屯著也不是一會事啊,萬一銅幣發黴了,你們自己豈不是虧了?”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一來,因為信任我們才和我們換錢,這樣一來,他們和我們交易的機會也就更大,隻要他們和我們交易,我們就能掙錢。”


    “哦!我明白了,這樣一來,隻要賺得多,你們損失的就算在成本裏麵了是吧。”他覺得這樣一來,通常賺的錢要比虧損的要多很多,從長遠來看,確實是很值得做的生意。


    “不止如此。”


    “還有什麽?”李沫儒越來越好奇,這張富貴還有多少稀奇事。


    “你想想啊,現在不管是做生意的還是日常生活的平頭老百姓,總有缺錢的時候,他們沒辦法,就隻好去當鋪去當東西或者去借高利貸對吧。”


    “當鋪,十個當鋪九個坑,好的東西愣說是壞的,當不了多少銀子,而高利貸,他們更加借不起,但是我們開的錢莊他們可以來借錢,我們隻收很少的利息,隻需要他們有東西抵押到時候歸還就行,比當鋪給的高,比高利貸利息少,自然而然我們就能將聚在我們這兒的錢貸出去了。”


    李沫儒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就是你說的錢要活起來,要流動,是這意思吧,而且在此過程中,你們的紙幣也可以當做錢給那些缺錢的人,如此推行,你們的生意就會越做越大,因為資金充足,也會越做越穩定,是這個意思吧。”


    “你看,還是我二哥聰明,一點就通。”


    “可是,後有之事,前必有之,這種事情以前肯定也發生過,但是沒有延續到現在,很明顯就是這種方式存在弊端的,你們就不怕嗎?”


    “任何生意,都是風險,風險越大,利潤也就越高,前人失敗還有一個原因,那時候的集市交易不頻繁,不像現在,所以貨物交流也少,沒那麽多錢在街麵上流通,現在不一樣,朝廷律法規定了開市時間,有了集市交易,貨物流通了起來,自然好多以前不能做的事,現在也就能做了。”


    李沫儒不由得對張富貴豎起了大拇指,直誇讚厲害,論經商的頭腦,就是十個李沫儒綁在一起也絕不是張富貴的對手,或許張青山會好點,但是的性格沒有衝勁,做不了張富貴這種大生意。


    一旁的莫萱兒也直誇讚張富貴的頭腦靈活,可是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張富貴看起來跟個孩子一樣,尤其是在見到李沫儒的時候,這時候他發現,張富貴和李沫儒在某些方麵看起來還挺像的。


    聽著張富貴得意洋洋地高談闊論,李沫儒也為他感到高興,不過看著如今張富貴消瘦的身形,他知道,有的事,隻不過是張富貴說著簡單,聽的人也就當簡單聽了,其實,各種苦楚,隻有他自己能體會。


    不過看著張富貴和隋安然在一起玩得這麽開心,他也算是放心了,至少身邊還有個能說話的人,有個隨時在自己身邊樂嗬嗬的人陪著,什麽苦什麽累,或許都是值得的。


    沒多久,醉仙樓的廚子做好的熱騰騰的菜就端了上來,最開心的就是隋安然了,她在山上的時候,一直吃著羋蠱老人給她做的飯菜,後來下山之後,才發現,原來食物還可以這麽好吃。


    一上菜,隋安然就開始吃得個不亦樂乎,時不時還給張富貴碗裏夾菜,總覺得二人看起來心智都不是很成熟的樣子,但是,這種快樂,又是李沫儒和莫萱兒都極其羨慕的。


    誰不想在有這麽一個人,可以在他麵前卸下所有偽裝,可以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地笑著,這種快樂,莫萱兒和李沫儒就隻有看著的份了。


    眾人吃飯的時候,張富貴還跟李沫儒說了些事,說龍辰給他來信了,說是已經和潘家女兒定親,預計今年年末就會成親,還說到時候要讓人去將李沫儒逮住,逮他去參加婚禮。


    而且龍辰在張青山的輔佐之下,戰功赫赫,威名遠播,在渭州一帶,沒有人不知道曹武穆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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