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修勇房中傳來的巨響引來天都門身著長老服飾的老人,在天都門中身著長老服飾自然是天都門為數不多的幾名長老了。


    在見到乾陽子奄奄一息的慘像後,當頭一名須發皆白長老快步上前將乾陽子扶起,雙手在乾陽子背後輸入真氣,一邊急促問道:“掌教師弟,是誰傷的你!”須發皆白長老素知乾陽子修為,又在天都門中,如今竟傷重如此,不免心中疑問。


    乾陽子此時在須發皆白長老運氣療傷下,傷勢略微控製住,見其發問便道:“是鍾修勇!鍾修勇勾結六聖教餘孽,窺伺我派寶典天道經,無意中被本座撞破,本座猝不及防之下被鍾修勇與六聖教餘孽偷襲至此!”


    須發皆白長老聞言麵色發青,不疑有他,怒道:“掌教平日待他視如己出,甚至助其以修字輩份坐上外門首座位置,孽障!”在場諸位長老皆是群情憤恨。


    乾陽子眼中一絲狡詐神色稍縱即逝,歎了口氣:“唉,本座有眼無珠,念在乾坤師兄麵上,這些年對他是照顧有加,沒想到啊……”


    須發皆白長老起身,再次發怒:“六聖教餘孽在哪裏,我天都門掌教豈是隨意打殺的!”


    乾陽子經過一番療傷後,麵色已是恢複許多,在另外一名長老的攙扶下起身道:“他們已經往山門逃去!”


    除了扶著乾陽子的一名長老之外,其餘幾名以須發皆白長老為首匆匆向乾陽子道別後迅速往山門飛去,在道袍弟子嘴中得知鍾修勇已與一名身著天都門服飾弟子強行離去之後,隨即怒氣衝衝的返回門中,敲擊了多年不曾響起的銅鍾,並向天都門所有弟子宣告鍾修勇叛變之事,並著畫像命令門中弟子在南坪洲各處張貼。


    距離天都山外數十裏處的瑤光城客棧中,福玄敬和鍾修勇逃出天都門後便暫居於此。


    鍾修勇服下福玄敬從深淵底所得不知名的療傷丹藥後便就地打坐療傷,福玄敬知道那不知名丹藥連五髒六腑破裂的傷勢都能治愈,更別說鍾修勇這種隻是內髒移位的“輕傷”了。


    一個時辰後,鍾修勇倏地睜開雙目,吐出一口濁氣,驚奇的看著福玄敬道:“你這是什麽丹藥,就算是我天都門的回陽散都無此奇效。”鍾修勇自知傷勢,在服下丹藥運氣療傷短短時間內竟隻覺胸口還有隱約痛覺,所以有此一問。


    福玄敬與鍾修勇相識時間並不長,之所以肯拿出深淵底不知名丹藥也是因為見鍾修勇肯為無色道人拚命,覺得這個與自己有些許宿怨的人也是鐵血錚錚的漢子。


    但深淵底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出於謹慎,福玄敬隻是將丹藥之事一帶而過。


    “等我傷勢完全恢複後,我就要回山門,將乾陽子所作所為公布於眾!”鍾修勇沉默片刻後吐出一句話。


    福玄敬此時也是正在感傷無色道人之死,聽到鍾修勇的話瞬間清醒過來,忙道:“鍾大哥”


    “你往後喊我鍾師兄吧,你也算師祖的傳人了。”鍾修勇聽福玄敬稱呼他鍾大哥,便糾正道。


    “嗯,師兄,你現在回天都門無異送死。”


    鍾修勇抬頭問道:“此話怎講,難道乾陽子還敢在諸長老麵前擊殺我不成?”


    福玄敬沉聲道:“按我估算,乾陽子這種卑鄙無恥之人,斷然會編排於你,至於借口”頓了一下,繼續道:“至於借口,還不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鍾修勇眉頭緊皺:“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繼續當他的掌教?我師父和師祖不能白白喪命!就算豁出我這條命,我也要讓乾陽子付出代價!”鍾修勇雖修為極高,但生性淡泊名利,終日在天都門埋頭修行,對於勾心鬥角倒還不如從小在街頭摸爬滾打的福玄敬。


    福玄敬搖搖頭道:“以我所見,目前不適合與乾狗子硬拚,殺不了他反而白白浪費無色前輩拚死將你我二人送出來。”


    鍾修勇握緊拳頭,他何嚐不知道報仇難如登天,難道隻能躲起來,當個縮頭烏龜嗎?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唉”福玄敬歎了口氣,他現在也是茫然的很。


    突然,腦中閃過一絲想法,我身懷聖靈訣,靈木聖在信中也說了可以憑聖靈訣號召六聖教,我何不先壯大自己的勢力,等到日後修為有成,再殺上天都山?


    這個念頭在福玄敬腦中不停徘徊,思考良久,終於下定決心,死死盯著鍾修勇道:“師兄,有件事我覺得你知道比較好。”


    鍾修勇道:“但說無妨!”


    “聖靈訣在我身上!”福玄晶咬咬牙,繼續盯著鍾修勇眼睛,聖靈訣這種功法秘籍,可事令正一和無色道人這種絕世高手當年都垂涎三尺,六聖教的覆滅和聖靈訣分不開,無色道人現在雖說功利之心盡消,那可不代表鍾修勇也是對聖靈訣毫無野心。


    “那又如何?”鍾修勇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福玄晶見鍾修勇根本對聖靈訣在自己身上之事毫不關心,也長長舒了口氣,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鍾修勇他還是了解的,絕裝不出來那種淡然若素的神情。


    “聖靈訣是六聖教的寶典,你不會不知道吧?”福玄敬心思縝密,又補充一句。


    鍾修勇卻道:“當然知道,但這又與我何幹?”


    福玄敬這才確定鍾修勇是真的對聖靈訣毫不在意,心中不禁對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慚愧。


    “聖靈訣是六聖教教主的身份象征,擁有聖靈訣就可號令六聖教,我想將這件事公布九洲,號召所有六聖教弟子。”福玄敬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哼!雖然乾陽子欺師滅祖,但我正道中人豈可與魔教相提並論,更不要說你要做那魔教教主!”鍾修勇畢竟在天都門這種名門大派待了一輩子,師門訓誡便是與魔教勢不兩立,現在要他身入魔教,當然不同意了。


    福玄敬心中根本無正邪之分,隻有善惡之別,那日無色道人之言他也是覺得甚有道理:名門正派一定做好事嗎?魔教一定做壞事?


    “師兄,天都門算是名門正派吧?”福玄敬見鍾修勇點頭繼續道:“那乾陽子是好人嗎?”


    鍾修勇一愣,嘴中卻道:“這是兩件事,不可混為一談。”


    福玄敬循循善誘:“那假如魔教中人救了幾百人,這個人算不算好人?”


    鍾修勇答不出來,良久後道:“若他是好人,為何入魔教,為何不去名門正派?”


    福玄敬見鍾修勇強詞奪理,也不反駁,徑自道:“若乾陽子身在魔教,他一定是壞人了,若一個像乾陽子般十惡不赦之人身在天都門,他算好人嗎?”


    鍾修勇被福玄敬繞的有點頭大,他腦中沒有那些彎彎繞繞,隻是覺得福玄敬所說也有一定道理,但從小到大的觀念一時之間還是無法轉變,撂下一句“此事修要再提”便出門了。


    福玄敬搖搖頭,見無法說服鍾修勇,也不氣餒,隻是心中已打定主意,不管鍾修勇同意與否,他自己都是非做不可。若不是聖靈訣,他早已埋骨深淵了,於情於理振興六聖教都是理所應當。


    過了約一柱香,鍾修勇急匆匆推門而入,臉上憤恨溢於言表。


    “乾陽子公告天下,稱我勾結六聖教,與六聖教餘孽合力偷襲他,現在我已叛變!真是豈有此理!現下南坪洲所有門派都在追殺我。”


    鍾修勇在客棧中與福玄敬爭論一番後覺得有點不痛快,便準備出門散散氣,沒想到一出客棧,便看到自己的畫像張貼在鬧市區中。


    福玄敬見鍾修勇怒氣衝天,心中反倒竊喜。自己修為尚淺,如若貿貿然公布聖靈訣在自己身上,無異於熱火燒身,天下覬覦聖靈訣之人數不勝數,甚至在六聖教中也有著欲得聖靈訣之人,若是有鍾修勇這種大修士保駕護航,無疑穩當許多。


    如今乾陽子將鍾修勇“逐出”天都門,正是將鍾修勇拉住的好機會,雖說有點不厚道,但福玄敬也別無他法。


    “師兄,乾陽子如此卑鄙無恥,若你心中仍拘泥正邪之分,豈不是兩邊都不討好。”福玄敬見鍾修勇臉上已由暴怒轉為思索,繼續添油加醋道:“況且,無色前輩說過,正邪不過是世人眼中的標簽,本心若善,身在哪裏並不重要。”福玄敬將那日無色道人的頓悟改進了一番,從他嘴裏說出來,倒似無色道人勸鍾修勇入魔教般,無色道人若是在天有靈,非暴跳如雷不可。


    “師祖真的這麽說的?”鍾修勇略微有點懷疑。


    “千真萬確!若有虛言,天打雷劈!”反正沒說劈誰,劈乾狗子也行,劈已經成為一堆屍骨的李貴也行,福玄敬心中安慰自己。


    考慮了良久,鍾修勇似下了決心,開口道:“那便依你吧,不過說好了,入六聖教可以,為非作歹,我第一個不答應。”鍾修勇盯著福玄敬一字一頓。


    福玄極見鍾修勇同意,心中喜不自勝,麵上卻正色道:“那是自然。”


    鍾修勇點頭道:“玄敬,若你有一天胡作非為,我必殺你!”


    “玄敬,現下你我二人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可如何是好啊。”


    福玄敬正在對如何號召六聖教餘部也是頗為頭疼,自己雖然得到了聖靈訣,但修為太低了,不足以服眾,六聖教又如何會聽自己的?況且還要應付那些覬覦聖靈訣之人,腦袋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若我直接開門見山,滿天下的喊“我有”聖靈訣,肯定行不通,此事需得通過他人之口傳播。現如今,當務之急是找個棲身之地。”福玄敬道。


    鍾修勇對這個便宜“師弟”的機智頗為佩服,點點頭道:“嗯,你說的對。”


    二人離開客棧後便一路向東,哪裏最安全?當然是遠離天都門勢力範圍,所以二人一路走,一路向過往世俗中人講“聖靈訣在福玄敬身上。”世俗中人雖與修行中人不搭邊,但往往一個不起眼的酒肆或者青樓都是高門大宗搜羅信息的最佳場所,是以,這些產業也有部分是大門派外駐。


    福玄敬牽掛慕容映玲,二人索性往正氣宗山門所在之地平水鎮慢慢行去,一路走,一路修行,也不耽誤。


    數日後,二人到了平水鎮,找了間酒樓,要了點酒菜,便豎起耳朵搜羅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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