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玄敬將幻獸輕輕拎起,仔細查看後發現除了頭部上的犄角外,其他和普通兔子無異。


    “算了,反正我們沒什麽損失,走吧。” 鍾修勇破境後心情大好,再加上著急趕路,便不打算追究這隻幻獸的責任了。


    “多謝仙師不殺之恩,仙師仁義!仙師之德可追先賢。” 幻獸聽到鍾修勇的話立馬從地上蹦起來,兔嘴中讚美之辭不絕於耳。


    福玄敬卻不想就這麽算了,他見幻獸可模仿生物氣息,便動了將之收入麾下的心思,隻是幻獸靈智慧極高,怎麽能讓它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倒是個難題。


    “真的?做什麽都行?” 福玄敬故作思索狀,考慮半晌後道。


    幻獸聽到還有轉機,人性化的擠出點眼淚,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好!”


    “哼,我師兄說放過你,我可沒準備就這麽放了你。” 福玄敬故作憤怒。


    幻獸像蔫了的茄子般立馬又癱倒在地,心中暗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造孽啊,怎麽就惹上這麽個愣頭青。” 在幻獸的漫長生命中,從未見過福玄敬這般有勇氣或者說沒腦子的修士,以往哪怕就是升明境修士遇到自己偽裝之後的樣子,均是畏畏縮縮,從未有所懷疑,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碰到這麽個愣頭青。


    “仙師息怒,仙師有何吩咐隻管說,隻要能放過小的一命,小的莫敢不從。” 幻獸磕頭如搗蒜,兔子的形象讓它看起來頗為滑稽。


    “我的條件很簡單,你修為雖然低下,但恐怕早看出來我的境界了吧?” 福玄敬反問道。


    幻獸上下晃頭,表示福玄敬所言不虛。


    “我身負重仇,仇家修為比我高出一大截,我”


    一個好字從福玄敬口中傳出,幻獸便反應過來了,自己這是上當了!不過想到就算福玄敬不給自己下套,屆時強逼自己答應甚至直接宰了自己也是無可厚非,如此一想心情頓時又好多了。


    “仙師有什麽條件,盡管開口吧。” 幻獸無精打采道。


    福玄敬見幻獸如此通人性,靈智不亞於成年人,甚至一些老江湖,可堪稱之為“獸精”了。


    福玄敬早看出來幻獸的心思,似笑非笑道:“口說無憑,你若是中途溜走,我到哪裏去找你。”


    幻獸兔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小心思被拆穿,自然不敢承認,連忙道:“小的可以對天發誓,絕無此心。”


    福玄敬未理會幻獸,繼而轉頭望向鍾修勇道:“師兄,你可有限製之法?”


    福玄敬的話還沒講完,幻獸馬上喊起來:“這個不行,這個不行,殺人我不會,況且我修為低下,也殺不了人,更別說你的仇家了。”


    福玄敬又好氣又好笑,道:“瞧你那出息!你放心吧,我不會叫你去殺人放火,就算叫你去,你也沒那個本事。我的意思是我的仇家若是與我對上,現在的我遠遠不是其對手,到時候你隻需替我用今天嚇唬人的本事嚇走他就行。”


    幻獸二話不說,立即答應,至於自由與否,到時候找個機會溜走就是了。


    幻獸聽完鍾修勇的話,馬上有暈過去的感覺,若是真的形成這種契約,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受福玄敬的控製?往後將永無寧日。


    福玄敬大喜過望,他也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鍾修勇還真有辦法。


    “你先把這種契約傳予我,我先試試是否可行。” 福玄敬急道。


    鍾修勇自然不會與福玄敬唱反調,答道:“倒是有個法子,隻是不知道是否行得通。”


    福玄敬欣然道:“說來聽聽,管他行得通行不通,試試再說。”


    “此法我也是從古籍所學,從未試用過,數千年前修士都是有仆從的,那時候的仆從與現在可不一樣,當時修士都會選擇一些境界低於自己的人作為仆從,卻又擔心仆從心思不純,所以發明了一種契約之法,確定主從關係後,隻要仆從有不軌之心,主子立刻就能感應到,並可施加契約懲罰,隻是此種契約以往都是用在人身上,現在要將之用於幻獸,我也不知行還是不行。”


    福玄敬靜靜的看著幻獸,良久不見幻獸搭話,便道:“你是否還有疑慮?不妨說來聽聽。”


    幻獸緩緩道:“你們人類狡猾無比,若是十年之約過後,你再給我來個十年,我豈不是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你宰割?”


    福玄敬聽幻獸這麽說反倒鬆了一口氣,他根本不怕幻獸提條件,就怕它冥頑不靈,誓死不從,如今看來,幻獸是極有誠意的,隻是不相信自己而已。


    一邊的幻獸卻出聲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的!” 語氣之堅定比之剛才的唯唯諾諾截然不同。


    “哼,我早知道你不會這麽輕易就範,你若是沒有不軌心思,豈會是這種反應!不過,我也不會強人所難,我隻要十年時間,這點時間對於你這種壽命不知凡幾的獸類而言,不過是白駒過隙吧,十年的時間與你的性命,你自己選擇吧!” 福玄敬循循善誘道。


    幻獸聽完福玄敬的話便陷入沉思,它活了有三千年,在幻獸這一脈裏不過算是幼年期,與自己的性命相比,十年的自由似乎又算不得什麽,然而契約時間過後,福玄敬會守信放過自己嗎?這又是一件不得不考慮之事,思來想去半天,仍是難以決斷。


    “這十年裏我隻幫你嚇唬人,你不能置我於險地,十年時間一過,不得再以任何借口束縛於我。”


    “成交!” 幻獸的條件在福玄敬看來再平常不過,是以想都不想便一口答應。


    “既然如此,我便將契約之法傳予你。” 鍾修勇見一人一獸已達成共識,便催促道。


    “你毋庸擔心,我福玄敬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若你仍不放心,契約內加入這條內容便是。”福玄敬淡淡道。


    幻獸兀自沉思,在福玄敬期待的眼神下,片刻後才道:“答應你的條件也可以,不過我也要提出我的條件,若是沒問題,這十年我便守在你身邊便是。”


    福玄敬笑逐顏開,清秀的臉上忍不住露出歡喜之色,道:“可以,說說你的條件吧。”


    福玄敬聽到的聲音正是幻獸心中腹誹,立馬神色不善的望著幻獸,心念一動,幻獸便在地上打滾翻騰,兔嘴急促閉合,道:“停!我不是有意的,你繞過我這一次吧,以後不敢了!”幻獸痛苦求饒。


    福玄敬停下來後,幻獸也跟著停下來,趴在地上喘大氣。


    “呼,呼,這應該就是成了吧?” 幻獸心有餘悸問道。


    “師弟,取你手心與腳心眉心精血各一滴,幻獸同樣如此,將血融合在一起,你一起將之服下,然後你與幻獸便可開始宣誓,將契約內容同聲念出,若是你能感受到幻獸內心變化,這血契之法便成了。”


    福玄敬點點頭,照著鍾修勇所說的血契之法取出自己精血與幻獸精血,服下之後,再將契約內容與幻獸共同念出。


    良久,一陣紅光閃過,福玄敬便感到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念頭傳入腦中:“哎,命苦,攤上這麽個愣頭青,劫數啊!”


    “你頭上那對犄角留之無用,不如割掉吧,免得帶你出去被人認出來。” 福玄敬淡淡道。


    “靠!這才剛剛簽好契約,就想割掉我的須角,往後還指不定”幻獸突然想起福玄敬是能感受到自己心思的,果然抬頭看到福玄敬那發冷的眼神,馬上停止了心頭腹誹,露出一個自覺較為可愛的表情訕笑,隻是兔子的形象加上咧嘴的假笑,幻獸在福玄敬眼中不免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仙師不必煩惱,我有辦法。”


    “看樣子應該是成了,哼,往後你給我老實點,我是講信用之人,但若是你仍然懷有其他心思,就別怪我心狠了。” 福玄敬冷哼一聲,沉聲道。


    “好了,師弟,我們繼續趕路吧。” 鍾修勇見血契之法已成,便再次催促道。


    福玄敬剛欲飛起,忽然想到帶著這麽一個頭生犄角的怪兔子,不免有點不三不四,況且幻獸雖小,若附在自己身上,行動起來恐怕頗為不便,倒也是個累贅。


    幻獸將嘴上的布袋鬆口放下,道:“這是兩千多年前,我從一個升靈境修士手上騙過來的,叫做虛空布袋。”


    “虛空布袋!”福玄敬還沒反應,鍾修勇已驚呼出聲。


    福玄敬疑惑道:“這是什麽?”


    “哦?你還有什麽好辦法?” 福玄敬懷疑的看著幻獸道。


    “仙師想解決的無非就是不想讓我暴露而已,我自然有法子做到,請稍後片刻。” 說完幻獸便閃入魔岩龜殼之中,過了一會兒,幻獸嘴上叼了一個布袋重新回到福玄敬視野中。


    “有何不妥?” 福玄敬奇怪道。


    “師弟啊,你可真是撿到寶了,虛空布袋製作之法早已隨著九洲大陸上的最後一名鑄器師的逝去而失傳,現僅存於世的虛空布袋可謂是鳳毛麟角,你可別小看這袋子,內裏與我們之前所見的葵水自成空間如出一轍,隻是自成空間無法移動,這虛空布袋卻可以隨身攜帶,方便至極啊!” 鍾修勇已接近百歲,平日裏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極為淡然,遇到虛空布袋這種寶物卻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幾乎是用吼的語氣將虛空布袋妙用講予福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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