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之前在三月城作局簡單使了個手腳,上雲觀名聲大噪。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山中鳥鳴獸走,就有香客上山祭拜道祖,求簽算卦。一般的小錢算卦求簽就可以了,師父作為師尊自然不能輕易給普通香客算卦,就由鬼醜二師叔代勞,果然二師叔解簽的能力強大無比,所說皆準。就這樣前七日,香客陸續增多,但卻沒人見到過我師父,定元子師尊。


    話說靈兒的天賦讓我很是吃驚。當我將《靈意訣》和《四字真訣》教給師妹阿朱的時候,她竟當天就全部掌握了,我心裏直嘀咕,六級靈根,比我這破三級的確強太多了,基礎入門的兩門心法,竟然一點就通。


    而當她看我身上散發有靈氣的時候,瞪著雙眼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圍著我轉一好幾圈,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弄的我好癢癢。


    “行了,師妹,別鬧了!掌握了基礎還有高深的要學呢。就比如強化、隱匿、聚靈、靈盾、運靈、靈覺和傳說中的領域。既然師妹學的如此之快,那我就把高級的靈氣運用技巧也一股腦的教給你,看你還能掌握多少。”


    “強化……就是將靈氣附著在物體上、使物體增強戰鬥力,比如法器,就可以增強一把法器的威力。如果附著在身體上就可以增強自己的抗性、抵抗力,強化對我們鬥法師來說就是強化己身,骨骼、筋脈、血肉。而對你們術法師來說呢就是增強法術的威力。這個話說我還不會釋放法術,師父教導我們要先把自己的主項練好,再考慮修煉旁支。”


    我又將六角六係靈根分類講給她,她立即記住,且比我當初明白的透徹,直接判斷出仙修士其他係都可以練,但卻都無法練到極致。


    “那看來我這個術法師將來還能修煉鬥法師和傀儡師馴獸師了。”


    “那是自然的,不過師父一再強調說一係修煉到極致才能更容易成為王者,盡量不要兼修,除非你是仙修士兼修才能最大化戰鬥力。”


    就這樣,大約七個日夜後,讓我沒想到的是,阿朱竟然將藏匿練會了,這一點要比我強得多,匿藏是閉的極致的體現,閉氣,靈氣全部內斂。她之所以練這招八成是想將來報仇,師父又教了她水彈術,大約三個月,在師父的安排下阿朱竟然練出了呼風喚雨般的能力,叫:“雨露甘霖”,這一招好像沒什麽用,不過師父說很快就要用到,所以讓阿朱先練。


    大約一年後,阿朱的靈盾也練出來了,他的靈盾像個漂亮的天青色的水泡,非常的美,我……還是七擰八歪的,像個靈氣亂竄的刺蝟蝟。


    和師妹朝夕相處,漸漸有了感情,沒人的時候,我們倆還偷偷擁抱,體會那種身體和身體在一起擠壓的舒適感,似乎刺激著某種神經在我身體裏,我的內心生出了一頭洪荒猛獸,這隻猛獸怒吼著在宣誓要好好保護她。當然了,我們太小,沒有做任何過格的事,但這次我是真的情竇初開了。一種難以割舍的,每天看不到她就朝思暮想,魂牽夢繞的感覺,而她對我也是。兩個師弟一整就奚落我,說我揀了個小媳婦兒,偶爾被師妹阿朱聽到,她臉一紅,一跺腳就跑了。


    這一年裏,我和鬼醜師叔、阿朱輪番下山到三月城搞事情,偷王家一頭牛,弄死李家那條大黑狗,把歐陽吹風和慕雨茜偷情的定情信物一對玉鐲子藏起來……幹的都是不大不小不疼不癢的小壞事。然後那些個當事人呢、主人呢就會上山求大神幫著找,這時,師父就能乾坤八卦、陰陽兩界幫著尋找,往往都是神機妙算,手到擒來,如此,上雲觀的名聲便更加響亮了。


    繼我燒鶴袍秀才家的事件之後,鬼醜師叔當時辦的一件事也提升了上雲觀的威名。就是他來的路上遇到個商隊,商隊的人被殺光了,財物被搶劫殆盡,而那商隊的主人呢竟然沒死透,見鬼醜路過便委托到三月城告訴家人他被人劫殺了,家中還有財寶藏於院中大水缸下麵,而朱孫氏此時懷有身孕,那朱姓商人給孩子起了個名叫朱守家,希望朱孫氏教導孩子將來不要做商人。就在我和鬼醜師叔、阿朱回上雲觀那天他將此情況說明。


    師父雙眼一亮,說道:“既然是藏著的財物,那一定不少。”


    他二人臭味相投,那時阿朱還是新人,打發阿朱退出後,便與我三人共同商議。最後決定,讓我下山散布謠言,引那朱姓商人的老婆朱孫氏上鉤。謠言的內容和商隊被劫殺無關,就是散播師父找東西的能耐,在朱孫氏家附近的酒館、茶樓、說書的觀眾席,隨便那麽一逛,把故事講給路人,很快便滿城都知道了,不管誰家丟了什麽東西、失蹤了什麽人,那定元子師尊都能找到,簡直就是在世活神仙。


    果然,不到三天那朱孫氏便挺著五六個月大的肚子,被一名散修用傀儡車送上了山,求找丈夫。


    你別說,自從上雲觀名聲大噪後,很多散修來附近做什麽呢,就是帶步,背著或者用傀儡車之類的拉著凡人上山,收取銀兩甚或是靈石。可以說我們上雲觀給三月城的第三產業發展創造了良好的環境。這些拉腳的散修就對我們上雲觀上下都十分尊敬,隻要見到都打聲招呼,混個臉熟。


    當朱孫氏踏入大門的一瞬間,師父便從她的臉上看出來著急了。這人找人呀,多數都是找家人,仔細想想有幾個找外人的呢?女的來通常是算丈夫的事,男的來通常算老婆的事,再就找孩子。還有書生呢多是問前程,農夫呢多是找牛馬,商人多是找財物。而找不同的人不同的東西,這人的臉上的表情和情緒是不一樣的,所以都有規律,隻要一跨進門檻,唉,別說師父了,我都能看出來他要找誰。要不咋說算卦的騙子多呢,其實也不是他們想騙,而是這求卦的人呀一切都掛在臉上、嘴上,就是這麽回事,往往根據你提供的信息推理加上拖延後派我們幾個徒弟去下山調查就行了。


    所以說,當你去算卦的時候,並不是他算出來的,而是早就把你看透了而已,更何況有些丟東西的事就是我們幹的呢?


    我師父最後裝屁的說道:“你若想見你丈夫最後一麵,需做一個招魂的儀式,這等簡單的儀式隻要讓我的徒兒去就可以了。”於是,就安排我去作法,而鬼醜暗中協助。


    那天晚上夜黑風高,按月曆計算,正是無月之夜,天黑的什麽都看不見,我便裝成道士召喚鬼魂,然後就把“鬼醜”給招出來了,鬼醜呢見過那朱姓商人,自然扮演成那個樣子,簡直就是如假包換。鬼醜擅長裝神弄鬼,發揮得淋漓盡致。


    鬼醜說道:“愛妻呀,為夫被山裏的仙匪殺了,財物都被搶光了,你就不要再找我了,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吧。”然後就囉唆了一大堆家長裏短的話,此時那朱孫氏思夫心切,少有的漏洞也很難聽出來。


    朱孫氏想夫痛哭流涕,想要去抱,結果被我製止了,我說道:“夫人莫要上前,小心陰氣把你的魂也帶走。”


    “我丈夫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她執意上前。


    我又製止道:“你就算抱也是摸不到的,何況你還要替你肚子裏的孩子想一想,萬一沾了陰氣怎麽辦?我與閻王借來你夫的鬼魂和你團聚,你可不能破壞了我的儀式和陰曹地府的規矩。”


    那朱孫氏不信,依然上前一抓。果然,隻是一股黑煙從手中滑過,然後就坐在到上嚎啕大哭起來,那種就在眼前卻抓不住的感覺,痛呀,我看著都揪心,不過師父告訴過我,要狠,所以可千萬不能感情用事,亂了陣腳。


    鬼醜呢是異形者,擅長變化之術,同時修煉了召喚師技能、鬥法師技能和術法師技能,雖然說術法師的能力他隻能發揮出百分之六十,可他還是選擇了修煉,因為更加方便實施易數門的騙術。


    那煙塵是他的術法師技能,本來是召喚沙塵的結果沒練明白,畢竟才能發揮百分之六十嘛,就成了黑煙或白霧。並非用什麽特殊物理化學手段製造出的,也並非魔族的魔氣,異形者的他異形的形象是道祖道聖,往往可以忽悠一些新人,就是他異形者修煉當時的一種想象和選擇。想當初,那心淚師父異形成羅漢高大無比,而這鬼醜呢則已形成了道祖,這種選擇和他的出身有關。


    鬼醜小的時候一出生奇醜無比,像是個妖怪,被村裏的巫婆詛咒後拋棄到了山野,結果被一隻野狗給啃了臉,本就醜結果變得更醜。恰逢一掏糞的老漢路過給救了。可是呀,老頭比較髒,加上鬼醜有傷在身,就不小心感染了,臉部潰爛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因為他是從鬼門關被救回來的,掏糞老頭就給他賜姓為鬼,實在太醜就單字一個醜字,希望用低賤的字能讓他好養活一些,這在民間也是比較普遍的起名方式。後來鬼醜被一名修仙者發現帶到了山裏,結果那修仙者是一名仙匪,所以鬼醜的童年是跟仙匪混大的,直到12歲那年仙匪被剿滅,鬼醜逃跑加入了易數門。


    所以,他對道家三祖是十分尊重的,化身成道祖呢也是為了更好的體會天地大道,如今也是金丹期頂峰的修為,離修煉出元嬰期隻有一紙之隔。


    本就奇醜無比,再穿上黑袍,施展鬼霧之術,加上他的無限循環的鏈子刀,像死神的鐮刀一樣,簡直和傳說中的死神沒兩樣。為啥叫“鬼見愁”,一來此人也聰明絕頂,誰都整不了,二來,長的比傳說中的鬼還像鬼,鬼見到它都害怕。


    話說我安撫好那朱孫氏後,說道:“我要在你家這口大缸下埋上三隻羊頭,這樣將來你的兒子生下來才能有三陽開泰的奇相和更好的命運,加上他爹的祝福加持,就一定能夠成為飛黃騰達的人,再也不用做走商了。還有這口缸要一直壓在這羊頭上,因你兒今年出生的話便是木命,這水缸也要一直壓在這裏,水能生木,保持常年有水,這樣才能效果更好。”其實我呀,都是瞎說,反正朱孫氏也不懂。


    那天晚上在鬼醜的煙霧術法掩蓋下,我們倆將缸下麵的寶物全都挪走了,一點沒剩。


    有時候想想人家人都死了還謀取人家財物,這事做的確實有點缺德帶冒煙了。不過孔知卻說道:“反正朱孫氏又不知道,就不會覺得有什麽損失,不會覺得有損失就不會難過,不會難過呢,咱們也就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這天下的錢財是有數的,我們呢隻不過是來平衡平衡的。”孔知師父這觀點和我的啟蒙恩師心淚有點像,都是歪理邪說。


    提到的仙匪謀財害命是咋回事呢?大廣山脈裏有一夥臭名昭彰的散修形成了一個幫會,叫白狼會。這夥仙匪緝妖府抓他們很久都沒抓到,一直在通緝,大廣山脈一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大約有二百人,各個身懷絕技,據說他們的六名當家人都是元嬰期修士,傳聞大當家更了不得,是出竅期。這夥仙匪主要集中在大廣山脈一帶活動,因大當家是一名馭獸師,傳聞養有一隻元嬰期的靈獸白狼,白狼如牛子大小,喜歡吃人,眉心有一團火焰圖騰,擅長用火法術,法力通天,所向披靡。


    不過呢,我們這道觀離三月城較近,三月城附近進入大廣山脈的隘口還有個緝妖府據點把手關口,通常那白狼會不會主動進攻。一般緝妖府府主也就是元嬰期大能,其實白狼會有能力橫掃一個城池,隻是若那麽做了,會得罪整個緝妖司,到時候從緝妖司派幾名高手來,白狼會可能就會被抹除。白狼會深知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隻是偶爾打劫,平時也是躲在深山裏修煉罷了。這夥散修雖凶殘,卻識時務。


    那我們上雲觀和他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了,各幹各的,更何況我們在三月城保護範圍之內,就連緝妖使都有來山上問卦問前程的。不過這一賺錢了呢,緝妖府的領導也眼紅了,也有來揩油的,見師父高深莫測這才不得不禮讓三分,作罷了。當然了,師父可不是頑固不化之人,該打點的也適當打點,每次有緝妖使上山都不會空手走。果然,緝妖府從此後沒找過我們任何麻煩,反而還助推上雲觀的發展。


    緝妖府為什麽要助推道觀呢?這裏麵就有大學問了,其實很多緝妖府吃都會幫助周圍的廟宇、道觀發展,通常都是為了讓老百姓更加的聽話,老百姓越是信鬼神呢,相信輪回因果的人呢,越相對來說更不容易犯罪,社會也就更加太平,緝妖府在管理上也就輕鬆了許多。這緝妖府就相當於法院兼派出所、公安局、公安廳,而緝妖司相當於最高人民法院兼公安部。


    ……


    話說回來,這上雲觀的名頭響亮歸響亮,可是這些都是小把戲,師父並不滿足,非要闖出個大名不可。就在二年以後,師妹阿朱的雨露甘霖練到可以將整個上雲觀覆蓋的時候,師父說道:“是時候了。”


    於是乎,除了兩個傻師弟海中子佟海和寶中子何寶,我,師父孔知、二師鬼醜、師妹阿朱,我們四個坐下來策劃了一場好戲,那就是“天降道祖”。


    ……


    月曆六月六,乃是道祖的出道日,也就是道祖羽化成仙的那一天。道祖曾留給世人很多本有關講道的典籍《法蘭淨經》、《歸元真氣》、《陰陽輪說》、《八卦太極要義》、《天地通道》、《開天星鬥經》、《恩義經》等等。


    現在的修士修仙都是想羽化成仙,飛升太上,但真正成仙的卻寥寥無幾,道祖便是其中之一。


    師父賄賂了緝妖使,緝妖府發出一個告示:月曆六月初六,道祖將現世人間,一縷法身坐鎮上雲觀,可保此地百姓平安。這次賄賂師父給出了三千顆上品靈石,兩百斤黃金,可以說是出了血本。


    該告示貼滿大街小巷,所轄縣區、鄉鎮、村屯,都收到了此消息。


    正值五月底,還有八天才能有道觀勝景,僅八天便傳遍了大廣山脈,不僅所轄區的百姓盡人皆知,連臨近幾個郡城的百姓都聞訊而來,結果三月城客棧爆滿,連民房都擠沒地兒了。沒招了,有的外地人就到附近的村鎮找房子住,甚至還有人搭起了帳篷。結果一周內就讓三月城的經濟生產總值比往年翻了一番。可見人口基數和流動消費所帶動的產業發展有多麽的重要。


    最近外來的人從三月城買走的瓷器、毛皮數不勝數,將往年堆的貨一下買空了,瓷窯也好,毛坯加工廠也好,瞬間進入了緊張的生產狀態。三大瓷商也賺足了錢,上山拜祭道祖,大把的撒金子。


    孔知師父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個彌天大謊成就了三月城的發展,上雲觀短時間內名大廣。


    就這個消息連白狼會的人都知道了,仙匪嘍囉裝扮成百姓混入了民間百姓當中前來觀摩。


    還沒等道祖降臨一刻到來,這幾天便香客爆滿,道觀的大門都被擠破了,功德箱天天爆滿,還有人專門給道祖象前放靈石,知道道祖是修士,那送靈石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尋常百姓多是送些金銀。他們多是外地香客,好奇這上雲觀到底是什麽樣子,不過師父始終沒現身,也是故意的,這讓大多數人好奇心更盛,期待著道祖降臨的那一刻也瞻仰一下這觀主師尊的尊榮。隻有特別有錢的達官貴人才能有資格見師尊,而且見麵禮最少是一百塊上品靈石外加五條大金魚。


    這世界有沒有真正的神仙高人呢?當然有,隻是我們不是,我們是易數門的修士而已,一切都是偽裝的。


    每天晚上我和師妹、兩個師弟都樂嗬嗬的“打掃戰場”,每天靈石和票子將後麵的倉庫堆滿,足有數萬上品靈石、中品靈石和下品靈石,還有數萬的黃金白銀、珠寶首飾。


    除了師父和師叔礙於麵子,我們四個直接躺在靈石堆裏打滾,都不知道怎麽樂好了,有三天是在錢堆裏睡著的。這群老百姓太傻了,說啥信啥,是真好忽悠呀。


    每天天沒亮,師父帶領我們一起分贓,紛紛裝進自己的儲物袋,可以說連最憨的何寶在大廣山脈地界都是大富豪級人物了,就別說我們其他人了。當然了人憨不代表傻,這麽大的好處,他是不會說出去的,我們都偷著樂,自然見到香客也就笑嗬嗬的。自從有了錢,何寶比以前吃的更多了,也更胖了,從健壯的小夥子變成了富態的肥道士,院子也不打掃了,隨便丟點銀子就有人包了。


    就在這幾日裏山下還來了一夥唱戲的,戲台旁的小旗上寫著三個大字:張家班。表演的是一種多人扮演角色,一人解說的戲曲,叫大廣戲。就是這一代人們喜聞樂見的戲曲。唱念做打,一招一式風格硬朗,動作頓挫有範,十分講究。圍觀的老人、孩子、香客無數,他們一會哄堂大笑,一會義憤填膺,一會嘻嘻哈哈,一會又愁容滿麵。


    這些普通的百姓,他們最喜歡的娛樂之一就是看戲。他們能從戲中體會人生,能從戲中感受到人到底是多麽的複雜,自己又是什麽樣的人。他們更能感受到曆史上的人和現在的人的差別,講古比今。能從戲中聽出來不同階級矛盾,能看到處在不同位置的人的疾苦,能從冤假錯案中懂得公平與現實,更能夠看透是非本質,也能從戲中學會忠仁義禮智信,從戲中知道揚善懲惡的重要,知道信奉道祖、佛祖是多麽的重要。所有的人間真善美都在戲中有弘揚,所有的人間醜惡也在戲中一一展現。


    除了我們道觀呢,一般的寺院廟會也經常有唱戲的,而唱戲的就是這個修仙世界傳播傳統文化的主要途徑,一個孩子,一個人能否熱愛自己的家鄉,往往這戲台就是培養的關鍵土壤。一方情懷,一種歌舞,都在一點點一滴的潛移默化中將一個人塑造成了勇敢的、懂法紀的、有信仰的、熱愛家鄉的人,願意為家鄉做貢獻的人。


    人們無論走到哪裏,身在何處,都喜歡哼唱著家鄉戲的小曲,無論走到哪裏,腦海裏都會回蕩著家鄉戲的唱腔,飄飄悠悠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讓你對家鄉更加思念,對同鄉更有感情,這一縷思緒也就成了一個人有情操的紐帶,也就更有民族氣節,所以曆朝曆代都重視戲曲乃至廣泛的藝術,藝術他不是有錢人的奢侈品,而是人類生活的必需品。


    不過那時我還小,不懂唱戲有這麽多好處,隻是看熱鬧,體會戲中的人生百態。


    當我路過那戲台時,我才發現,觀眾人群中有一個小夥子在行竊,原來也是養有盜賊的戲班子。我本想製止,可想想既然都是散修,混修仙界都不容易,也就算了,看那人的樣子也不像太壞的小偷,隻偷富人的錢袋。


    正所謂“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個入錯行不是指賺不賺得到錢,而是指入錯了行,就可能成為無法行走在光明世界裏的人,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或許那個年輕的小偷將來也會被緝妖使抓住吧。


    他們更讓我想起了心淚,想起了靈兒姐姐。不過就在我想在曾經抱著靈兒姐姐那溫暖的身體的勁頭上的時候,我耳朵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是阿朱正在擰我的耳朵,我這才回過神來。


    她嗔怒道:“是不是幻想著多娶幾個小娘子呢?你看那戲唱的,又是娶妻又是納妾的,娶一個妻,妻子還要帶個妾一起過門,真不要臉呀。”


    “沒……沒有!我在想晚上咱們的戲怎麽演。”


    四下無人她才敢動手動腳,我也習慣了,每次她擰我一下,我都感覺到渾身舒坦,仿佛這是我特有的專利,不錯,她從來不擰別人。這種獨一無二的待遇或許就是初戀的感覺,我深深的體會到啥叫打是親罵是愛了。我比憨憨還憨憨的笑,幸福洋溢在臉上。撿來的師妹,經過幾年的朝夕相處,我們一起情竇初開,朝夕相伴,習慣了彼此的氣息,我們倆都像是剛探出頭的小禾苗,好奇的看著這個世界,等待著雨露甘霖的那一刻。


    就在人們翹首以盼的六月初六來到的這一天,人頭攢動下的上雲觀天空有了動靜。


    突然,雲開霧散,天上射下來一道光,這光持續不斷,滾動著如極光般美麗,耀眼奪目。光芒中漸漸走出一名老人,他越變越大,手持拂塵,仙風道骨,整個身形猶如那七層鐵塔般高大。他的威嚴有如天神般,這個形象不是道祖還能是誰?道觀裏、道觀外的山路上的所有人、修士紛紛下跪膜拜。或低頭或偷著瞄看,有的人甚至雙臂都在顫抖,還有的人淌下了激動的淚水。


    “能在今生看到道祖那是何等的光榮,何等的幸福。”


    “以前隻有傳說裏才有道祖臨世,卻不想被我趕上了。”


    “今天能來這裏的人都是幸運的。”


    “道祖要是能看我一眼多好。”


    這是很多人的想法。


    道祖從天空逐漸降落到上雲觀附近,上雲觀附近還有很高很深的懸崖,他在懸崖邊踏著雲朵飛行,隨著向我們靠近身形也變得越來越小,他來到道觀,從房頂飄然落下,這時離道祖最近的前排的有錢人才看清,變小了的道祖竟然也有三米多高,長袍漂浮而動,下麵還有滾滾而動的白霧。道祖沒有說話,身上放著光輝,隻是這光輝很十分強烈,像是落地的太陽,光線刺激下,很多人也就看不清道祖的麵目。“道祖”站在正殿下方,他手持拂塵往天上甩了一下,突然從天空降下如露珠般的雨滴來,雨滴溫暖、很柔順,落在身上暖乎乎的,甚至降落的速度都被控製了,打到身上如同自己出的汗,沒有絲毫的打擊感。


    所有人都激動不已,伸出舌頭舔這雨露,還有的人伸出手接,接多了才顫抖著激動的雙手喝下,喝完後還深深的長出了一口氣,滿臉的笑容,任那雨露落入笑容的魚尾紋裏甚或衝刷著發梢,任頭發淩亂。


    那道祖身後有一個大光團,有些修士用吸字訣升華成聚靈,想看透道祖的修為或者這樣的一個飛升的大仙身上有何奧秘,或許能參透點天道,然而聚靈卻什麽都看不出來,眾修士便敬畏心大增,默默禱告。


    “求道祖保有!”,這是憨憨何寶和佟海提前告訴大多數香客的,如果道祖降臨了就隻說這一句話,要齊,要非常整齊才能感動道祖。


    兩個人比較實在,所以不需要表演,因為他們倆也信道祖會來。所以他們的感染力和忠厚的表情讓眾香客更加堅定不移的相信這一幕的真實。


    道祖再甩拂塵,天空出現了荷花池,裏麵有幾朵盛開的荷花和葉子,從池塘中再度灑下雨露甘霖,還有的人甚至看到天空中有幾條巨大無比的金魚影子在遊動,還有黑白的陰陽兩條巨魚在路過那荷花池底。


    有修士過後議論道:“那定是道祖的靈獸,真的是太玄妙了,太驚豔了……”、“怪不得道祖的陰陽之道講的高深無比,原來陰陽魚就在他的池塘裏,定然是觀察了數千年才總結寫出了典籍,我輩應該學習。”


    眾人再度飲甘甜的雨露,真的有甜味兒,非常的好吃,身體不好的頓覺身體舒適了很多,健康的人頓覺渾身充滿力量,不孕的婦人覺得自己能懷孕了,體弱者覺得走路不累了,商人覺得頭腦更加清醒了,秀才覺得自己能考上舉人了……


    道祖施法結束,單手一甩,那天空的池塘消失了,然後他轉身向大殿中走去,他身後的光團依然光芒萬丈,難看清,大殿的門很高,平常人進都會顯得很渺小,而那道祖進入則剛剛好,仿佛這道觀就是為他修建的。


    當他走到道祖像麵前時,身體輕輕一動,就融進了道祖佛像裏,光芒消失。這一幕凡是正麵門口的人,一條線延伸到外牆大門處,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眾人歡呼,甚至有人都忘乎所以的扭起了舞姿,都感覺自己太幸福了,整個上雲觀山路上的所有人都沸騰了,讓原本在七裏山睡覺的飛禽走獸立馬驚走。當人們看到道祖像前麵的功德香空空如也的時候瘋了似的湧入大殿門口,爭先恐後的往裏塞錢,並且祈禱,一個個激動的看著道祖佛像,甚至都覺得道祖在看自己。結果這一夜,巨大的功德香一共換了一百次,把佟海和何寶忙乎壞了。金銀靈石最後堆的,大門口都落不了腳,沒辦法有些香客幹脆把金銀珠寶、靈石往裏一丟就當祭拜了。


    除了有錢的貴人們暫時住在山頂,絕大多數凡人和原本就不多的修士紛紛下山了。隻是這一次道祖臨世搞的我們要重修山路,這次師父決定修鐵索車,鐵索車的原理就是滑輪,從上到下,從下到上,隻要往上塞靈石就能驅動。這一下影響了部分“腳夫”修士的生意,師父考慮周全,將乘坐鐵索車的價格提高,這樣大多數人還是雇用那些散修協助上山或下山。


    這是一個不眠夜,因為我們發大發了。隻是抱著這麽多錢,師父開了口,說道:“別看這錢堆在咱們這裏,但卻不都是咱們的,如果想都是自己的就大錯特錯了,你們以後混修仙界也要懂規矩。這些錢財的三分之一拿出來孝敬三月城的俯首大人和副首府,再拿出少量的打點眾緝妖使,隻是要做的不露聲色,偷偷丟到所有緝妖使宅邸的院子裏就可以了,不過要留下符文在包裹上,寫上“上雲觀”三個字。還要拿出五分之一給仙匪白狼會送去,這附近最大的敵人就是他們,若他們揭穿咱們的底,不但所有都會被搶去,還可能把命丟在這。再拿出五分之一在山腳下建個慈善堂,再建一個躲雨的棚屋,茅廁,給過路的人免費提供水喝,給吃不上飯的窮人一天提供一頓稀粥,要用最低的價格雇幾名德高望重的閑著沒事幹的修道居士幫忙幹這事,哦,對了,最好是樂善好施的老年婦女。”


    說到這,師父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剩下的再拿出少部分擴建山門,將道家三仙、道家眾仙、三百六十路小神和佛家佛祖、妖族老祖的雕像都做出來,並且用純金鍍金打造。”


    師父,大手筆,牛!這輩子我非常佩服的人之一。


    接下來就是師父分配任務,何寶負責慈善堂的修建和以後的管理,佟海負責采購建築物資和請工匠,以後也負責管理整個上雲觀的物業,我和阿朱負責到城裏給緝妖使家宅院丟靈石、金子,完成任務後我負責財物,而阿朱則負責師父控製的起居和接待女香客,鬼醜則繼續接待普通香客,做主事道長,師父呢則睡大覺去了,牛x的ceo有資格睡大覺。除了有達官貴人、名人到訪,師父才勉強動動身子。


    正在我們為為收獲而感到的時候,三月城方向傳來了煙花爆竹的聲音,原來三月城的人為今生能看到道祖在慶祝。


    要不是山中無歲月,我們天天打坐修煉,都得養成大胖子,何寶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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