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揮揮手,將手裏的酒留下,走出了山洞。


    阿貝多有些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


    “被發現了麽……”


    他的心中一陣搖擺,思緒異常混亂。


    “要殺掉嗎?”


    “可是,他已經知道我不是阿貝多,殺掉有什麽意義呢?”


    “可是憑什麽阿貝多都能擁有這樣的朋友!”


    “可是還從來沒有人像這樣跟我說過話,有一種開心的情緒……”


    兩種不同的情緒不停的在心中交織爭吵。


    他緊緊握住酒瓶,因為用力過大,玻璃酒瓶直接碎裂開來,冰冷的酒液和尖銳的玻璃碎片打濕他的手。


    鮮血從他手心中滲出,滴落在地麵,濺出一朵朵冰花。


    他看了看手中的鮮血,拿起那個人放在旁邊的酒,離開了這個山洞。


    ……


    江白回到了阿貝多的營地,再次見到了阿貝多。


    江白終於輕鬆的笑了,“我說你呀,可讓我好找。”


    相比起擔心阿貝多遇險,明顯是有人易容成他的身份更靠譜些。


    別看阿貝多平時不怎麽出手,但他的實力可是一頂一的呢。


    阿貝多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笑著招呼他,“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寫封信告訴我。”


    “寫信哪有我傳送快?”


    “也是……可惜煉金術不是萬能的,我也對機械方麵沒有什麽研究,否則說不定能做一個短途通訊器,那樣聯絡也方便多了。”


    江白掏出四方經儀的指針,“要不來一根?方便我以後找你。”


    “我是煉金術創作出來的產物,這個對我沒有用的。”


    “好吧。”


    阿貝多遞給他一杯熱茶,江白喝了一口,頓時感覺暖和了不少。


    “說起來我剛剛遇到你兄弟了。”


    “我兄弟?”阿貝多疑惑。


    “應該是杜林吧。”


    我有一個朋友這樣的說辭通常指的是他自己。


    再結合一下他的反常,和他跟阿貝多之間的關係,想要猜出他的身份並不難。


    “杜林?仔細跟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阿貝多眉頭微皺,江白的這句話信息含量太多了。


    江白找了個椅子坐下,在火堆前烤了烤有些冷的手。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複活了,但他又確確實實的存在,能夠觸碰,還能夠喝酒。


    “我是在杜林的心髒那裏遇到他的,他頂著一副你的模樣,隻不過隻模仿了形,我也不確定他知不知道我,畢竟他表現出一副心情不好,有些冷漠的樣子,也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我當時擔心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沒想那麽多,結果深聊了幾句,發現那個不是你。”


    阿貝多是一個非常優雅,注重細節的人,他不會囫圇吞棗的喝酒,然後被一大口酒嗆到,也不會在酒液滴落到身上後不管不顧……


    就算心情再不好,這些刻進骨子裏的細節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會改掉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那麽冷漠的對待朋友。


    尤其是江白這個跟他交心的朋友。


    江白將他跟那個假阿貝多的對話說了,聽得阿貝多陷入了沉思。


    “應該是杜林沒錯了。”


    阿貝多給出了比較肯定的說法。


    “我知道他沒有那麽容易真正的死去,但卻沒想到他的意識一直存在著……”


    “一直存在?有突然複活這個可能性嗎?”


    如果是一直存在的話,那他之前出現過嗎?還是說隻是最近蘇醒了?


    “不清楚,這可能要見到他本人之後才能知道。”


    阿貝多歎了口氣,“師父創造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毀滅,隻是很多事情,終不隨人願。”


    就像杜林自己所說的,他來到蒙德並沒有惡意,但他卻不自知的帶來了毀滅。


    很多事情並不能像預料的那樣發展,在一開始之前,誰也不會知道最終的結果是怎樣。


    “要去找他嗎?我不清楚他走了沒有。”


    “去吧,雪山這麽大,下一次想找到他可沒這麽容易。”


    江白點點頭,將熱茶一飲而盡,裹緊披風帶上帽子,帶阿貝多去他來的那個山洞。


    可惜他們來的稍晚,山洞裏早已沒有人影,隻剩下被燒成木炭的柴火散發著點點火光。


    江白看了看破碎的玻璃瓶和地麵上的血跡,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


    “能從血液上看出來點什麽嗎?”


    阿貝多采集了一點冰凍的血液用煉金術感知了一下。


    “跟人類的血很像,但裏麵有元素波動正在逸散。”


    阿貝多將這些血液全部收集了起來。


    這裏器材不夠,無法研究。


    等回到實驗室,或許就能夠探究一下杜林現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生命形式。


    “積雪上的腳印還未被覆蓋,我們順著腳印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吧。”


    “行。”


    在距離兩人稍遠的山路上,假阿貝多獨自行走在潔白無暇的白色世界中。


    他沒有目的,隻是隨意的到處走動。


    周圍的風景已經看了千百遍,對他早已沒有任何新鮮感。


    而見過高空俯瞰的瑰麗雪景後,這些平常的雪景便再也不驚豔。


    他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杜林。


    與其說他是杜林,倒不如說像是杜林的意識與雪山這混亂的地脈融合後重新誕生的產物。


    他不知道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好像他的出現對這世界毫無意義。


    他嫉妒阿貝多,嫉妒的要發狂。


    憑什麽?憑什麽他就要被人厭惡,在冰天雪地裏死去?


    憑什麽?憑什麽作為同樣母親的孩子?阿貝多就可以擁有那美好的一切?


    嫉妒與毀滅在剛清醒不久的他心裏流淌。


    既然我沒有美好的生活,那你也別想有!


    於是,他變成了阿貝多的樣子。


    準備製造一些破壞,殺死一些他的朋友,讓他同樣被世人所憎惡。


    但是計劃還未開始,他就已經狠不下心了。


    他很是迷茫。


    如果連破壞都無法去做到的話,那他重新出現的意義是什麽呢?


    那個人說,他可以離開,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重新開始人生。


    可是,他真的可以有新人生嗎?


    他害怕,他惶恐,他畏懼。


    卻又期待,渴望,向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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