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個時辰後,李世民他們也都陸陸續續趕來。


    第一件事,自然是起麻將桌。


    程咬金給李世民讓了位置。


    他在旁邊出謀劃策。


    這讓許墨、魏征、李靖他們不由感慨,兩個臭棋簍子聚在了一起,看來今天是有福了。


    若是李世民隻一個人來,說不定他強運還能贏上一些。


    但他們太相信李世民和程咬金,一加一的強大效果,已經不是尋常黴鬼的範疇。


    打了幾張。


    李世民忽然開口:“昨日聽玄成說,店家說了一句詩,可有全篇啊。”


    “什麽詩?”許墨有些不知情,迷茫地反問了一句。


    李世民好心提醒了起來:“是那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許墨身子忽然一僵,他瞥了一眼魏征。


    不是…


    這小老頭記性未免太好了些,這一句都記下來了?是不是昨天自己說了什麽,都一字不差地匯報給了李世民?


    要不要這麽離譜!


    他心裏有些虛。


    倒不是因為這句詩的內容,他膽子很大,要是哪天機會合適,他說不定一句“滿城盡帶黃金甲”都會丟到李世民臉上。


    問題就出在了這篇詩身上。


    現在他才想起來,李白雖然也是大唐人,可現在他還沒問世呢,甚至…李白的爺爺都說不定還在玩泥巴。


    “有倒是有。”許墨點了點頭,應了下來,“不過先說好,這不是我寫的。”23sk.


    桌子上幾個人斜眼瞅過去。


    這是…實話實說?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許墨招了招手,讓襲人把紙筆取來。


    說謊話,說自己隻是隨口說說?


    自己剛才愣神,一個失誤,就已經將自己內心裏的想法給暴露了出來,再說謊支支吾吾的,這幾個小老頭肯定要追問。


    謊話圓謊話,不是許墨的性格。


    再說了,這麽好的一首詩,早點讓這些人看到,也很不錯。自己實話實說就是了。


    他也不是那種肯做“文抄公”的人。


    這句詩文,是出自《夢遊天姥吟留別》,全篇一共二百八十六個字,是高中時候學的一篇詩篇,當初為了背這個東西,許墨不知熬死了多少腦細胞。


    不過對他來說,記住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默寫下來,也不是件難事。


    寫好之後,許墨遞給了李世民:“你看看吧。”


    李世民細細看完,驚訝地抬起頭:“這篇奇文,真不是店家寫的?”


    許墨點頭,坦蕩的很:“當然。”


    李世民眼裏還是滿滿的不信。


    這篇詩文,寫的是天姥山景色,其文綺麗,若是從之江地傳到長安來,不可能他沒聽過!甚至…他應該是第一個看到這篇詩文的人才是。


    畢竟…


    之江那邊出了這樣的佳作,那裏的官員定會如獲至寶、第一時間就把這篇文作送到長安來,以示吉祥。


    魏征探過腦袋,滿臉好奇,李世民順手,小心翼翼地遞交了過去。


    “既非店家所作,那是何人所作?”李世民開口問道。


    許墨回道:“一個叫李白的男人。”


    “李白?”李世民一愣,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心裏還有些驚奇,竟然和自己是本家,“哪個李?”


    “隴西李,還是趙郡李?”


    許墨搖了搖頭:“都不是。”


    都不是?


    這又讓李世民驚訝了一下。


    倒不是說他看不起庶民,隻是…士族們的教育資源要遠遠多於普通人,也更容易出天才英傑。


    庶民、寒門出身,並不會讓李世民看不起,隻會讓李世民更高看一眼,沒有那麽好的教育資源,卻能寫出這種天下幾乎無人能夠匹敵的詩篇,其天賦、才能要遠比自己想的厲害得多。


    隻這一篇。


    李世民就敢拍板,它就是當世的天下第一詩。


    “那他是哪裏人?”李世民接著追問下去。


    許墨遲疑了下,現在…安西都護建了嗎?好像沒吧…算了,保險起見,隨便說吧:“他是隴右,不過自小和父親成長在蜀地青蓮鄉。”


    李世民一挑眉。


    說的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難不成…在蜀地那個叫做青蓮鄉的地方,還真有一個叫做李白、極有才能的人?


    “既然遠在蜀地,店家是怎麽認識的?”李世民還在追問,大有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勢頭。


    許墨言簡意賅:“神交。”


    李世民一愣。


    神交是個什麽體…不是,是個什麽交流方式?


    “這…我還真不知神交是如何交往的?”李世民搖了搖頭,今天他就鐵了心要做一回魏征。


    許墨一攤手,搖搖頭:“我哪想得起來是怎麽和他認識的了。”


    “你還記得你和他們三是怎麽認識的嘛?”


    李世民想點頭,這當然是記得的。


    像是程咬金,當年這麽醜的一漢子歸降,把他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有刺客闖入自己帳內了。


    像是魏征…當年初次相見,他是在自己兄長李建成賬下,對自己造了不少麻煩。


    可以說,朝堂上幾乎有名有姓的官員,初見相見是一幅什麽樣的景象,都在李世民腦海裏深深記著。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情況特殊,記著這些,也是為了恩情。


    如果沒什麽特殊情況。


    一般人還真不會記著初見相見如何如何。


    “像這般人才,之前竟沒聽過,真是讓…讓我心生感慨,他若是入仕的話,以他才情怕是會平步青雲吧。”李世民感慨了一聲,話裏話外,不無帶著一些暗示。


    許墨瞥了他一眼。


    這要是讓李白聽到了,多少得給李世民丟一句“脫鞋,給爺脫鞋!”


    李白的官路可不順,詩文裏滿滿都是“懷才不遇”。


    這可太辱白了。


    “我那朋友,也是個閑雲野鶴的性子。”許墨正色,隨口敷衍起來,“你知道吧,他還寫過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的詩句,他不可能當官的。”


    隨口一句,又是名篇。


    李世民不心動那是假的,他深吸口氣:“真不願當官,我等幾個在朝堂裏還算小有地位,也能舉薦他一個不錯的官位。”


    “門下省左拾遺,你覺得如何?”


    許墨一擺手,翻了個白眼:“你就是讓他當宰相,他也不可能當的。”


    都還沒出生呢,當什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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