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月兒也不是單純的在學,她有在皇宮裏工作過的先進經驗,而且論實際的工作年齡,她比襲人要多的多。


    前麵還是襲人在說。


    後麵就成了盧月兒說,襲人在聽。


    她們兩個人交流著工作經驗的時候。


    李英姿騎馬趕來。


    鄭玄果恭敬地迎出去,幫李英姿捆好馬。


    昨晚他沒怎麽睡好,不熟悉環境是一方麵,李英姿的事也一直在他心裏堵著過不去。


    憑什麽自己拚著一條胳膊脫臼才能通過考核,李英姿一句話就行。


    這讓他一直思考到夜半。


    就在迷迷瞪瞪,忽然要睡過去的時候,他才陡然想到,許墨那不經意的一句話——“她好看呀!”


    鄭玄果注意到,他和李英姿之間最大的不同。


    自己是男人,李英姿是個女人。


    李英姿長得好看、又和店家關係匪淺,甚至說出了那般曖昧的話語,李衛公都沒什麽意見。


    這說明什麽?


    說不定以後,李英姿就是自己的老板娘啊!


    一想到這,他心中鬱氣立馬解開,也確定了自己一定要恭恭敬敬地對待李英姿。


    從尉遲敬德到李靖、再到房玄齡、再到自己父親,這些站在大唐頂尖位置的人,似乎都有個毛病,那就是極其尊敬自己的夫人。


    那夫人在家裏一言九鼎。


    可不得好生伺候著?


    幫李英姿捆好馬,鄭玄果依在一旁,打著盹,他今天是不打算回家了,反正晚上還是要繼續留在這的。


    中午做飯,就到襲人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炒菜這東西,盧月兒之前沒接觸過,襲人一點、一點耐心地教她。


    等做好。


    請示了許墨後,菜被分為兩份,一小份是他們的,順便叫上李英姿、李麗質的侍女、卞修、門外的鄭玄果一起吃。


    另外一大份,是許墨他們的。


    雖說許墨不太在意主仆的這種關係,程咬金他們看在許墨的麵子上,也不在意這種主仆關係。


    可…


    身份擺在這,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之前隻襲人這麽一位侍女,也就算了,現在家裏上上下下,都能湊一桌了,那自然不能腆著臉還湊上去。


    失了分寸感,就是侍女失格的第一步。


    也是盧月兒今天教襲人的第一課。


    午飯吃完後。


    幾個大男人繼續打麻將。


    許墨分了個心,繼續畫著自己的院子框架,等一圈打完,又輪到自己坐莊,他抬起頭,看向魏征:“對了,我之前和李二郎借的那些工匠呢?”


    “他們什麽時候能過來?”


    魏征愣了下:“店家你已經畫好那些圖紙了?”


    許墨點點頭,爽朗一笑:“不是有手就行?”


    他不需要自己多獨特的設計,一個四合院,照抄過來就行,隻是一些細節上的東西,還需下些功夫,不過這幾天足以把這些細節的東西搞定。


    有手就行?


    魏征頓了下,抿了抿嘴,他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麽形容這件事的……開工動土向來都是大事。


    “既然店家準備好了,那明日我便知會立德過來。”魏征點點頭,打了一張六筒過去,“店家是準備親自督工、還是……”


    許墨沒說話,隻是拿起六筒,把牌一推:“胡了。”


    魏征愣了下,撇撇嘴,開始算起麵包。


    許墨則是思考起來。m.23sk.


    立德…


    這兩個字不得不讓他想起一個人——“閻立德”,他對大唐並不是很熟悉,但身為一個建築人,不可能不知道閻立德。


    說起閻立德,不得不提起他那個更厲害的弟弟,閻立本,唐初第一畫家、建築家。


    閻立德雖沒閻立本那麽有名。


    但他所主修的永安宮、翠微宮都是課本上鼎鼎有名的案例。


    這樣的能人巧匠…


    就不用自己再去督工了吧。


    “不了,李二郎推薦的人,我放心。”許墨想了想,趁著魏征還在算牌的功夫,在圖紙上細細寫了一些注釋,卷吧卷吧,塞入魏征袖子裏。


    “到時候你把這圖紙交給立德兄,讓他照著來就好。”


    “工錢多少,他直接同你說,我直接給錢就行。”


    魏征愣了下,瞥了瞥自己鼓鼓囊囊的袖子、又瞥了瞥許墨,心情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思緒在嘴裏咀嚼,許久後才吐了出來:“你倒是夠信任二郎的。”


    “那是,我跟你說,二郎這人一看就不一般。”許墨點著頭,隨口應付起來,“人中龍鳳、天資不凡,一看就是個成大事的人。”


    “像這種人,最重情重義,我是最相信他。”


    魏征一挑眉:“店家還會相麵?”


    “哦,不會。”許墨搖頭。


    “那你這麽說。”魏征也跟著搖頭,一臉的不信,在許墨展現出那麽多的手段後,相比於許墨不會相麵、他更傾向於許墨會。


    隻是他懶。


    所以就像詩詞那樣,隨便找一個借口,敷衍過去。


    許墨一臉誠懇:“我真的不會,我隻是隨口說的,我總不能直說督工太累了,我不想幹這活吧。”


    魏征冷笑兩聲。


    這不還是直白地說出來了?


    啐!他就是從這裏跳出去,死在外麵,被綠毛雞的醃臢物淹死,也不可能再信店家的這張嘴。


    “對了,那門神像,是讓立德畫的嗎?”許墨一擺手,轉移開話題。他是真的不會相麵,甚至覺得這東西有些荒謬。


    是有不少人麵由心生,但…根據一個人的一張臉,就能詳細地斷定這個人將來會如何,他是真的沒法去相信。


    “是他。”魏征點點頭。


    閻立德也是大唐有名的畫師,雖比他弟弟還是稍微差了那麽一些,但也是一位名師。


    許墨搓了搓手,眼裏發光。


    白嫖一位名師的畫,魏征幹得漂亮啊,看來以後綠毛雞要是想罵他的時候,自己得攔著點了。


    麻將打完、晚飯吃完。


    魏征裹著圖紙,奔赴閻家府上。


    “玄成公,此時造訪,所為何事?”書房裏,閻立德恭敬向魏征問候起來。


    魏征揮揮手:“陛下昨日不是同你說了,要你去幫一人建造宅院?”


    閻立德點了點頭。


    “今日我便把圖紙帶來了,你且看看如何?”魏征開門見山,直接說清自己的來意,從袖子中把圖紙掏出來,平攤開擺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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