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和鞭炮這些東西,雖然貴,但是足夠華麗,而且足夠新奇。


    這就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產品。


    不少異邦商賈,就打過這兩樣商品的心思,想要買一些回去,在自己國家售賣。


    不過…


    他們這麽說,可沒通過卞修的考核,凡是開口說要“倒賣”的,沒一個能通過,到現在煙花和鞭炮這兩樣東西,一共隻賣給那些異邦人十三筆。


    金吾衛和不良人還有確認了,他們都在過年的時候,用在了長安城裏。


    鬆讚幹布回道:“聽說是好看的東西,以前沒見過,所以想要買回去看看。”


    卞修點頭,在櫃台裏一翻,取出來一份新的賬本:“可以,煙花是五百文、鞭炮也是五百文,一共一貫。”


    鬆讚幹布有些著急:“不是,我沒說自己隻要分別一個,我想要買更多。”


    卞修一愣。


    他從侍衛手裏接過荷包,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我有錢,我是吐蕃的讚普,我有很多財富!”


    卞修搖頭,把金子推了回去:“這和錢財沒關,我家掌櫃定的規矩,像您這樣既然是為了見識一下的……最多隻能購買一個。”


    許墨一早就定下了這樣的規矩。


    鬆讚幹布回頭,看了一眼許墨。


    金子雖好,可許墨一點都不動心。


    他也不缺錢,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修園林的花費,遠遠追不上自己賺錢的速度,倒是張貼了不少告示,但過來應聘的人不多。


    這和…自家超市招人手也不一樣。


    讀書人是金貴的,別看許墨一個月給卞修那麽多銅錢,看起來有些超過市價,可卞修現在和許墨的家臣,也沒什麽區別。


    鄭玄果是任務重,平日裏看起來沒什麽用,可到該用著他的時候,那就是大用。


    但修園林,就是一個稀疏平常的體力活。


    錢不能給多了,不然擾亂市場——自己是能負擔得起這個價錢,大部分勳貴也能負擔得起那個價錢,可用這些力工的,又不止自己這一群人。


    可不能加價,願意來做力工的,就沒多少了,再加上開春,田裏的事比什麽都重要。


    現在許墨可頭疼這些了。


    “不能多通融通融?”鬆讚幹布挪動身子,自己擋在許墨和卞修視野中間,取出一枚金子,塞給卞修。


    金子像是燙手似的,卞修沒有任何遲疑,立馬丟了回去:“不能,這是掌櫃的規矩。”


    他一點都不貪求這些東西。


    家裏現在有錢了!


    自家掌櫃一直都沒虧欠過自己,對自己一直都這麽好,自己是個讀書人,心裏是有杆道德標尺的,又怎麽可能會做出來這麽沒道義的事。


    鬆讚幹布歎了口氣:“那便分別給我拿上一個吧。”


    卞修拿起筆,在賬本上記錄起來:“姓名。”


    “鬆讚幹布。”他回道。


    卞修寫下姓名,又寫下他剛才說的用途:“現在是羈旅何處?”


    “是在使館裏。”鬆讚幹布又老老實實回複了一聲。


    卞修接著問道:“打算什麽時候用。”


    鬆讚幹布一驚,向後一仰腦袋:“這也是需要登記的?”???.23sk.


    “當然。”卞修點頭。


    鬆讚幹布猶豫了下,輕聲道:“那就今天晚上吧。”


    卞修寫完這些東西之後,把賬本推向鬆讚幹布:“你看看,內容有沒有什麽問題,沒問題的話,你就簽個名吧。”


    鬆讚幹布還是懂漢字的,他逐個看完,確定沒問題了,按照流程,把名字簽上,又按了個手印。


    卞修也簽上自己的名字,取出印章,蓋了個印。


    這些東西,他也是要負責的。


    如果出的貨數量對不上,問責的第一人就是他。


    “我會通知金吾衛和不良人。”卞修說話一點都不客氣,“今晚會在使館附近盯梢。”


    鬆讚幹布心頭有些沉重。


    原本他還想同許墨商量一些貿易上的事,現在全然沒了這個心情,和許墨告辭,卷著鞭炮和煙花匆匆離去。


    “吐蕃人發現了。”房玄齡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投出骰子,“他們還真是夠敏銳的。”


    李靖搖搖頭:“畢竟新奇的東西就這些,這鬆讚幹布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不說能比得上你們,怕是不比阿醜差上多少。”


    程咬金抬起頭,一臉憨厚。


    李靖連忙改口:“應當是比阿醜年輕時候還要優上一些。”


    程咬金啐了一口,倒是沒反駁。


    他聽說過這位鬆讚幹布的事跡,年紀輕輕,十二歲接受讚普之位,僅僅三年就平定吐蕃,這樣的功績……


    他自認不如。


    “可惜了,這小子不是唐人。”程咬金敲了敲桌子,“若他是唐人就好了,想來日後一個兵部侍郎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就是大唐人對一個外邦人最高的讚賞了。


    至於侍郎…


    這個評價不算低,能成為尚書,僅僅有天賦是不夠的,鬆讚幹布雖然有天賦、有能力,也隻是讓大唐感慨一聲,別說害怕、就是羨慕的情緒都沒。


    大唐比肩鬆讚幹布的能人也不少。


    馬周、褚遂良,再年輕一些的,韋思謙、張文宗等人,甚至更年輕的,和鬆讚幹布差不多歲數的許墨。


    這些都是能壓鬆讚幹布一頭的能人。


    “也得虧店家早有防備。”房玄齡點了點桌子,朝許墨誇讚起來。


    許墨擺擺手,幽幽吐了口氣:“你忘了拋股票了。”


    房玄齡一驚,忙回頭一看,完了…自己果然是忘了拋,這一輪大跌,他手裏的資產可是折損了不少。


    其他人也慌忙檢查自己手裏的資產。


    鬆讚幹布的事,在他們眼裏,甚至連這一場遊戲都比不上。


    火藥很關鍵。


    但配方在許墨手裏,李淳風快瘋了,也沒能研究出一個靠譜的配方,才點燃了紫煙給段誌玄助興。


    他們也不擔心火藥會外流出去。


    研究清楚經濟的運轉規律,才是最重要的,新錢法…已經過去小半年了。


    使館裏。


    鬆讚幹布回來後,便一直盯著擺在桌上的鞭炮和煙花,他吐了口氣,朝著大臣說道:“你的猜測是對的。”


    “大唐…對這兩樣東西管控的這麽嚴格,想來多半就是和攻克吐穀渾的天雷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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