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龍子西走出房門,神情恍惚。


    雖然答應了西域仙人,終是心有不甘。


    想起田姑娘囑他一定要全力以赴贏得比武的話,不由愧意大生。


    唉,自己如此熊包,知難而退,豈不是讓她大大失望?


    可是,如果不答應西域仙人,又如何救得卓爾美姑娘?


    萬一卓爾美姑娘有個差池,自己怎能對得起她?


    又想起西域仙人說她與公主難以相配的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回憶著與田姑娘的幾次交往,自是快樂美好,可是一想到她是公主,又產生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忽又想起,那個“玉麵辣手”也說要來的,眼見他也喜歡公主,又有宮廷背景,即使我贏了太子,隻怕他也不會與我善罷甘休,豈不煩惱?


    莫不如由他去戰那西戎國太子,那太子未必就能得遂心願。


    可是,讓他就這樣放棄公主,又實在難以接受。


    唉,為什麽要讓我麵對如此難題呢?


    這樣胡思亂想著,更覺心中萬難。


    行不到百步,忽見水火二俠和方家兩位兄弟急急而來。


    幾人相見,火雲齊道:


    “我等見兄弟不在,便順腳印趕來,這是誰人住在這裏,兄弟到這裏幹什麽?”


    龍子西本想把事情告訴他們,可心亂如麻,不知如何開口,心下沉吟,便道:


    “沒什麽,小弟隻是出來走走,我們這就回去。”


    他們四位雖然也已看出龍子西有些心神不寧,隻道他是因為大戰在即,或者就要贏得公主,有些緊張,也不理他。


    175


    一晃就到了下午。


    眾人準時又在演武場會齊。


    龍子西抬眼向對麵望去,但見太子一身短衣打扮坐在那裏,顯然已經做好了下場的準備。


    西域仙人和一班武士圍坐四周,其中坐著一人,定睛細看,果然便是卓爾美。


    隻見她身著男裝,麵無表情,雖然似乎也看見了龍子西,卻並無反應。


    那卓爾美露了一下臉,又被兩個武士裹挾著離開。


    龍子西便知她必是被人點了穴道。


    不禁大為擔憂,恨不能這就救她過來。


    再看西域仙人,恰好也正看過來,衝他微微一笑,心緒早亂了。


    正自無計,猛聽一通鼓響,卻是申候一行走進場來,這一次,卻有公主相伴。


    想是此事關係她的一生幸福,自是親自來看才放心。


    龍子西見了公主,心中掠過一絲隱痛,更加心煩意亂。


    眾人隻顧看那台上,都沒有注意到龍子西此時心情已是大壞!


    台上眾人坐定,一聲鑼響,當事官喝道:


    “請西戎國孛丁太子殿下與少俠龍子西下場一決勝負。你們二人可準備好了麽?”


    那太子大聲應道:


    “準備好了!”


    龍子西站起,也道:


    “準備好了。”


    卻有些失魂落魄。


    秦世傑急道:


    “子西兄弟,你怎麽啦?怎麽像是掉了魂兒?”


    龍子西苦笑了一下:


    “沒事。”


    兩人下到了場子,相對而立,拱手見禮。


    那當事官又道:


    “太子殿下,汝雖貴為千歲之軀,今日與這位小英雄對陣,他打了你,甚或傷了你,卻也隻能坦然接受。太子殿下可清楚麽?”


    那孛丁太子十分豪爽,郎聲說道:


    “這個何必多說!下到場來,隻有平等的對手,再無尊卑之分。”


    轉而看著龍子西:


    “你那小哥,莫要心怯,隻管將本事使出來!”


    眾人聽了此話,都覺這太子豪爽可親,齊喝了聲采。


    龍子西禁不住又向台上看去,似乎見那公主衝她點了點頭,便知她對自己充滿信心,寄予厚望。


    心中不禁痛苦萬分,在心裏叫了一聲:


    田姑娘,對不住了!


    兩人瞬間交上了手。


    龍子西雖然情緒大壞,但手上的感覺卻依然敏銳。


    兩人走了不到三十個回合,龍子西便知這太子的功夫委實不及其師西域仙人,要打敗自己絕無可能。


    心下猶自不決:自己該贏該輸?


    隻是見招拆招,順手應付,轉眼已交手百合之上。


    眾人見他兩人鬥得難解難分,隻道真正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丘善這邊自是希望龍子西贏,秦世傑有些焦燥,喊道:


    “兄弟加油!”


    這邊一喊,那邊也為太子呐喊助威。


    眾聲當中,隻聽西域仙人高聲叫道:


    “殿下加油,那龍子西就要支持不住啦!”


    龍子西聽了此話,在心裏長歎一聲,終於下了決心。


    見那孛丁右拳打來,再不招架,故意腳下踉蹌,由他一拳擊中左肩。


    那孛丁也端的力大,龍子西受了這一拳,竟收腳不住,一跤跌倒。


    太子那邊歡聲雷動,丘善這邊則大感意外,一時都怔住無語。


    龍子西爬起來的時候,偷眼向台上瞅去,見那公主麵色沉鬱,已經站起,稍頃轉身離去。


    心道:她一定是大失所望,恨極了自己。


    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衝孛丁一揖:


    “殿下武功高強,草民不是對手。”


    那太子雖然贏了,卻也不狂:


    “承讓!”


    這一句“承讓”平時不過是客套之語,那孛丁哪裏知道這一場勝利其實正是龍子西讓給自己的?


    當事官把銅鑼一敲:


    “比武勝負已分!請孛丁殿下上台!”


    那孛丁衝四周眾人一一抱拳,正要步上台來,忽聽有人高聲叫道:


    “且慢!”


    龍子西循聲看去,心內連呼奇怪。


    176


    隻見眾人身後站起一人。


    那人草帽遮臉,胡須叢生,衣衫陳舊,背插兩把鐵尺,正是駱駝東莊的管家裴圳裴濟川。


    龍子西見了他便覺奇怪,一是不知他何時也到了場中,自己由於心緒不寧未能注意,便是駱駝東莊的人似也沒有發現;二是他此時挺身而出,難道也是對那公主有意?


    不獨龍子西,尹球、計剛、楊樸、西域仙人等也都大吃一驚,真個是各懷心腹事。


    那尹球更是不顧一切,大叫一聲:


    “裴總管,找到老爺了麽?”


    裴圳衝尹球一拱手:


    “少爺勿急,一會兒屬下自當稟告。”


    說著走下場來。


    龍子西此時已經回到座位,眾人勸慰了幾句,一起向場上看去,靜觀其變。


    那孛丁見裴圳過來,問道:


    “這位兄台何人?意欲何為?”


    裴圳答道:


    “在下不過是駱駝東莊一普通武夫。自知自己粗陋不堪,給公主提鞋也不夠格!


    “因此,並非意在公主。隻是有些事情實在看不過眼,想在君候和眾位英雄麵前討個公道。”


    言畢,衝台上一揖。


    那西域仙人站起喝道:


    “你那漢子歪纏什麽?君候剛才已有鈞旨,與比武無關的事情一律不許糾纏,你想目無君候麽?”


    龍子西聽了此話,便覺這西域仙人委實陰險厲害,他一上來就給裴圳扣了一頂目無君候的帽子,希望把裴圳逼到不利的境地。


    且聽裴圳如何回答。


    裴圳朗聲說道:


    “不錯,如果與比武無關,在下再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此攪擾。在下要說的,正是與比武有關,不僅有關,而且是大大的有關!”


    台上申候與那當事官說了幾句什麽,當事官衝裴圳喝道:


    “既是與比武有關,你那漢子快快說來。如是胡攪蠻纏,絕不輕恕!”


    裴圳又是衝台上一揖:


    “君候英明。”


    轉身對眾人道:


    “各位英雄都已經看到了,君候召集的這次武林大會,自是再公平不過。


    “無非就是想通過公正的比試,選出英雄才俊,讓人心服口服。


    “那麽,凡是有悖於公平比試的陰謀詭計是不是都應該受到譴責呢?”


    眾人道:


    “說的不錯。”


    那孛丁聽了此話,很不高興:


    “你那漢子如此說,便是我孛丁搞陰謀詭計了?這兩天的比試都在眾目睽睽之下,我究竟有沒有搞陰謀詭計,各位可都看在眼裏!”


    裴圳冷笑:


    “即使再大的傻瓜,自也不會當眾耍什麽陰謀!可是,他們為了減少自己的競爭對手,沿路殺害那些年輕的英雄。這難道是光明的麽?”


    眾人聽到這裏,議論聲四起。


    也有不少人沿路發現了裴圳所說的現象,正自未解,現在聽裴圳一說,不禁想到,原來是西戎國所為?


    想到西戎國好武嗜鬥,生性殘暴,竟是覺得裴圳所說大可相信。


    那太子大怒,叫道:


    “你那漢子休得胡說八道,那些什麽暗殺之事,在下根本不知!”


    裴圳譏諷地一笑:


    “太子千歲之軀,自是不必凡事親曆親為,也不必什麽事情都知道,你那些能幹的手下自然早為你打點妥當了!”


    那西域仙人見勢不妙,“謔”地站起:


    “你那漢子!說話要負責任,你有何證據,便說那些人是我們所殺?”


    裴圳道:


    “哼,還需要別的證據麽?這位龍少俠就曾落在你們手中,險些送了性命!”


    說完,衝龍子西一指。


    此言一出,眾人都把目光轉向龍子西。


    龍子西隻得站起:


    “不錯。在下的確為西戎國護衛用迷藥迷昏,被他們擒住,是這位裴大俠救了在下。”


    那西域仙人哈哈大笑:


    “他說你被擒,你說他救你。分明是你們兩個事先通謀,誰肯相信?”


    眾人雖然覺得此事八成就是西戎國所為,但也委實覺得僅憑他們兩個所說的證據尚為不足。


    又見那西域仙人衝台上拱手叫道:


    “君候!分明是他們居心不良,對太子取勝心生嫉妒。更兼以前與我等有些恩怨,公報私仇。請君候作主!”


    那申候點點頭:


    “寡人看來,此事一時難以查清,但孛丁殿下贏了比試卻是事實。


    “詩雲,‘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寡人既已有言在先,自是認孛丁太子殿下贏得比賽。


    “爾等還有何話說?”


    裴圳剛要開口,那孛丁太子拱手言道:


    “君候在上,小侄有稟。剛才與那龍子西對敵之時,也發現他有些異樣,似乎未盡全力。本太子願意與他重比一場,讓他心服口服。請君候恩準!”


    眾人都未想到那西戎國太子倒是個坦蕩豪爽之輩,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秦世傑對龍子西道:


    “兄弟,既然他如此說,再跟他比過,你一定能贏!”


    申候顯然也是對孛丁太子此舉十分讚賞,點了點頭:


    “龍少俠,太子殿下自是心胸坦蕩,你可敢再跟他比過?”


    龍子西卻衝申候一揖:


    “謝君候!剛才在下已經輸與太子,心服口服,不必再比。”


    丘善這邊一片嘩然,眾人都不知龍子西何以如此示弱,不禁紛紛搖頭。


    正在這時,忽聽有人說道:


    “那個膿包龍子西既已輸了,還跟他比什麽?諸位來得早,不如在下來得巧,就讓在下與他比試一番!”


    龍子西向來人望去,不禁大喜!


    177


    那人一身白衣,麵蒙黑布,個不甚高,步履輕盈。


    正是那位讓龍子西深感欽佩,卻百思不得其解的蒙麵少年!


    龍子西一見之下,心中大喜:冤家,你總算來了!


    當事官喝道:


    “來者何人,先報上名來!”


    蒙麵少年輕輕一笑:


    “在下人送綽號‘玉麵辣手’,早就心儀申國公主,卻是因為有事耽擱,姍姍來遲。


    “我看君候心胸寬廣,光明磊落,連那不爭氣的臭小子尚且都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一定不會吝嗇也給在下一個機會罷?”


    這幾句話不僅恭維了申候,更為自己爭取機會增大了砝碼,真是高明之至。


    眾人都以為申候必定答應,誰知申候把臉一沉:


    “不得胡鬧!快快退下!”


    那孛丁卻朗聲叫道:


    “君候!小侄自昨日見到公主,便下定深愛不渝之決心。吾願與這位少年比武,以己之力賓服眾人,獲得公主芳心,敬請君候成全!”


    申候先是搖搖頭,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接著又點點頭道:


    “既然太子殿下願意,那就比比罷。”


    那蒙麵少年說聲“多謝”,早來到太子麵前。嘻笑而道:


    “我聽說貴邦自己那裏也盡多美女,作甚麽非要舍近求遠?”


    太子道:


    “哼,你來得晚,恐怕還無福領受公主的風采,敝邑美女,何及公主萬一?


    “另外,跟你說你也未必明白,在下不僅愛慕其美麗,更敬服其才學!


    “公主嫁與在下,將來就是敝邦王後。


    “賢淑知禮,母儀天下,必開我邦文明先河,實係我邊遠族民之幸事也。”


    那少年聽她盛讚公主,又說什麽敝邦王後,母儀天下,變了聲調:


    “休得囉嗦!且看你有無本事娶你的未來國母!”


    言畢,揮拳打出,兩人鬥在一處。


    龍子西見那蒙麵少年出手,知他武功雖然不及自己,卻也差不了多少,自是信心十足。


    然而,丘善卻搖搖頭:


    “使用兵器,自是大可一戰;比試拳腳,‘玉麵辣手’不是太子對手。”


    眾人多有見過那少年功夫者,覺得他也就是比龍子西稍遜那麽一籌,但丘善是這少年師父,想來十分了解他,眾人便不敢肯定。


    那秦世傑卻是絕不相信:


    “俺賭那少年勝!他要是不勝,可讓那太子把咱中原功夫看得扁啦!”


    然而,果然不出丘善所料,一開始那少年步履輕鬆,招法華麗,可過了七八十招,那太子沉穩力大的拳法便占了上風。


    又過了二三十招,少年竟是招架多,還擊少。


    太子那邊的人不由大喜。


    龍子西心道,看來還是丘大人知他底細,不住在想,他究竟何人?


    不由再往台上看去,卻見那少年越鬥越吃力,滿麵焦燥之色。


    突然,那少年靈機一動,右手飛快地在懷裏掠了一下,衝太子臉上一揚,叫聲:


    “看鏢!”


    那太子哪知有假,急忙挫身低頭。


    卻不防少年飛起右腳,剛好踢在太子的左臉上。


    那太子負痛,左手便去抓他右腳。


    不提防那少年左腳又踢來,這一次卻結結實實踢在太子右臉之上。


    那太子再強壯,又如何受得了?


    哼了一聲,撲倒在地。


    西域仙人氣得站起,心裏大罵太子笨蛋,卻衝少年道:


    “呔!你那少年,剛才已經說過不許使用暗器,你不知道麽?”


    少年得意一笑:


    “嘿嘿,我使用暗器了麽?我隻是那麽嚇嚇他,誰要他上當?”


    那少年的確沒有使用暗器,比武時也沒有說不可以騙人。


    那西域仙人竟語塞不能答。


    眾人便把目光投向台上,看申候如何剖斷。


    正在這時,忽然一位官員匆忙來到台上,對申候說了幾句什麽。


    申候大驚,起身急道:


    “宣王有旨到,寡人這就去接旨。比武之事,隨後自有公論。”


    言畢,領著一班文武急急去了。


    178


    眾人見狀也都紛紛起身,陸續散去。


    龍子西三步並做兩步衝向場子,要與蒙麵少年說話,可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心下大奇,這少年當真是神出鬼沒,來去無蹤。


    龍子西猛地想起卓爾美的事情,見那西戎國一行人離開不遠,三竄兩縱追上了西域仙人:


    “卓爾美呢?快把她交給我!”


    那西域仙人一笑:


    “少俠何必心急?我們說好的,是大事一定,即刻放人。現在大事未定,你要老夫如何放人?”


    那太子聽他兩個說話,回頭問道:


    “師父說什麽放人?”


    未待西域仙人答話,龍子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再不猶豫,突然躍起,一下子就欺近太子身邊,出手抓住了太子的要穴,那太子登時動彈不得。


    西域仙人和眾衛士無論如何想不到龍子西會突然出手,急忙來救,卻哪裏來得及?


    眾人見突起變故,尚未走遠的又趕了回來。


    丘善諸人也圍了過來,見龍子西手抓太子,怒目而視,都不知龍子西何以會突然對太子發難。


    那太子被製動彈不得,卻並不慌亂,叫道:


    “哼,在下隻道你是個好漢,誰知卻是個小人!比武輸了又能怎地,大不了再來比過,如何偷襲本小爺?”


    龍子西冷笑道:


    “太子問問你的師父,就知我為何要偷襲於你!”


    那太子疑惑不解地看著西域仙人。


    西域仙人臉上微微一紅:


    “此事一會兒老夫自會向殿下稟報。”


    又轉向龍子西:


    “不得傷害太子!”


    此時,計剛、尹球、楊樸、穆宛、裴圳等都湊上前來。


    計剛道:


    “哼!西域老賊,你最擅長的就是要挾別人,今天也嚐到了,被人要挾的滋味如何?”


    尹球高聲叫道:


    “哼,你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龍子西,我已知道不是你抓的老爺,你們害死我女兒的帳以後跟你算,現在我倒要站在你這一邊,把這個老家夥宰了!”


    那西域仙人一招手,眾衛士緊逼過來。


    這邊眾人也是刀劍在手。


    眼見雙方劍拔弩張,一場混戰在所難免。


    西域仙人見太子受製,幾方人馬又怒氣衝衝地圍著己方,便知己方討不了好去。略一思索,道:


    “好!龍少俠,老夫把卓爾美還給你,你放了太子!”


    早有他的手下押著卓爾美擠進場來。


    這時卓爾美已經能夠說話,一見龍子西,叫聲:


    “子西哥哥!”


    那邊才放開他,便撲到龍子西身邊,已是淚水橫流。


    尹球見龍子西有意放過太子,喝道:


    “龍姓小賊放過你,我可不能放過你!”


    把手一揮,就要指揮手下動手。


    龍子西抽出寶劍,一指:


    “我龍子西今日隻是救卓爾美姑娘,其他恩怨我們以後再論。眾人誰也不許妄動!”


    那些人見了龍子西一身正氣,便不敢動。


    但見龍子西左手一用力,為太子解開了穴道。


    一推,太子便到了西域仙人這邊。


    那太子狠狠地瞪了龍子西一眼,顯是不甘。


    火雲齊高叫:


    “申候有令,不許在申國滋事,誰敢輕舉妄動,休怪我不客氣!”


    把銅杆煙袋在頭上一揮,早有數百名手持長戟的勇士將眾人團團圍住。


    眾人隻好作罷,卻都是怒意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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