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為“天閻”的房間之內,阮蕭恩與楊龍一樣,正與屏風後麵的“天魁星黑三郎”對峙。


    “阮大哥,聽口氣你似乎很不想見到我啊?”


    跟楊龍所在的名為“天武”的房間布置相同,“天閻”房間之內,也有著一把木椅,阮蕭恩繞著這把椅子緩步行走,口中言道,“想也好,不想也好,我都來了,所以你也不用拐彎抹角了,直說吧,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屏風後,黑三郎撫掌輕笑,“好,阮大哥果然快人快語,那我也不拖泥帶水,我的目的很簡單,那便是替阮大哥你解決一個麻煩。”


    “有意思....”阮蕭恩右眼眉毛一揚,語氣揶揄道,“我怎麽不知道自己有麻煩了?”


    “不信嗎?那邊請阮大哥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好!”繞著椅子走了好幾圈的阮蕭恩,突然停了下來,坐到了椅子上,“那我便聽聽你口中的故事吧....不過我要提醒你,時間有限,快點講哦。”


    “四十多年前....”屏風背後的黑三郎徐徐言道,“北武林曾出現了一場離奇怪病,使得數以百計的無辜村民喪生,後來所幸一名‘醫者’研製出了治愈怪病的藥方,才使得百姓得救,而這名‘醫者’也因為此等善舉名聲大噪,然而那些百姓所不知道的真相是,這名救人的‘醫者’正是散播怪病的‘瘟神’。”


    “講完了?”坐在椅子上的阮蕭恩平靜的問道。


    “阮大哥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個故事中那名‘醫者’是誰嗎?”


    “就算你現在將這件事對外公布了,又有誰會相信呢?”阮蕭恩態度不屑道,“你若是在當年將這件事說出,或許,不,是一定會讓我名聲掃地、身敗名裂,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些年,又有誰還會在意我當年做的那些事呢?”


    當年“自導自演”了那場醫治百姓的戲時,阮蕭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有人知曉事情的真相,所以對於黑三郎話中的些許威脅之意,阮蕭恩絲毫不在乎。


    “楊龍也查知了怪病事件的真相,這點也不需你告訴我,當他那日去到藥翳居的時候,我就已經大概猜到了,如果說替我解決麻煩,指的是幫我殺了楊龍,那我隻能說不勞你動手了,怎樣....你還有別的事情嗎?”阮蕭恩語氣譏諷道。


    阮蕭恩的眼神好像穿透了屏風,仿佛間看到了一臉錯愕的黑三郎。


    起碼在阮蕭恩的腦子裏,黑三郎現在的表情“應該”是錯愕的....


    然而,黑三郎卻是言說道,“嗬嗬,我的故事還沒說完呢....那名‘醫者’救助百姓之舉,使他獲得了無數女子的芳心,而這其中便有一名,姓‘戚’的女子。”


    啪!


    木椅之上的把手被捏了下來,之前穩如靜水的阮蕭恩,此刻情緒猶如驚濤般湧起波瀾。


    屏風後的聲音繼續說道,“也許是當年的行為令‘醫者’遭到了報應,他和‘戚’姓女子成親多年,二人始終未能育有一兒半女,終於有一天‘戚’姓女子懷上了一名男嬰,‘醫者’得知這件事情後,內心十分欣喜,煉製了無數安穩胎氣的藥丹,隻為保住這來之不易的孩子,而最後的結果....也確實如‘醫者’所願。”


    黑三郎話中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刀子一樣割在了阮蕭恩的心頭。


    “有一天,‘醫者’出門,‘戚’姓女子自己來到了煉丹房,由於屋中的藥丹數量十分的多,不是非常熟悉藥理的她,拿起了一瓶‘安胎’藥丹服下,在她心中自己的丈夫是救治了無數百姓的醫師,所以即便是自己吃錯了藥丹,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隻可惜這名女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並不是什麽仁心醫者,而是人麵獸心的虛偽惡徒。”


    “住嘴....”


    “在服下了藥丹之後,‘戚’姓女子頓時覺得自己腹部劇烈疼痛,低頭一看,腳下盡是鮮血,恰巧‘醫者’辦完了事情回到了家中,發現了自己妻子的情況後,急忙抓起了那瓶被服下的藥丹,一看才知道原來妻子誤服的是一瓶毒藥,由於此藥的毒性細微,所以‘醫者’一直沒來得及銷毀,而眼下卻正是細微的毒性,使得妻子腹部疼痛。”


    “不要再說了....”


    “下體的不斷流血,令‘戚’姓女子有了早產的跡象,‘醫者’匆忙喊來接生婆,可最後仍是無法阻止妻子與嬰兒的死亡,就在‘醫者’悲怒交加,想要殺掉接生婆的時候,一聲孩童啼哭,讓他冷靜了下來,或許是那些安胎的藥丹確有奇效,使得原本被判定為胎死腹中的男嬰,竟然奇跡般的活了過來,隻不過可憐那‘戚’姓女子就這般不明不白的死於自己的天真之中。”


    “我叫你住嘴啊!”


    憤然怒哮,阮蕭恩終於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體內真氣侵泄與空氣中的不明粉末出現反應。


    同一時間,屏風後麵的‘天魁星黑三郎’,身體突然不停的顫抖,七竅之中流血不止。


    怒氣漸漸平複的阮蕭恩,盯著屏風冷冷的說道,“在我一進屋繞著椅子走來走去的時候,空氣中便已經被我灑下了毒粉,本來沒打算讓你這麽快就死的,要怪就怪你實不該用吾妻之死來惹怒我。”


    就當阮蕭恩欲轉身離開房間的時候,屏風後的“黑三郎”的口吐血沫,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以為....‘義三郎’大人....沒有料到...這個局麵嗎....”


    ————————————————————————————————


    “天夜”房間之內,簡單的打了招呼之後,葉二娘不給屏風後麵之人二次說話的機會,媚眼一凝,率先出手,三兩步間,已至屏風之前,雙手用力捅破屏風,兩手間不知而是多出了一條堅韌無比的細長鋼絲。


    葉二娘用鋼絲纏住了第三名“黑三郎”的脖子,冷語問道,“回答我,你為什麽要給我們寫信,而且為何我們三人信中‘塔王’的死因完全不同,你究竟在盤算著什麽?”


    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


    屏風背後那人竟是自刎於葉二娘手中的鋼絲之上,


    隻留下了那句,


    “你以為....‘義三郎’大人....沒有料到...這個局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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