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一下子失去了家主和主母,亂成了一鍋粥。


    前些天陸予樺因為經脈受損的事情,一直在房間裏閉門不出,這會兒也不得不強撐著自己出來主持父母的喪禮。


    談墨跟在人群裏,背上背著小和尚,手裏撒著紙錢,嘴裏念念有詞。


    距離她最近的銀鈴聽清她嘴裏的話時,險些當眾暈厥過去。


    “陸家主,雖然你為人懦弱,膽小如鼠,好色貪杯,但是你死得燦爛,到了底下和閻君說說,下輩子投個皇家之類的,做個紈絝更適合你。夫人,下輩子嫁人的時候眼睛睜大點兒,千萬不要那遇到陸家主這樣的玩意兒,最好找個像……像大和尚那樣的,脾氣好,性格好,關鍵是可靠。”


    葬禮結束之後,陸予樺忙不迭地開始處理陸家的大小事務,但是後宅卻亂成了一團麻。


    所謂姐妹情深,在利益麵前也變得吹彈可破。


    大小高氏坐在正房的花廳裏,對於誰掌管後宅的對牌爭執不下。


    “妹妹,於情,咱們姐妹一體,誰管著對牌又有什麽關係?這於理嘛,咱們同一天進門,我是姐姐,這對牌還是放在姐姐手裏更合適。”


    妖嬈的聲音帶著嬌媚,大高氏一口一個妹妹,叫的人直反胃。


    談墨跟在陸予蘭身後直吐舌頭。


    “姐姐的話說的在理,隻是平日裏夫人在的時候,大小事都是我在幫著,我這不是怕姐姐沒管過這些雜事,再被那些不聽話的下人氣著了。”


    綿綿柔柔,嬌嬌弱弱的自然是小高氏,再加上可以的嗲音,聽得談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姐妹互不相讓,誰也不服誰。


    談墨躲在後麵暗搓搓地想,不行你們就打一架,誰贏算誰的。


    後來一想,還是算了,大高氏身高,體格都遠勝小高氏,陸予蘭的娘必輸無疑啊。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外麵一道淡雅清麗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位姨娘這是在做什麽?母親已去,難道你們是想每天到這裏來給棠兒晨昏定省?”


    人要俏,先穿孝。


    說的就是進來的少女!


    十六七歲的年紀,繼承了宋氏的端莊大方的樣貌,舉手投足都是大家風範。


    “府裏的下人我已經安排好了,兩位姨娘要是沒什麽事兒,也早些回去吧。”


    大小高氏麵麵相覷。


    就在她們爭的你死我活的時候,陸予棠已經把對牌拿過去處理好了?


    “大小姐這是什麽意思?”大高氏挺了挺胸前兩坨,尖聲問。


    陸予棠雙手交疊,在主位上坐下,“不知道二姨娘說的是什麽?我爹娘剛剛過世,兩位姨娘就這麽急著分權?這個兩位暫時就不必多慮了!我和哥哥都要守孝三年,婚事暫時擱置,所以這後宅我先管著,三年之後,若是嫂嫂入門,自然是交給嫂嫂來管!兩位姨娘還是多花些心思在地弟弟妹妹身上吧。”


    精彩!


    大小姐還是那麽強勢犀利,雖說不能修煉這一點在眾姐妹兄弟中有點弱,但前麵有她親哥,後宅把在自己手裏,不是相當於兄妹倆把整個陸家的資源握在手裏了?


    還愁誰敢對她不敬?


    到底還是小高氏識時務,“這樣安排最好!我也是想咱們陸家後宅安寧才想搭把手,既然大小姐接受,那我就安心了,以後還請大小姐多多關照。”


    嬌柔溫婉,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起憐惜之心。


    可不湊巧的是,這會兒她對麵坐著的事看她們頗不順眼的大小姐。


    陸予棠下顎輕點,算是應了。


    小高氏自然不會在這裏再討沒趣,福了身就帶著陸予蘭離開了正房。


    談墨跟在後麵,像個小尾巴似的低著頭,沒看見小高氏轉頭看過來的嫌惡一眼。


    這個臭丫頭!


    陸家死了兩個陰青門的長老都是因為這兄妹而起,沒想到陸予樺不僅沒把他們趕出去,聽了金嬤嬤那老婦的傳話,還安排她和蘭兒一起修煉,甚至還會助她參加合虛派的收徒比試!


    修煉資源這種東西,又不是地裏的韭菜,割了一茬再長一茬,那可是用一點兒少一點兒!


    就連鬆哥兒,蘭姐兒他們將來想築基,還要去陰青門爭取那築基丹,現在多個雜毛丫鬟也來搶,小高氏是打心裏惱恨。


    可是就算她再不高興,有姐姐的教訓,她也不敢妄動,藥園那老婆子看的可緊著!


    “你低頭看什麽呢?地上有銅板?”


    談墨抬頭就看見陸予蘭抱胸站在小院門口,秋後算賬的姿態。


    “喲,什麽時候還會挽發了?哪買的根破簪子!”


    她剛跟著母親的目光回頭瞅她好幾眼,最打眼的就是她頭上忽然多出來的那根木簪,歪歪斜斜地插著,搖搖欲墜,看得人替她著急。


    談墨爪子摸上發簪,嘿嘿一笑,“這不是看外麵的姐姐們都帶,我也撿了一根插頭上應景兒,小姐覺得咋樣?”


    惡俗至極!


    陸予蘭張了下嘴,把到舌尖的話咽了下去,別扭地又問,“你這練氣四層的修為用了多久?”


    糟了!


    談墨心中大呼。


    小姐從練氣一層到練氣七層,用了兩年,可是她因為那邋遢老頭兒的幫忙,隻用幾天,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來月,小小姐最是好勝,讓她逮著能得好?


    風緊,扯呼!


    談墨腳底抹油,就準備往外跑,可是她自小跟著陸予蘭,兩主仆誰不了解誰啊?


    頭上的破簪子被人用手拽住,頭皮疼的一陣發麻!


    “疼疼疼!小小姐快放手!那個不能扯!”


    “不能扯?那你跑什麽?一個破簪子而已,碎了我陪你三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賠一百根也不是那老狗給的。


    談墨跑不掉,索性一個旋身,貼著陸予蘭站好。


    她忽然的舉動倒是弄得陸予蘭嚇了一跳,兩人身高相仿,這會兒眼對眼兒,麵貼麵的站著,瞅對方眼裏的自己都分外清晰。


    “大膽!談墨你放肆!”


    陸予蘭鬆開抓住簪子的手,後退兩步斥責。


    “是,我放肆!還放伍!小姐,你不就想知道為啥我修煉那麽快麽?要是你能死上一死,說不定也能激發潛能,不但一舉突破練氣八層,甚至能直接過九!”


    陸予蘭有些反應不過來,“死上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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