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植叫千絲棉,結出來的棉桃開花之後,可用來織成靈錦,一般是做防禦法寶和飛行法寶的材料。


    雖然不知道金嬤嬤種這個用來幹嘛,但是擺在眼前的問題著實讓人想就地自裁。


    千絲棉不能自己授粉,所以需要人用千絲棉的公花花粉兌抹到母上,這樣才能結出棉桃。


    本來這活兒除了量大,並沒有什麽難的,可是金嬤嬤把所有的千絲棉都弄活了,根本抓不住,更何況是往上麵一株小小的花骨朵上麵兌花粉。


    這是新的整人手法?


    談墨簡直欲哭無淚。


    關鍵是她哭還沒有用。


    ……


    惡毒的人總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談墨在連打了十幾個噴嚏之後喃喃。


    打噴嚏不是因為感冒了,像她這樣已經被靈力改造過的身體,雖然依舊會疼會冷,但是生病是很少的,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她被花粉嗆住了。


    這也不能怪她,一棵結束,她就需要高度集中自己的神識跟住一顆千絲棉,然後凝聚全身的靈力追上它,並且騎住它,隻有這樣才能順利地兌花。


    可是千絲棉上上花瓣眾多,每一株上麵都已幾十甚至上百朵公母花瓣,抬胳膊凍腿兒的時候,難免會碰到幾朵還沒來得及摘的,於是花粉就在她衣服上蹭的到處都是。


    然後隨著移動,再不時被幾朵不長眼的花糊到臉上,甚至直接裝進嘴裏,滋味簡直升天!


    這會兒正好是被一朵花堵住了鼻子,花蕊刮過鼻孔,一陣瘙癢,這噴嚏就停不下來了。


    “嬤嬤!救命啊!我快被嗆死在這給千絲棉殉葬啦!”


    談墨仰頭扯著嗓門大吼一聲。


    回答她的,


    是一朵公花恰好塞進了她大張的嘴巴裏。


    而外麵,毫無動靜。


    談墨咳嗽兩聲,吐出嘴裏的花瓣,混著口水呸出裏麵粘上的花粉,哭喪著臉繼續幹活,死心地看清現實——這恐怕才是她唯一能早點結束折磨的出路。


    這樣高強度的神識和靈力的雙重消耗,讓談墨感覺身體越來越重,靈力跟不上,神識也會讓人疲倦。


    但是談墨又不想停下來在這裏耽誤時間,於是騎在枝幹上不用消耗靈力的時候,丹田運轉,瘋狂地吸收靈力入體。


    這並非是她晉升時候的情況,所以那些靈力還是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但總算聊勝於無。


    至於神識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一點點慢慢溫養。


    一心二用的談墨被遮蓋在綠蔭之下,感受不到外麵的晝夜變換,身體對於冷暖的變化也不甚明顯。


    過了很久很久以後,談墨雙眼呆滯地從最後一棵千絲棉上摔下來,直接陷入了昏迷。


    金嬤嬤踩著地動山搖的步伐走來,嫌棄地把她往腰裏一夾,就撿了回去。


    出了種植千絲棉的那塊地,身後一片安靜,哪裏有什麽靈植交纏疾轉……


    談墨從床上彈起來的時候,小臉還是木的。


    小和尚呆呆地站在一旁,還保持著摸她臉的姿勢。


    “你幹什麽?”


    談墨驚恐地看著他,脫口疑問。


    不是她害怕小和尚,隻是剛剛臉上的觸感實在是太像被那些惡心的千絲棉花朵糊在了臉上,絲絲滑滑,冰涼細膩。


    但是,


    帶著讓人欲生欲死的花粉!


    小和尚無辜地睜大眼睛,“姐姐睡了好些天了,小和尚想叫姐姐起床!睡太久了會變傻。”


    談墨防賊似的看他一眼,又看看他還抻著的手,“你剛剛在摸我的臉?”


    “阿彌陀佛!小和尚不是摸,是替姐姐查看體溫。”


    “嗯?查體溫做什麽?”


    小肉手朝外一指,“那個婆婆站在姐姐的窗前說姐姐被那些花粉弄中毒了,有點發燒,所以在你身上倒了兩盆冰水,後來那些水幹了,婆婆進來了一趟,又出去了,我就想看看姐姐是不是還在發燒呢。”


    談墨太陽穴抽搐。


    嗬嗬,發燒,破冷水……


    正常人誰會這麽做!


    簡直慘無人道,無所不用其極,沒有人性,喪心病狂,凶狠殘暴!


    好吧,雖然這樣讓她的燒退下去了,可是,嬤嬤一個煉丹的,難道不能溫柔一點給自己喂顆丹藥麽?


    就算吃丹藥會產生丹毒,就不能再給一顆解毒丹麽?


    披上自己的小比甲,邊走邊提鞋,談墨準備去找金嬤嬤理論一番,至少應該給自己一點賠償。


    一步,兩步,三步……


    談墨慢慢往後挪動著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驚動了金嬤嬤。


    但為時已晚。


    “醒了就過來給我幫忙!”


    談墨喪頭耷腦地抱住新房子的柱子掙紮了片刻,終於鼓足了勇氣邁出腳步。


    金嬤嬤一手拿著一個巨大的透明瓶子,一手捏著隻胳膊粗的短尾黃褐色的蠍子,企圖把它賊進去。


    《萬物誌》中有載,金背殺人蠍,尾短,通體黃褐,螯肢強勁,移動迅速,善於掩藏,尾針劇毒,非融合修為不可接近。


    結果這個瘋婆子居然用手捏著,還妄想把它裝進瓶子裏!


    “握好瓶口,我還不信今天收拾不了這麽個玩意兒!”


    說完金嬤嬤兩手一掰金背殺人蠍的螯鉗,酸牙的哢吱聲瞬間刺透耳膜,盡管這蠍子不會講話,可是從劇烈掙紮和看不見形狀隻能看見一片黃影兒的搖擺短尾中也能估摸出它現在的苦不堪言。


    嗯,和它一比,嬤嬤對她慈愛多了!


    蠍子的螯鉗並沒被卸掉,而是鬆鬆垮垮地往下吊著,金嬤嬤手指一彈蠍尾,哢嚓一聲,尾巴斷成了兩節,上半截和身體連著,曲線優美挺翹,中間戛然而止,下半截用連接處的皮扯著才沒從身體中分離。


    談墨努力地伸直胳膊,身子後仰,頭也轉到別的方向。


    等聽到咚得一聲輕響,才睜開一直眼睛往透明瓶子裏麵瞧,那金背殺人蠍已經被扔了進去。


    談墨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沒想到更讓她渾身發寒的事情還在後麵。


    你把這小東西整殘就整殘了,結果金嬤嬤居然拿了兩隻麥稈進來,對著蠍子的兩隻螯鉗左右擺弄,等她覺得那蠍子的姿態已經足夠妖嬈的時候,手指用力,靈力隨著麥稈灌入,哢吧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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