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因為他這一句話,靜的落針可聞。


    談墨捂著臉往旁邊兒挪了挪,擠到阿大的桌案邊兒,“阿大,我來跟你拚個桌兒吧?”


    阿大端著酒杯往旁邊挪開,給她讓出位置,眼尾掃了下發酒瘋的陸予鬆無奈搖頭。


    誰知道陸予鬆聽到四周安靜下來,還來勁了。


    “你說你們一個個在這吵吵有什麽用?散修匪寇還不是要抓?該生娃娃的還不是要生?已經死了的還能活過來?你們要是真能憑借一張嘴就把那些匪寇都罵沒了,那敢情好,我們屁事兒不幹,就坐這兒給你們鼓掌,等著坐地分……唔!唔!”


    樊微搓著手指頭看他。


    陸予鬆胳膊上下扒在自己的嘴唇上,試圖把嘴巴打開。樊微語氣涼涼,“你廢話太多了呀!”


    周圍的人一個激靈,這人就是有本事把人再高漲的興許一句話給敲沒。


    已經有了心理建設的談墨反而沒受影響,自顧自吃的開心。


    這個樊微師姐吧,人不算壞,說話的腔調呢,大概是娘胎裏帶來的,咱不能歧視對不對?


    商會的人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小子給教訓了一通,又礙於他們合虛派弟子的身份,敢怒不敢言,氣的臉色漲紅,怒目圓睜。


    言鈞笙幹巴巴嗬嗬兩聲,也放棄了出麵調和的打算。


    一頓飯不歡而散,除了言鈞笙,其他五人基本上吃的還挺滿意。


    到了晚上,他們拿到了趙會長派人親自送來的地圖,坐在房間裏研究。


    “這湖州之所以能成為一個商賈雲集的地方,是因為它不但南麵靠湖臨海,且地勢偏高,不擔心水患,還因為它東麵是四通八達的平原,極其方便運輸。西麵群山環伺,資源豐盛,還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北麵更是天然的儲存冷藏地。水運成本地,所以這裏的造船術也很好。


    也正因為如此,早先那些散修才能在得逞之後,輕易就能逃離他們所請的那些略帶修為的護衛。到如今那些散修形成一個組織,占山為王,一端緊挨造船的地方,水上逃跑十分便利,另一端緊挨庫房,搶劫方便。他們的資料這裏的人說法不一,所以咱們明天得先去探探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言鈞笙指著手上的地圖跟其他五人分析。


    可惜樊微哈欠連天,周巡忙著擦拭自己的寶貝愛劍,陸予鬆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就剩下阿大和談墨配合他。


    阿大多少是能看懂地圖的,視線跟著言鈞笙說的遊走,談墨就不同了,完全就是滿地圖眼神漂移。


    不過這地圖畫的還算人性,山川湖泊標記的還挺清晰,至少她能分辨出來。


    等言鈞笙阿大說完,言鈞笙拍了拍手問,“所以我們誰先去探聽消息呢?”


    除了已經睡死的陸予鬆,其他人都抬頭看過來。


    剛剛不注意,這會兒挺積極!


    “你們方才都沒注意聽,要不這次探查消息的人物還是我和阿大過去,你們在這裏等消息,到時候傳訊符聯係。”


    阿大看看剩下的幾個人,再看了眼言鈞笙,他一把拎起談墨的後衣領,“我和她去。”


    別人他不知道,但這丫頭絕對是個耐打的,而且還不矯情。上次在懸崖下倆人就配合挺好,所以阿大想也不想就拋棄了言鈞笙,選擇修為更低的談墨帶走。


    言鈞笙,“……”我這是被嫌棄了?


    不過阿大的修為高,方才他地圖看的也仔細,有他帶著談墨,他也不是很擔心。


    趁著夜色,談墨和阿大就除了湖州的主城,朝外麵走去。


    倆人都不會禦器,隻能走著過去,不過真要是禦器過去,隻怕早早地就被人發現了,並不比他們喬裝打扮好到哪裏去。


    倆人在山腳下給自己做了點偽裝,片刻過後就成了一對上山狩獵的苦哈哈兄妹。


    一個拿著把鐵棍,一個拿著把鐮刀。


    兩人夜視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強一些,所以邊走邊看,談墨還順手在地上采了些能買上價錢的靈草,沒辦法,武器鋪子裏還有燒錢的刀鞘呢,她實在是太窮了。


    等兩人翻過了山,再往裏麵走,就碰上了第一處崗哨。


    哨塔上站著的是個練氣一層的漢子,三十來歲,穿著一身短打,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喂,別往裏麵走了!這裏不能進!”


    談墨舉著鐮刀,膽怯地瑟縮到阿大身後,“為什麽不能進啊!這山裏的靈草不是可以隨便采嘛?”


    哨塔上的人歎息了一聲,“你們也是剛剛逃難來的吧?這山裏的東西現在確實可以隨便采,但是因為這裏是俺們住的地方,外人便不可以再進了,你去別處看看吧。”


    人說話還算和氣,既沒有威脅,也沒有恐嚇,隻是想讓他們換個地方。


    “好的好的!我們這就走!大哥,你們這占了多大地兒啊,我們得看看要走多遠。”


    漢子手一指,“你們往前走,等看到有標著紅布的杆子,那就是俺們標記的了,身下的地方你們隨便打獵。”


    倆人道了謝就開始往前走。


    談墨掏出傳訊符,【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商會的人不是說這是一群窮凶極惡之徒麽?怎麽剛才感覺完全不像啊?而且他說的是現在山裏讓狩獵采草藥,以前難道不行?】


    【阿大:知人知麵不知心,小心些。】


    【那也不對,你看他說話的語氣,有匪寇這麽和善的麽?何況我還這麽冰清玉潔,真要是匪寇不應該把我搶回去養著,等長大了當壓寨夫人麽?】


    【阿大:……】哪來的自信?


    倆人其實並沒走多遠,大概也就是二裏地左右,中間還遇到了兩個哨塔,人看他們沒有要闖的意思,連理都沒理他們。


    到了那掛著紅布的杆子處,還有一座哨塔,上麵站著的是一個練氣三層的少年,年紀約莫和陸予鬆差不多,整個人黑手幹癟的厲害,可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


    談墨抬頭跟他打招呼,“喂!小哥,方才有人給我們指點,說到這之後,剩下的地方我們就打獵采靈草藥靈植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哥和阿大同款冷漠,隻是略點頭,算是應了她。


    談墨試探性地朝著哨塔走了幾步,想套套近乎,結果少年瞬間拱起身子,手中的長矛對準談墨,雖是準備撲上來,或者吹響口中的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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