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一臉懵!


    揍他小弟?


    “你小弟是……”


    “臨淵虎!”


    談墨回想了片刻,眼睛睜的溜圓,“……”什麽時候天衍界這麽小了!


    這還是她參加合虛派收徒大比時候的事情吧?距今大概也有二三十年了!


    靈獸果然比人更記仇!


    而且當時不止她一個人啊!


    談墨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冤,“那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看到過你們的樣子,別想抵賴!”


    談墨瞠目結舌。


    還有這種事情?還她當時才多大?現在多大?請問這位獅子前輩是怎麽一眼認出她的?


    不過,她好像也不能算完全無辜,畢竟當時她也動手了。


    “這位……前輩,當時我們也是情勢所逼,收徒大比您知道吧?您那位……小弟正是當初阻攔我們的一道關卡,所以說起來,這件事也並非是我們得過錯對不對?”


    白玉獅子鼻孔朝天,“那我不管,反正你動手了!”


    談墨,“……”不講道理!


    卻也無可奈何。


    談墨沉思了良久,走到白玉獅子麵前,身上的靈力收斂的幹淨。


    白玉獅子大概是因為對她的初始印象不好,因此十分忌憚,隨著她靠近,渾身的毛如一根根鋼刺,四下炸開,如臨大敵。


    談墨到她跟前,細直的雙腿並立,深深鞠躬,“前輩,當初動手晚輩也實屬無奈,對於您那位小弟造成的傷害,晚輩深感惶恐,十分抱歉!還請前輩大人不記小人過,得饒人處且饒人,放晚輩一馬,讓晚輩進去吧!”


    白玉獅子鼻孔裏噗地噴出一股熱浪,吹得談墨紅衣翻飛,臉上的塗抹的染料更是直接脫了水分,凝結的臉上,又因為她的表情,勾出縱橫的裂紋,看上去實在是……不敢恭維。


    “日!真醜!”


    談墨,“?”咋還罵人呢?“其實,也沒有很醜好吧?”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談墨幹巴巴地解釋,“都是小細節,前輩不必在意!那個,晚輩能進去了麽?”


    白玉獅子似是發了個白眼,十分嫌棄道,“你道歉我接受了,但這也隻是能讓我不對你多加為難,至於你能不能進去,自己心裏沒數麽?”


    談墨悄悄磨牙!


    這隻死獅子是在耍她呢!


    “你生氣了?想打架?對吧?”白玉獅子優雅地踱步,兩腮的長須隨著呼吸起伏,但是談墨絕對看到了它眼中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不,我沒有!我不想!”談墨擺手。


    白玉獅子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語氣又恢複了桀驁和鄙夷,“哦,那你進不去!”


    談墨按了按自己腰間的長刀,試探道,“必須打?贏了進去?”


    白玉獅子蜷臥在門口,看樣子興致缺缺,似乎隨時打算睡過去,“不然你想怎麽樣?”


    談墨估摸了一下,這白玉獅子的修為至少是金丹後期,硬打她肯定是打不過的,若是布陣確實可以一試,隻是這樣的話,怕是再想出來就難了!


    但她又不能直接把這白玉獅子弄死,不然那老不正經的掌門指不定在她找到哥哥前就回來甕中捉鱉,把她一起給收拾了。


    談墨一手托著手肘,一手抵著下巴在門口轉圈,看到白玉獅子舔自己爪子的動作,靈光乍現。


    緊接著,就看見她直衝向相伯琮後山的另一側。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溜進來的路上,似乎看見後麵養著一圈兔子。


    既然那東西好吃,那不如投其所好!


    長得真的很可愛,吃起來味道應該也不錯吧!


    不過這些兔子常年被相伯琮養在後山,經過那麽多靈草靈植再加上靈氣的滋養,早已經今非昔比,感覺得危險,小短腿倒騰的飛快,而且聰明地四下散開,讓人無法把將其一網打盡。


    談墨輕拍了一下圍住它們的柵欄,認真道,“多嘴了,兔兄們!”


    兩炷香後,白玉獅子獅子眼咕嚕嚕地轉,口中的涎水不受控製地哩哩啦啦往下滴。


    談墨就盤腿坐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以下沒一下地閃著一片大葉子,將烤兔子的香味拚命地往白玉獅子的方向扇。


    “你這小輩,簡直是無法無天!”


    談墨裝傻,“嗯?前輩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哎呀,兔爪糊了!啊……好香!”


    白玉獅子被她氣的直接崩了一起來,低聲吼叫,以示威脅。


    談墨一手握著串兔子的木枝,一手握緊腰間的刀柄,笑嘻嘻地道,“前輩,你餓不餓?”


    白玉獅子險些沒被她氣的直接躺屍。


    她還有臉問?


    它是靈獸,雖然沒能修成人形,但是鼻子又不假的,這麽香酥的味道,它怎麽可能不想!


    沒看見他口水流出來了麽!


    白玉獅子靠近兩步,鼻翼扇合,呼呼喘著粗氣,也不知道是想聞兔子的香氣,還是被氣的找不到北了!


    談墨把烤熟的兔子收回來塞進嘴裏,一口咬掉上麵焦黃的油皮,唇齒留香,“唔……好吃!”


    白玉獅子,“我一定要告訴掌門,是你偷了他的兔子!這簡直是欺師滅祖!”


    談墨抬頭,“這樣麽?反正我已經翻了一條錯了,也不差強闖後山這一條,前輩等我吃完,我向你挑戰!”


    白玉獅子吸著鼻子看她,“當真要和我打?”


    “自然是真的!”


    談墨長歎一聲,“好吧,那你等等我!”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就在白玉獅子以為她吃完了,重要開始的時候,這貨又拿起了第二隻。


    白玉獅子,“……你有完沒完了?”


    談墨嚼著兔肉答道,“身為何須弟子,必須以身作則,不能又浪費的奢靡之風。前輩你看,晚輩一共烤了五隻兔子呢,等吃完了再打也不遲!”


    白玉獅子惱怒:“你到底是不是打算找死?”


    “自然是不想的!”


    “那你就把吃的放下,快點過來跟我打一架!”


    談墨舔著手指問,“輸贏有什麽獎勵?”


    “我輸了我放你進去,你若是輸了,便隻能以死謝罪了!畢竟你知道的太多了!“


    談墨倒是不甚在意,擺擺手拒絕,“不行不行!哎,前輩你不能這樣——”


    談墨拒絕的話還沒說完,白玉獅子提神躍起,兩隻比談墨臉還大的前爪肉墊子從頭頂往下落,嚇得談墨手裏還拿著兔子急急跳遠。


    “喂!怎麽能偷襲呢?還有沒有點前輩的風範?”


    臨淵虎置之不理,張開血盆大口,嗷嗚一聲,就把剩下的三隻烤兔子吞進了嘴裏,末了還伸長了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


    “給我!”


    “不給!”


    “咬你啦?”


    “……您讓我過去不行麽?我以後經常來給你烤兔子吃!”


    白玉獅子渾身一抖,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她,“掌門回來了,知道自己精心培養的兔子被你吃掉不扒你一層皮已經算是客氣的了,你居然還想著下次?”


    談墨嘿嘿幹笑,“一時口誤,前輩別介意!”


    “你就是有這個打算!”


    “我沒有!”


    “我看你就是——嗷!”


    談墨舉著出鞘的長刀,刀刃上一絲血線和他身上的紅衣交相輝映,“前輩又想聲東擊西搶我烤兔子,這未免也太狡詐了吧?”


    白玉獅子一點也不覺得害臊,“那還不是被你發現了,你比我更狡詐!”


    刀已出鞘,談墨也沒閑心繼續跟它扯皮,將烤兔子插到一邊,抬手。


    白玉獅子看看那隻孤零零的兔子,又看看談墨,在自己受傷的爪子上舔了幾下,縱身撲來。


    談墨覺得整個地麵都在震動,也不知道有沒有發覺,但是眼前她已經騎獅難下。


    這把刀改過之後第一次見血,雖然不是談墨的本命法器,但是用起來已經比之前短刀的時候順手很多。


    在加上她曾經做過刀靈,一招一式哪怕沒有法器的配合,依舊是使得出神入化。


    她的每一次攻擊,速度奇快,角度刁鑽,仿佛是身經百戰的樣子,有些化解對方攻擊的招式根本不用思考,本能地模仿著尤冕當時的招式。


    遊刃有餘地芳容一派大師。


    甚至還能在打鬥的間隙裏扔出一道結界,使得兩人打鬥的動靜不至於驚擾他人。


    “你這女修,果然狡詐”


    白玉獅子原本仗著修為高她許多,對她頗有些睥睨之意,先前談墨示弱,更讓它飄飄然,以為當初他們能夠打敗臨淵虎不過是僥幸而已。


    二三十年,對於一直修煉之此的靈獸,不過是彈指一瞬,它並不認為談墨能比當初有多大的進步。


    它清楚臨淵虎的實力,想當然地以為當初能勉強靠著人多戰勝臨淵虎的談墨定能被她一爪子拍老實,乖乖去給他烤兔子。


    誰知這回啄了眼!


    這東西雖然修為不算拔尖,跟他根不能相提並論,但是刀法卻是精湛如宗師,一招一式,它愣是沒占到半點便宜。


    “這是什麽刀法!”


    白玉獅子被談墨一刀劈在背上,空中康貝一滾,堪堪躲開,好奇地問。


    談墨齜牙,“有人叫他金銀錯,我覺得挺有意思,前輩感覺如何?”


    白玉獅子自然不明白這名字好不好,但是它知道這刀法很厲害。


    “厲害!”


    談墨驕傲地抬起小下巴,“那是!”


    閑情恣意,看上去和白玉獅子的交手毫不費力。


    但是隻有談墨自己知道,她現在半條胳膊發麻,握刀的掌心更是已經鮮血淋漓。


    修為的差距雖然用刀法彌補了上來,可並非全無代價。


    喉頭腥甜被她強行咽下去,談墨調笑,“前輩,你看我們打了半天也無勝負,不如和平相處,各退一步?”


    誰知那白玉獅子滿身光亮如羽緞的毛發被她砍得坑坑窪窪,落滿地麵,竟然還越打越精神。


    “再來!”


    談墨忽然收刀,“不來了!”


    白玉獅子急的圍著她打轉,“為何?再來!”


    “我的先進去看看我哥哥,然後再出來和前輩切磋!”


    白玉獅子嚏了一聲,“真麻煩!”然後懊惱地動了動四肢,問,“出來就能再和我打?”


    談墨點頭,“問題不大!但是前輩你不能通知掌門,不然我要是被關去自省,你可就再也不能跟我切磋了!”


    白玉獅子嗤她,“快去快回!磨磨唧唧,真麻煩!”


    談墨拱手道謝,“多謝前輩!”


    然後呲溜一下子就從白玉獅子跟前竄了過去。


    緊接著,砰——


    白玉獅子抬起的爪子僵在半空,看著談墨以奇怪地姿勢從半空中滑下來,滿臉血漬和染料,奇醜無比地轉過頭瞅它。


    “你看我做什麽!太醜了,轉過去!我還沒來得及打開結界你就衝過去了,這又不能怪我!”


    談墨,“……”我懷疑你就是故意的!


    一人一獅對峙幾息,白玉獅子的爪子落下,談墨撲通一聲朝裏栽過去,半邊身子進了結界。


    怕白玉獅子反悔又要比試,談墨管不了臉上的五顏六色的大染缸,頂著這幅神鬼畏懼的麵容就往裏麵衝。


    進入結界後,場景猛然一換。


    外麵有多麽靈氣繚繞,鳥語花香,裏麵就有多陰冷晦暗,寂靜空曠。


    談墨眸底的顏色漸深,用法力在掌心撐出一團焰火,照亮前路,邊走邊喊,“哥哥,你在哪?”


    這黑暗似乎能吞噬聲音一般,談墨喊了半天,沒有得到一絲回應,甚至連鳥蟲被驚動後紛飛的聲音都沒有。


    她的神識也被黑暗阻隔,隻能感應到十丈之內的東西,可是五路她在裏麵怎麽走,卻一點也兒也沒感受到任何活物的氣息。


    哥哥不是被關在這裏麽?


    合虛派,相伯琮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串葡萄,慢條斯理地往嘴裏塞。


    眼睛看著麵前黑漆漆的水鏡,扔了顆葡萄給旁邊恭敬跪臥的白玉獅子,“做的不錯!”


    “多謝主人!”


    “可看出她真正的實力了?”


    “融合後期,刀法詭譎。”


    相伯琮挑眉,“詭譎?什麽時候學的這個詞兒?知道什麽意思麽?”


    白玉獅子,“……”


    相伯琮用腳尖把它的臉推到一邊兒,嘲諷道,“虧你還吃了我四隻兔子,就著腦子?”


    白玉獅子,“?”不是您讓我去詐那小姑娘麽?


    相伯琮不再理他,轉頭問祝盜升,“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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