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豔花樓裏,九環刀方明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下來,喃喃道:“怎麽一片狼藉,究竟是這麽回事!”


    老鴇怕方明怪罪,故意哭哭啼啼道:“老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呀!”?


    方明抬手“啪!啪!”就是兩巴掌,打的老鴇眼裏直冒金星,厲聲道:“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真是丟我的臉。方淩呢!叫他出來見我。”?


    老鴇被打的臉都腫起來,膽戰心驚的站在一旁,平時被老鴇欺壓的姑娘,也是心裏暗爽了一下,為方明點了一個讚。


    方淩強忍住身上的傷,趕忙從樓上跑下來,抱拳道:“義父,是那城北的血刀孟勇幹的,今夜他帶人前來鬧事!”?


    方明眉頭一皺,喃喃道:“血衣閣的人。”


    方淩點了點頭,回道:“是的,義父。”


    方明看了一眼方淩,語氣緩和道:“你受傷了,有沒有什麽大礙。”


    方淩受寵若驚,作揖道:“多謝義父關心,小傷而已。”


    方明拍了拍方淩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陽兒已經沒了,記住活著才有希望。”


    方淩感受道手掌的溫度,感動道:“是!義父!”


    方明望向門外,喃喃道:“血衣閣,果然睚眥必報,孟嚴啊孟嚴,你怎麽還不死啊!我已經急不可耐的想吃下城南的地盤了。”


    待到眾人退去,絕豔花樓裏又是熱鬧非凡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女人的胭脂味,和那讓人麻痹的酒,燈紅酒綠讓人流連忘返,紙醉金迷讓人醉生夢死。而剛發生的打鬥也煙消雲散,一切恢複正常,好似不是發生在絕豔花樓裏一般。


    不同於繁華的絕豔花樓,北川城城東一小院裏。


    房子裝飾比較簡單,牆上掛著一頂鬥笠,一套銀線黑紅燕尾服,一把生死堂統一頒發的彎刀,不同於普通的半月彎刀,刀鞘乃上好純銀打造,一般都是生死堂銀司佩戴,也叫半月銀刀。


    牆下就是一張狹小的木床,木床上放著一張普通的草席,幾個簡單的木製家具,填充了房間的空蕩,房間正中央擺放這一張年代久仰的木桌,經過時間的摧殘,顯然有些高低不平了,被房間主人用一塊令牌墊著桌角。


    一個男子正借著油燈的亮光看著書籍,隻見男子臉上一對標誌性的山羊胡,眼睛呈三角,古銅色的皮膚,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一道長長刀疤,刀疤從左眼到嘴巴。


    男子叫柳一白,隴南北川人,江湖上有一個響亮的名號叫飛天惡捕,現在擔任北川城生死堂的銀司,因不喜官場上的是非,所以搬到北川城城東定居。


    做人行事雷厲風行,在抓捕罪犯中,一般都是毫無顧忌,路人不知道被他殺了傷了不計其數,那罪犯一般也是非死即傷,所以被人稱為惡捕。


    那受傷和死亡路人,他們活著的家屬自然不願善罷甘休,紛紛鬧到生死堂,導致生死堂的口碑一直不怎麽樣,這也讓生死堂內部十分排斥柳一白。


    但柳一白修為先天中期,武功更是不凡,出手從未失敗,殺手鐧飛天鬥笠十分厲害,乃是多少逃犯的噩夢,這也是他現在還能擔任銀司的資格。


    正是因為柳一白的抓捕毫無顧忌,導致剛剛勝任北川城生死堂分堂主的皇甫勝,根本不敢輕易動用,柳一白倒也樂的清淨。


    夜已深,周邊已經很安靜了,柳一白想吹燈休息了。


    “咚!咚!咚!”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柳一白拿起半月彎刀防身,畢竟在口碑這一方麵,柳一白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柳一白起身打開門,一股冷風吹進房間,吹散了柳一白的困意。


    一名身穿黑色銀絲燕尾服生死堂信使,抱拳道:“柳大人,皇甫勝大人請您去大廳議會。”


    柳一白暗道:“這皇甫勝才剛剛上任,這大晚上叫自己去究竟所謂何事,自己可沒有招惹到他,更沒有拉幫結派,難道是那個沒長眼的東西告狀去了。”


    柳一白詢問道:“那皇甫勝大人可有明說,到底是什麽事情!”


    信使知道眼前這位可是心狠手辣之輩,恭恭敬敬道:“柳大人,我們劍首皇甫南被鴛鴦刀白束殺了,皇甫勝大人要我們抓捕。”


    柳一白喃喃道:“好吧!等我一下!”說完轉身就回頭,穿好衣服帶上鬥笠,腰別半月銀刀就往城中趕去。


    一路上,柳一白心裏十分疑惑怎麽平白無故殺皇甫家的人,這鴛鴦刀白束顯然不是白癡,如果不是錯失殺之,就是刻意而為,錯失殺之到還好,如果刻意而為,那說明這白束要是來報仇的,直覺讓柳一白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柳一白懷揣這一路的疑惑來到了大廳,裏麵坐著幾人都是老麵孔,柳一白倒也認識。


    刀頭趙典,牢頭孫玄,內務總管杜常,銀司鮑修,躺在地上已經掛了的劍首皇甫南,還有坐著正上位,沒見過幾麵的皇甫勝。


    柳一白抱拳打了個招呼,客氣道:“見過諸位同僚!”


    眾人也是不敢托大紛紛還禮。不要看鮑修是先天初期,要是單比戰力的話,這五人綁在一起也不是柳一白的對手。


    皇甫勝起身開口道:“諸位,今日劍首皇甫南被白束那狗賊殺害,我叫大家前來想商討一下怎麽把那白束活捉。”


    刀頭趙典立刻回道:“皇甫勝大人,那白束武功已經先天初期,而且還是已經在江湖上,闖下名號的先天武者,原本普通的先天初期要難對付,我們在座的除了柳銀司和修銀司以外,修為都沒到先天,要活抓那白束,難免有些難度。”


    內務總管杜常疑惑道:“這白束和劍首皇甫南,到底有什麽仇恨啊!為什麽下如此毒手。”


    牢頭孫玄為難道:“皇甫勝大人,我的弟兄對方,手無縛雞之力的牢犯倒是在行,對付白束那惡賊力不從心啊!”


    皇甫勝看著推脫意思很明顯的三人,又把眼神看向鮑修。


    鮑修聽到趙典的話,心中十分不滿,什麽叫有稱號,擺明就是說我不如那白束嘛!


    鮑修厲聲道:“就算是那先天中期的曹央還不是被我等斬殺,這小小的白束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柳一白看了一眼無恥的鮑修,暗道:“要不是皇甫棟大人出手,就你們幾人還殺曹央,能打過就算好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鮑修真的是想功勞想瘋了。


    柳一白道:“白束此人雖然是先天初期,不過武功還是比較厲害,更不要說那詭異的功法和神出鬼沒的速度,不然巨象城裏的神拳門的高手早就把他殺害了。”


    皇甫勝點頭道:“所以今日我才叫諸位商量此事。”


    柳一白問道:“閣老怎麽說?”


    皇甫勝心中閃過一絲不快,道:“由我全權負責。”


    柳一白一臉理所當然,道:“皇甫勝大人,活捉我不會,我隻會殺人,而且我不參與調查,隻負責殺人。”


    這話在別人口中是囂張狂傲,不過從柳一白口中說出來,那真是理所當然,畢竟人家有那個實力。


    柳一白從業十餘年,斬殺過五名先天初期的武者,一名先天中期的武者,至於後天境的罪犯更是不計其數,不然以他的做事風格,早就在生死堂待不下去了。正是這赫赫戰功讓柳一白,在生死堂哪怕犯事也有人保,簡單點說就是柳一白能創造價值。


    皇甫勝不爽也沒辦法,現在的他還要依靠這群人。這柳一白他還真動不了,因為他知道柳一白和皇甫棟還有一層師徒關係。


    皇甫勝開口道:“那白束藏身之處已經被我們找到了,在城西的藍華客棧裏。”


    鮑修立即起身,自信滿滿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出發,把他抓來便是。”


    皇甫勝擺手拒絕道:“現在天黑,萬一被那白束逃脫,他我們根本找不到他,明日卯時動手進行逮捕,今夜就勞煩各位,在這裏將就一宿。”


    皇甫勝當然有自己的想法,畢竟初來乍到沒什麽威望,如果這次抓住白束,必然是名望大漲,明天淩晨抓住,就可以順勢大張旗鼓一番,讓大家知道,如果今晚抓住,明天在大張旗鼓,難免有些刻意。所以皇甫勝才會拖到明日卯時。


    不得不說這皇甫勝的小算盤打的是不錯,不管成於不成,那些都是後話,至少人家去動腦子了。


    鮑修努了一下嘴,倒也不敢反駁,畢竟有皇甫棟的命令,對於他們來說必須要遵從,半步真元對鮑修來說,那是仰望的存在。


    皇甫勝安排了一下,內務總管杜常準備了他們的住宿。牢頭孫玄叫來幾人把劍首皇甫南的屍首抬下去了。刀頭趙典下去安排明早的要出發的人員。


    次日卯時,眾人整合了一下,皇甫勝帶領近百名精銳就浩浩蕩蕩開往城西藍華客棧了。


    皇甫勝看著這些人,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這些人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包括柳一白。


    到城西的時候已經快辰時了,路邊已經有早起的攤位擺出,那熱騰騰早點的熱氣,給這冷清的街道增加了生氣。


    生死堂這麽多精銳把藍華客棧圍的三層,外三層,那叫一個水泄不通,不明所以得路人也是在遠處眺望,不敢靠近。


    皇甫勝剛想開口,柳一白插嘴道:“皇甫大人,你看不如我們直接燒了這藍華客棧吧!這樣我們也不會受傷!”


    皇甫勝一陣愕然,問道:“那裏麵的其他人怎麽辦!”


    柳一白一臉無所謂,道:“就說成同黨就好了吧!”


    皇甫勝無語道:“柳銀司真是愛開玩笑,真是別具一格啊。”


    皇甫勝當然不可能火燒了,他是官不是強盜,強盜都沒有這麽沒人性,派出了鮑修,趙典還有二十名精銳衝了進去。


    鮑修帶人來到二樓的,眼神一時使,一名生死堂精銳一腳踢開房門。


    突然一個酒壇迎麵而來,那生死堂武者下意識就是一刀,酒壇破碎,一些液體灑向眾人。


    那原本就不怎麽寬的走道,此刻已經被生死堂的人給擋住了。液體中刺鼻的味道,隊伍前央鮑修大喝一聲:“是烈油,快閃開。”


    隻見白束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好牙齒,手中的火折子,脫手飛出,火焰瞬間燃燒,一條條火舌在生死堂隊伍中蔓延。


    鮑修用刀砍死了眼前還來不及後逃的同僚,大喝道:“都給老子滾開。”


    趙典位置好在比較後麵,一下子脫身了,不過已經有十來人被烈火燒成了火人,向趙典他們跑過來想讓趙典救他們。


    趙典還在猶豫,已經逃脫鮑修喊道:“砍死他們。”此刻的鮑修也是有些狼狽不堪了。


    在烈火和同僚的雙重攻擊下,那十來名生死堂的武者慘死了。


    白束一臉幸災樂禍,拍手稱快道:“自相殘殺,不錯,不錯!”


    鮑修憤怒的大喝,道:“白束,你趕緊束手就擒,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白束掃了一眼,不屑道:“就憑你們這些廢物。”


    白束手拿鴛鴦雙刀,一個跳躍,如同猛虎下手,有真氣的鴛鴦刀猶如死神鐮刀,那剩下的生死堂精銳根本不是白束的一招之敵,被白束一刀一個,結束了年輕的性命。


    趙典揮刀一記猛砍,被白束一記格擋擊飛樓下,重重落地。


    不到片刻,隻剩下鮑修一人,鮑修根本就是完全被白束壓著打,同樣都是先天初期為什麽差距會這麽大呢。


    白束的對手通常都是先天中期的武者,自然戰力超群,真以為這稱號隨隨便便可以封的。


    白束那鬼魅的刀法,靈活的步法對鮑修全方麵的壓製。


    不過鮑修也是先天武者縱然弱於下風,還能抗衡一會,鮑修隻能邊打邊退,兩人打到樓下。


    皇甫勝也是低估了白束的勇猛,下令道:“柳一白,杜常,孫玄拿下白束。”


    趙典也是趕忙起身和杜常,孫玄加入戰場,形成四打一消耗戰,要對白束進行人海壓製戰術。


    不過柳一白倒是沒出手,氣定神閑的在站著門口,摘下鬥笠,手掌真氣運行,鬥笠在真氣中快速旋轉,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手,一旦出手,那便是殺招。


    這白束的勇猛也是出人意料,趙典,杜常,孫玄,鮑修四人合力,居然還打的不相上下,難分伯仲,甚至還慢慢的打不過白束。


    雙方又是輪激鬥到分開,一個高速鬥笠朝著白束破空而來,白束舊力已盡,新力未生,腳步變招還沒站穩。白束要拚命了,一口氣血噴在鴛鴦雙刀上,鴛鴦刀紅光一閃,狠狠劈向鬥笠,鬥笠旋轉著回到柳一白手中,穩穩抓住。


    白束被這記殺招,直接擊飛到牆上,起身壓下喉嚨中上湧的氣血,喃喃道:“飛天惡捕,柳一白。”眼裏滿是忌憚之色,一個縱身上了二樓。


    柳一白大喝一聲:“好功夫,哪裏逃。”一個箭步,飛速向白束逃跑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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