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能不能練成丹藥,便是能練成師尊也是不會用的,師尊絕對不會用自己學生的靈力來苟延殘喘,而且小樓一個月後就要受禮,你是擔心她那時候還不夠虛弱嗎?會死人的!”


    麟驍:“我,我就是說說,自然不會真的做這個打算……”


    “嗚嗚!”


    外麵突然傳來動物低低的痛苦聲,三人驚覺回神,同時衝出門外,便見左邊角落裏大團白團,而白團後麵,一個小小的身影緊緊的貼在大白團上,幾乎給白團掩了所有身影,可三人還是一眼從她手上,和她的寵物身上認出她來,三人神色陡然一緊。


    隻覺,為時已晚。


    如何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她……


    什麽都聽到了?


    天庭北角;


    小山上仙霧繚繞,一座奇巧小殿屹立山峰頂端,本來寂靜啄食的仙鶴和通身碧翠的仙鳥在屋前啄食,突然之間好像嗅到什麽不速之客一般齊齊驚飛。


    院中本來正在喂食仙禽的青衣小童見此,衝著仙禽們躲開的反方向看去,遠遠就見遠處一白點幾個猛虎跳躍已肉眼能分清,是團毛絨絨的白獸馱著個小仙子而來。


    小童回頭,對屋簷下席地而坐,日複一日的用龜殼搖著銅錢卜卦問吉的老者道。


    “師傅,客到了,用好酒還是一般的酒?”


    灰白散發青灰袍子的老者捏起一片銅板,就精準的崩中他腦袋,臉色發暗道。


    “什麽酒不酒!給一個1000歲都沒到的小仙子娃娃喝酒,什麽性質?什麽意圖?傳出去你師傅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上茶!好茶!”


    小童給崩了個腦門通紅,含著生理淚的憋憋屈屈去室內準備待客茶點,進了屋又覺得不對勁。


    探回半個身子,扒著門框小心的問那這兩天煉丹練的十分暴躁的師傅。


    “那個,師傅,客人既然是個小仙子的話,一般的茶應該就可以的吧?您確定您沒算錯?”


    按照自己師傅這看人下菜單的尿性,一個小仙子,還不至於讓他這麽高看吧?


    老者眉宇間卻凝重的很。


    “這個小仙子現在運勢是不怎麽樣,你且等著吧!用不了多久,她若不將這個九重天鬧的人仰馬翻,你師傅這個位置給你做。”


    這麽篤定?


    小童再不敢質疑,趕緊用十二分精神的去準備。


    院子前清淨了,灰衣老者沉澱了下近日比較冒火的燥氣,轉頭去看那騎著那如今的天界,誰看了都得眼饞幾分的神獸而來的小仙子,隻歎。


    “還是來了。”


    ————


    ————


    靈修殿的雲閣門前。


    直到那個小小的身影騎著神獸離開很久,靈修殿的三大輔助神官還有些恍然未定。


    從來都是最為冷靜的眯眯眼師兄抱衾,此刻難得臉上血色盡失,望著那孩子離去的方向,瞳仁逐漸慌亂起來,不知道是問人還是問自己的慌亂道。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師尊說是他的隕滅之日到了,司命星君卻說他有法子救師尊,如果讓她冒著生命危險練成的丹藥並未有幾分效果,師尊救不了,還害了她怎麽辦?”


    兩人同時看向他,夙夜蹙眉,問他;“既然你都沒把握,為什麽要給她司命星君處的指引符?”


    抱衾頓了下,最終臉上像是有什麽龜裂,再難承受的垂了腦袋,沮喪的捂住眼。


    “為什麽呀?大概我還是想賭一把吧?能夠兩贏多好?她能活著,師尊也能活著多好?”


    兩人沉默了,這樣的想法,他們不是沒有,終究是不敢,甚至之前生怕被人看出來,剛才撞上那孩子兔子一樣一雙紅眼睛的時候,他們不可謂不震驚,卻隱隱也有點陰暗的想法。


    她聽到了,出於愧疚,自己是不是就會有所抉擇?那也就不用他們來做卑鄙的事了,拿著她的命,來賭整個靈修殿的將來。


    那小孩哭成一雙兔子眼,倒是比他們誰都要有決斷,還笑成以往那副可愛小師妹的樣子問他們;“勞駕三位師兄,問個路。”


    她問什麽路,他們幾乎瞬間便明白了,那一瞬間有震驚,也有動搖,抱衾最先動作的給了她引路符,他們也沒人要阻止,準確的說……


    是不想阻止。


    可人真的走了,再冷靜下來,這樣將所有責任都推在一個小師妹世上,未免慚愧透頂。


    抱衾捂著眼睛的指間露出狼狽的眼淚,壓的嘶啞的聲音道;“卑鄙就是卑鄙,哪可能因為是主動還是被動的方式就改變本質?難看!太難看了!”


    ……


    ————


    ————


    司命星君處。


    月小樓從煎餅果子身上跳下來衝到簷下的老人跟前就跪在桌前伸出自己的手臂,紅著眼睛道;“怎樣抽靈力?抽多少……算了!隨便你抽多少,要我怎樣配合都可以,隻要你能救他。”


    司命星君給她的手臂猛的戳的退避三舍,揪著眉頭僵硬著臉,看著麵前這個實誠的小仙子。


    緩過神搖搖頭,先以手背將麵前的手臂給她推回去,道;“先別急,小娃娃,老夫先問問你,你可知這件事的危險性?”


    月小樓卻很難平靜下來的樣子,道;“知道,聽師兄們說了。”


    司命;“你自己如今什麽處境你也清楚,你卻還願意為了救一個並沒有認很久的師尊冒生命危險?”


    月小樓眼圈再次發紅,卻沒有哭出來,隻紅著兔子眼道;“欠的總要還的,我欠他,我還。”


    就算明知月上沒她在裏麵摻合恐怕也不會等很久,可既然趕上她添了這把火了,她就要補回來。


    她不喜歡人欠她,欠她不還的人她自己會討回來。


    她也不喜歡欠人,同樣她欠的那人願不願意,她會以自己的方式還回去。


    對月上具體什麽人品她依然無法真正判定,可本能已經做出判斷,她喜歡那個護短到跋扈的老仙翁,喜歡這個師傅,不想自己成為催他命的一把刀子。


    司命;“老夫再問你,你可知你這樣的修為,若真解開你的禁製,以一半靈力來煉丹,你的靈力不濟或者不均衡無法……”


    他看看她紅著的眼睛,到底沒說那個【無法】,放棄了這個念頭,隻道;“其實你不必為他如此,老夫也不隱瞞你,這丹藥練出來也未必有用,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已到隕滅之際,便是我能為他掙的幾分生機,怕是也爭不過天命,平白還要搭上你一個小娃娃的小命,何必……”


    “星君!”


    月小樓打斷他,一雙通紅的眼睛裏滿是不可動搖的堅定,且已下定了決心。


    “一分生機我也要與天命掙,而且我可以保證,我不會死。”


    司命意外的看著她。


    這事就是他也無法保證,誰也無法保證,所以請求太上老君那裏煉丹不成,他才自己升起了爐子操起舊業,畢竟多少萬年前他除了在卜卦推演上技高一籌,最初是與太上老君一起做藥童的,在上古大亂之際為前線做過不少救急藥品。


    在丹藥上的修為他不如老君,還是能有個分寸分量的,他沒把握的事,這小仙有?她是……不知無畏?還是勇者無畏?


    月小樓臉上的表情軟化了幾分,像是安撫老人家道。


    “我不會有事,我可有著太多的執念了,有執念的人可沒那麽容易死,星君別小看了年輕人的生命力。”


    “年輕……”


    司命立即一副吞了大便的樣子,給年輕人在麵前這麽當麵說,無疑是在提醒他他的年紀也已經與月上一樣,到了隕滅的時候了,雖然平時自稱老夫,他可還沒想服老呢!


    給這樣一堵,司命星君又改了主意。


    “成!你一個小女娃娃都敢,老夫有什麽不敢的。”


    司命到底還是沒有抽月小樓的一半的靈力去煉丹,找司命的意思是。


    “老夫怕你這年輕娃娃的靈力勁道太足,別老夫這麽多年的爐子撐過去了,你那已經垂危之際的師尊直接爆體而亡了,用你的血,這樣你的小命有保障,老夫也好掌握分寸。”


    月小樓有些擔心,怕用血的藥效無法達到與靈力的效果,結果這老星君火氣立即爆了。


    “將你那顆不安的心給老夫好好按回去,老夫這麽多年雖然主要以算卦為營生,不代表當初在藥爐學的藥理本事就忘了個幹淨,你讓專門煉丹的太上老君來和老夫比,他還未必能比得過,好好去養血,老夫要放你血的時候當心血不夠老夫給你放幹!”


    月小樓覺得她明白什麽是【物以類聚】了,靈修殿殿主月上的脾氣不好,誰敢惹他他就敢和誰杠,因為是搞教育的,總體上還是比較冷靜的類型,脾氣不好也就像那天集體罰他們那樣陰陽怪氣,這位司命星君……


    當真是個斤斤計較的暴躁脾氣,以此類推的話,與他們同輩的,那些,如今還活著的神尊們,怕是沒一個脾氣好的軟柿子。


    月小樓一連在司命星君處逗留三天,三天後她一臉失血過多的白著臉騎著煎餅果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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