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她。”


    她喜歡這個曇花小仙子,他怎麽可能動她喜歡的朋友?雖然說現在他巴不得將她在意的人全部清除,霸占她心裏的每一絲角落。


    雖然有著這樣的衝動,雖然承若了一直寄存在桃花簪裏那個人,他還是彎腰將這擋著他的曇花小仙自抱起來,放到一邊的躺椅上。


    在結界內困著的流川,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放下心來。


    不是他自私,是旁人的事,他不認為外人有幹涉的餘地,他如今這般,隻祈求流光別受魚池之秧便是最大心願。


    黑衣男子將擋路的人處理好,再回到床邊這才滿意,坐下來,見她額頭上又疼出不少汗,便用流光剛才遺落在床邊的帕子又為她擦拭一遍。


    做好這一切,這才將伏在軟枕上的人肩上薄衣取下幾分,入目便是一道手掌之長的月牙暗黑鞭傷,沿著那道鞭傷,已經讓她小半個背部都感染的血紅浮腫一片。


    眼底的暗色更重,壓抑在喉的聲音微顫。


    “小妖……”


    傷她從來非他所願,可每次遇上她,好像總是難以控製事件發展。


    究竟是他的錯,還是他們這交錯的命運,注定是割在她身上的刀子?


    傾身,他的唇輕而又輕的落在那道鞭痕上,可能是鞭傷敏感的厲害,可能是他的唇溫度過低,觸感清晰,月小樓肩膀顫了下,意識卻無法醒來,疼的低吟出來。


    掌心扶在她頭上,冰涼她同樣滾燙的額頭,月小樓的痛-吟沒那麽強烈了,呼吸依然沉重。


    男人的手安撫似的一下下撫著她的發,她的腦袋,另一手虛虛罩在她傷上,低頭腦袋抵在她額跡,仿佛要傳達到她靈魂深處一般,低聲在她耳邊道。


    “小妖,乖!很快就不疼了。”


    月小樓在痛苦中入睡,在痛苦中醒來,不過醒來,感覺好像沒那麽痛了,可身上,依然很沉。


    睜眼,也不是在她剛搬入的簡易小殿房間裏,是她的內府。


    而她,正伏在曲卷起來的老槐樹根上,這裏,是她往日在內府修煉的最佳寶座。


    “醒了?”


    耳邊熟悉的低沉聲音傳來,月小樓本能繃緊了整個身子。


    她說身上怎麽這麽沉重,合著這人在她背上壓著?


    “這麽害怕?還是又做對不起本尊的事,心虛了?”


    一吻落在她鬢角上,一隻手已經沿著腰身劃到她前邊,他好像特別喜歡捏她的腰腹,她卻有種自己的腰身隨時會被他一手捏斷的恐懼。


    也因為這一手,她嚇的僵硬的身子反應過來,反身一把將人推開便想逃。


    人推開了,她沒逃掉。


    手腕被撈住,然後她整個人又被撈回到他懷裏,手臂一圈上來,就感覺她整個人都被他的世界鎖住了。


    撞入那雙好像總是含笑的眼睛,卻是心肝膽顫的。


    就像他說的,她慣來害怕他,何況今天還確實是做了對不起他……不對,讓他介意的事。


    無論是她在陣門上的加強穩固,還是在淩霄殿上的狂言,都是往這個人心上紮刀子吧?他好像挺介意她總往他心上紮刀子的?


    “當真做對不起本尊的虧心事了?”


    她閃爍閃躲的眸子讓他確定這一點,實際上也不用她來親口回答什麽。


    他能讓天庭對他無可奈何,所用的自然不僅僅是他武力和地盤上的威懾。


    不過這些,沒太想讓她牽扯太多,另外……


    他是喜歡從她口中得到一些答案的,哪怕明知是她為自保胡扯的掩飾,還是想看她的那種掙紮和費盡心思。


    起碼那一刻,她是在用心對他的,哪怕是對付……


    果然,這次依然不負他所望。


    “你在發什麽夢話?”


    月小樓眼睛看向別處,掙不脫他,也盡量讓自己理直氣壯道。


    “本來就是各為其主,立場不同,落到我頭上,就算真做了什麽與你為難的事,也不算意外吧?”


    千魘眼底的笑意僵硬一瞬,隨即摻進幾分失望。


    手指攀附到她晶瑩玉潤的耳垂上,用手指撥著那有著仙子都有的耳洞,此刻卻無一飾物的光潔瑩玉,眼底顏色漸深。


    “現在已經連敷衍也不願了嗎?月小樓,你是不是覺得,無論你如何,本尊都不會痛?”


    月小樓微怔,回過頭來,有點意外的看到他眼裏的暗淡,心頭一緊,可隨即就反應過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心軟。


    “痛的話,棄了豈不更好?”


    千魘怔住,細細的看著她越來越平靜的麵容。


    那雙澄淨的眼裏更是逐漸平息,即便現在她在他懷裏,即便她為他波動從來都是害怕,現在卻是連這點害怕的波動也越來越容易控製的。


    千魘心頭微涼,不由好笑。


    “疼了就鬆手,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嗎?可是小妖……”


    他探身,到她耳邊,低聲卻是如同詛咒道。


    “你太不了解本尊了,本尊想要的,就是生生斷了一隻手,去了半條命,也不會鬆手。”


    月小樓臉色再次刷白,男人直起身,端詳了下她的重新驚恐起來的表情,好像滿意了一樣,唇角的弧度揚的更深,一手罩在她頭上拍了拍,讚賞道。


    “嗯……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可愛,雖然本尊不是不喜歡你為本尊心動的樣子,沒辦法,現在要求你這些好像有點強人所難?那暫時,就先以恐懼的方式維持對本尊的心跳吧?”


    月小樓心底發涼,這個人認真的?他是真想這樣和她糾纏下去?他……


    憑什麽這麽堂而皇之?


    憑什麽這麽擅自決定……


    此時此刻月小樓還沒發現,隨著她的心情轉變,吹在身上的風淩厲了很多,不再是溫柔小風,老槐樹在以緩慢的速度伸張,湖泊的湖麵在渾濁,沼澤在擴大……


    千魘發現了,仰頭看看天上不再那麽明媚的陽光,眼底微涼,聲音卻依舊平穩中夾著絲隨意道。


    “說來本尊這次來也不單單是為找你敘舊的。”


    像是不想與她聊這些讓他心情不好的話題了,他鬆開她,雙手負後,慢悠悠步回以往她常坐的老位置,悠哉坐下,倚在樹根上,看著站著心情同樣不好的她,道。


    “當然,也不是為找你算上次從本尊手上逃跑,還有今天在淩霄殿上的賬的,小妖,本尊對你很寬容,即使你可能根本沒發現。”


    月小樓盯著他,臉色依然白著,心頭的驚懼卻逐漸平複下來。


    他想讓她恐懼他?那她……


    偏不懼,即便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


    “那你來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呀……


    千顏笑。


    “若本尊說是來減輕你的疼痛,


    告訴你那一鞭沒想打到你,沒收住。


    想……告訴你,本尊又想將你偷走了,你信是不信?”


    月小樓蹙眉,顯然一點也不喜他這樣輕浮的玩笑姿態,千魘笑笑,又搖搖頭道;


    “罷了!不重要,且不說你信不信,本身,你也不需要這些“解釋”的,既然如此,咱談點你我都敢興趣的。”


    感興趣的?她可不覺得他們之間有共同感興趣的東西存在,千魘張口,卻真道出她如今正在意的東西。


    “你不想知道淩霄殿為何處處針對你?”


    月小樓一驚,看到他眼裏濃烈幾分的笑意,隱約意識到自己好像又中這人的圈套了,他想讓她因他而激動心情有波瀾,最好的方式自然是冷靜,可這事……


    她無法否認,她一點也無法冷靜。


    “甚至這次,還將你派來駐守無極峽穀的陣門了。”


    像是不想給她平靜的時間,他張口又丟過來一記炮彈。


    月小樓憤怒,再看他又得意幾分的笑顏,他果然是有意的。


    他不想讓她好受那就一起誰也別想好受,月小樓冷眼道。


    “都說了,我想知道,小羽毛會告訴我一切,再過幾天他差不多便從南海回來了,我不需要從你口中知道。”


    這招,她之前用還有效,今天顯然這人有免疫力了,抬手將她以靈力卷住撈進懷裏,又被他一手箍住腰。


    月小樓瞪他,當然瞪不出來個結果,反倒讓他更愉悅了,抬手捏捏她鼻子,又道;


    “乖一點,放棄你這些挑釁我的小心思,若不聽話,我不介意現在將你靈體偷走,別不信,本尊能做到。”


    月小樓閉嘴了。


    她當然知道他能做到,他是誰呀?


    千魘,魔界產生以來在位最久,也是擴展魔界領土最廣泛內部統一的魔尊。


    便是前身還是顏商太子的時候,都讓多少天界神官黯然失色,嫉妒的集體轟他下去曆劫,曆個劫還將人間弄的百年動-蕩,又拉下去一匹淩霄殿的犯事神官。


    他是電,他是光,他是唯一的神話,誰敢質疑他有什麽做不到的?不然怎麽會是大魔王?


    “這才乖!”


    即使迎著她的怒目,他的心情好像也很好,月小樓無語了,也不敢亂動,就這樣先看他究竟想說什麽。


    千魘手肘撐在樹根上,一手撐頭,這才聊天一般道。


    “本來你一個小仙,便是再強,又沒有我當時的身份敏感,做事也不像當年我那般張揚惹眼,所以隱約明白你眉心的禁製壓製下的力量,我也納悶為什麽淩霄殿的人會盯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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