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把鼇拜圍的裏三層外三層,都想看看用三石弓的英雄長什麽樣。鼇拜被簇擁著下了城牆,笑道:“都別圍著我了,還不趕緊去把那些人頭割下來,把馬牽回來去,那可是戰利品。殺了韃圌子有賞錢嗎?一個人頭值一兩銀子嗎?”


    “怎麽可能有這麽多賞錢,不過有馬也很好啊。”明末正七品的官圌員一年定的俸祿才四十五兩銀子,要是殺了敵人就獎賞,那得獎勵多少?不一會兒,有人出城牽著馬回來了。鼇拜當然不會要,送給了這裏的士兵。鼇拜剛剛就送了這些人一大筆財富,現在大神威,更博得了士兵們的好感。


    箭無虛,輕圌鬆射死了五個人。士兵們明白了為什麽他敢提議去搶韃靼人的牲圌畜,藝高人膽大。


    “大人居然能用三石弓,太厲害了。”


    “是啊,這弓平時是打熬力氣用的,還沒見過誰用的這麽輕圌鬆呢。”鼇拜被眾人圍著,好像開新聞會一樣。他正色道:“你們不懷疑我的本事了?我在這裏待不了多久,趁這機會帶你們去收拾一下韃圌子怎麽樣?你們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幹?”


    見有他這種猛將在,士兵們都有了底氣,立即就有很多人響應。平時遇到這種挑釁,他們都不會出城迎戰,韃靼人少也不會殺進來,往往是不了了之。隻是韃靼人常常會伏擊落單的漢圌人,讓他們氣惱,鼇拜給他們出了一口氣。


    過了不一會兒,寧夏鎮總兵秦飛和蘇夢兒等一隊人騎著馬趕來了。秦飛迎上來,苦笑道:“黃大人,您要出來視察,怎麽不通知下官一聲呢?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要是萬一在我這地方有什麽閃失,我可擔待不起啊。”士兵們一聽秦飛稱自己為下官,都愣住了。


    秦飛道:“你們這麽圍著黃大人成何體統,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錦衣衛指揮使,手下都是皇上的精兵,他還是當朝太傅,一品大員,你們就讓他坐這種破椅子?黃大人,跟我這邊來吧……”剛才還和鼇拜聊的帶勁的一個夥子,愣道:“大人,你還真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啊?”


    “這還有假?黃大人,他們沒胡什麽吧?”秦飛苦笑道,生怕這些人了不好的話,把鼇拜得罪了。


    “沒有。我和他們聊的很高興,以前我也是從華覺島上一個人物起步,軍營裏和士兵們同吃同住我都習慣了。秦大人不用大驚怪。”


    秦飛找千戶和旗長,一聽他們打獵去了,大雷霆。叫道:“胡鬧,這種時候怎麽可以玩忽職守,帶人去打獵?韃圌子來了怎麽辦?”鼇拜道:“秦大人,我倒覺得打獵更重要。


    朝圌廷長期不軍餉,軍中這些兄弟們窮的揭不開鍋了,如果單身還好,有的人一家老都在這裏,不去打獵,又沒糧食,讓他們怎麽活?吃草根樹皮嗎?韃圌子既然不會大舉進攻,經常去打獵也未嚐不可。”


    這些士兵們通常一有事就會被上級罵的狗血淋頭,聽到鼇拜為他們好話,都很感動。鼇拜又道:“我願意和軍營裏的兄弟們待在一起,為上者如果不能身先士卒,軍圌隊怎麽會有士氣?你來的正好,我有一些能夠改善大家的生活的提議,希望你能允許。”


    秦飛道:“黃大人請。”


    鼇拜笑道:“我想帶兵去趟賀蘭山,主動攻擊韃圌子的營地,搶他們的牲圌畜回來養。”


    “這怎麽能行呢?”秦飛嚇了一跳,叫道:“朝圌廷下達的命令就是死守,不是出擊。萬一吃了敗仗,下官是要負責的。”鼇拜背著手,笑道:“秦大人,寧夏鎮有官兵近十萬,你為什麽這些部落敢於頻繁來騷擾呢?”


    秦飛尷尬道:“這個,下官不知……”


    鼇拜大聲道:“就因為我們大明的軍圌隊從來不主動進攻他們,隻知道守城。他們在糧食收割的時候,全體出動也就幾千圌人,能給我們製圌造多大圌麻煩?如果反過來,我們主動打出去,搶他們的東西,韃圌子根本就沒城可守,你這仗有可能打輸嗎?”


    幾個士兵高聲叫道:“黃大人的對,我們穩贏!”


    “打死他們!”


    秦飛急道:“大人,出了事情我真的是付不起責任啊。”


    不求立,隻求不出錯。大明盡是些這種官圌員,明明有優勢卻不懂得利圌用。鼇拜可是精通搶圌劫之道,笑道:“如果把這群蒙古人打服了,打怕了。黃河沿岸也可以屯田耕種,到時我們這裏就可以自給自足了。我有信心,隻要半年時間,就能打的他們再不敢來。戰勝對手,又搶了財富,有什麽不好?現在我沒殺光他們,不過去搶牲圌畜,你都沒信心?”


    秦飛愁眉苦臉,不知什麽好。


    鼇拜笑道:“你們誰熟悉這裏的地形?知道怎麽去賀蘭山嗎?那的牛羊有沒有辦趕回來?”


    一個士兵舉手道:“大人,我認識路。知道怎麽過去。我們人多,也都會趕牲圌畜。”


    秦飛瞪了他一眼,看著鼇拜哀求道:“黃大人,這樣真的不行啊。”


    鼇拜大聲道:“你覺得不行沒關係,你留在這裏,我親自帶他們去。但搶回來的東西,都是軍圌隊這些弟兄們的。現在軍餉還沒到,我身負皇命有必要幫他們想出一條生路。萬一失敗了,責任我全擔著!”


    周圍的官兵們整齊的叫好。他們也被這個建議吸引了,搶韃圌子,雖然有些冒險,卻是險中求富貴,一旦成把大批牛羊帶回來來了,以後日子就好過了。


    鼇拜道:“現在就開始準備,多派些探子查看他們紮營的位置和情況,畫張圖回來,隻要有機可乘,明天晚上我們就動夜襲,讓韃圌子看看咱們大明人的厲害!”


    “好!好!”


    明朝的士兵還是很有血性的,他們沒有讀四書五經,沒什麽文化,要想活的好,最好的辦就是讓自己英勇善戰。見鼇拜官大,又為他們著想,幾乎周圍所有人都出聲響應了。秦飛也愣住了,這還是那群沒精打采的士兵嗎?這麽強的軍氣,多久沒有見過了?


    秦飛也沒想到這位來安撫的大人竟然這麽不安分,可是也沒辦,官大一級壓死人。鼇拜比他大了不隻一級。鼇拜又對秦飛聲道:“秦大人,這事肯定會成的,到時候打了勝仗,這份勞不也是你的嗎?別愁眉苦臉的了。你以為我做這些事情為了什麽?安撫的話再多也沒用,最好的辦是讓士兵們看到實際的好處。我剛才和他們聊天,這些人都已經到了爆邊緣,萬一不等軍餉來,他們就兵變了,到時候你就別責任了,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秦飛歎了口氣,不知道什麽好,他從來沒想過帶著士兵打出去。他覺得“黃鵬”太年輕了,血氣方剛。如果出了事,就讓當地的地圌方圌官作證,是“黃鵬”強行奪了他的兵權,如果這一戰順利的話,士兵們吃飯的問題解決了,他也能有好處。


    蘇夢兒一直沒開口話,士兵們以為她是鼇拜的夫人,她也沒有反駁。


    等回去的時候,蘇夢兒對秦飛等幾個隨行的人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和黃大人談談,你們先走吧。”


    秦飛等人先告退了。兩人放緩了度,蘇夢兒輕道:“你真是個好事分圌子,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嗎?為什麽你要管這些不熟的人,他們不會因為這事就為你效力的。”


    鼇拜笑道:“我不指望他們為我效力,隻是覺得黃河沿岸的土地不用來屯田太可惜了。賀蘭山的動物那麽多,抓上一群也可以自給自足。貼吧奉獻。其實寧夏鎮非但不窮,還有很大的展空間。隻是那些韃圌子搗亂,才展不起來。”蘇夢兒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最近一直趕路,蘇夢兒臉上也有了憔悴之色,鼇拜歎道:“你別去了,在這裏等我的消息吧。不讓別人知道連環弩的事,你不能再用那個了。你夫雖然很厲害,但沒有練過硬,萬一被箭傷了怎麽辦?”


    “我不是弱女子。隻要有刀,我也不差,你別想扔下我。”


    這話的有歧義啊,我怎麽覺得自己像拋棄妻子的丈夫?鼇拜笑道:“我這是關心你,怎麽是扔下你呢?白天你還可以躲箭、擋箭。但晚上行動,怎麽擋?而且你去了也沒多大作用……”鼇拜了一半,看蘇夢兒臉色陰沉,無奈道:“算了,去就去吧。但是你不能離開我身邊。”


    蘇夢兒這才露圌出一絲笑容。“你以後再敢看我,我絕不繞你。”


    鼇拜笑答:“我從來沒看過你。隻是覺得一群大男人行動,你跟著不太方便,影響氣勢。剛才他們都把你當家屬呢。”


    蘇夢兒咬著嘴唇道:“你又來了。”


    鼇拜笑道:“好,好,不了。明天,就讓我們聯手殺這些找麻煩的韃靼人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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