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大陸


    “主人”一襲紅衣的男子,低垂著頭,一縷青絲垂在兩側,菱角分明的下頜,唇角微微勾起,十足的美男子。


    “可有消息?”坐在上座的男人,頭發高束,一身幹淨利落的藍色錦袍,清透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根據線報,曾在不都城發現姑娘的蹤跡,隻是後來跟丟了”


    男人扶著額頭,有些惱怒,但也無處發泄。


    “前幾日仙界那一陣陣雷劫,是為何事?”


    “據說是仙界的淩華上仙下凡曆劫未完成,天帝強行將她帶回了”


    “哦?”男人微微側目,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靈光“他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事情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興許是這淩華上仙比較特別了,畢竟幾千年來,可就出了這麽一個上仙”紅衣男子說完輕掩嘴角,露出似有似無的笑。


    “再過幾日,樓家該挑選新的將領了吧”藍衣男子岔開話題,似乎不想再討論有關仙界的事情。


    “是,隻是聽聞樓家二公子近日........近日.......”紅衣男子頓了頓,不知如何將話說的圓滿些。


    “臨澤,你何時說話也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


    臨澤一聽,立馬挺直了腰板,將衣襟理了理“近日樓家二公子與那名憐西揚走的格外近,坊間皆傳言,樓家二公子二十有三還未婚配,是有龍陽之癖”


    “哈哈哈哈”藍衣男子聽完大笑起來“這坊間的話聽聽也就罷了,切勿當真”


    “可是,可是......上次我出去辦事,的確看見二公子出入“入雲閣”,主人,二公子也是你侄子,你可得好好管管,切勿斷了樓家香火”


    臨澤越說越沒大沒小,現如今都打趣到自家主子身上了。


    “你莫不是忘了上個月那頓板子?是不是身上皮癢癢了?”


    男子一說,臨澤立馬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別說,現在都還有點隱隱作痛,那些人真是沒輕沒重,下手如此狠,雖說後麵已經教訓過他們了,但是依著臨澤的性子,顯然是不夠的。


    “主人,你也別怪我話多,姑娘已經走了都快十年了,你也不出去找找她,還在這裏傻傻的等著,說不定啊,姑娘在外麵早就已經有了心上人,將你這舊人忘得幹幹淨淨了”臨澤一口氣將話說完,憋得滿臉通紅。


    “臨......澤”男子顯然是已經生氣了,一聲吼叫,房間裏的杯盞都隱隱作響。


    “得,主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我爹還在家裏等我回去吃飯了,我先走了啊”話剛落,臨澤嗖的一下便沒了蹤影,跑的比兔子都還快。


    大殿內的男子臉色鐵青,摸著腰間的玉佩“你真的已經忘了我嗎?”


    坐在大殿的台階上,目光深邃。


    入雲閣


    一身玄色的男子身形有些搖晃的走了進去,迎麵走來一位滿臉帶笑,約莫著有三十歲的男人。


    “喲,這不是二公子嗎,今日又來找西揚嗎?”


    喚作二公子的人,將男人推開,從懷裏掏出一定金燦燦的銀子“走開,別來煩我”


    男人看見銀子兩眼冒光,待二公子走後,將銀子放在口裏咬了一下,硌的牙齒生疼,隨後美滋滋的將銀子揣進荷包裏,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二公子晃晃悠悠的走向了二樓最裏處的房間,一掌將門推開。


    房間裏穿著一身花色錦袍的男子見了連忙上前扶住將要倒地的人“炎冥,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說話間便將他扶到床上休息。


    “西揚,我要為.....你贖身,我們......我們走的遠遠的,再.....再......再也不回這離淵”說著說著,炎冥胃裏一陣翻滾,將中午吃的全都吐了出來。


    西揚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可是今日又跟你父親起了爭執?”


    吐完了,胃裏空蕩蕩的,炎冥直直的躺在床上“他什麽都不懂,我為何就不能與你在一起?”


    “我們這樣,本就是有違倫理的,你們樓家如今就隻剩下你了”


    說起樓家,卻有三位好兒郎,隻可惜...........


    大公子十八歲那邊戰死沙場,三公子受了刺激整日瘋瘋癲癲的,尋遍了天下名醫也無濟於事。


    唯獨二公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隻可惜...........


    “我不管,不是還有叔皇嗎?”


    “王雖說是姓樓,但是與樓家並非有血脈之親啊,王隻是當年你父親在戰場上救下來的”西揚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麽些年,叔皇同父親就像親兄弟一般,在我眼裏叔皇一直都是樓家的人”炎冥還是很喜歡這個叔皇的,處處為他辯解。


    “炎冥.......”


    炎冥有些激動的拉著西揚的手“人生短短數十載,如果不能隨著自己的心願而活,我寧願死”


    西揚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呸呸呸,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今日你酒喝多了,說的都是些胡話,你先好好歇息著,等明日酒醒了就趕緊回樓府吧,過幾日,王要挑選新的將領了”


    西揚話剛落,炎冥便沉沉的睡去。


    西揚輕輕笑了笑,為他蓋好被子,將幾絲淩亂的青絲,理與耳後“我們本不該”


    說著,將房間的穢.物整理了一番,便坐在桌邊發呆,不知想些什麽。


    炎冥估摸著睡了三個時辰,西揚房間的門被猛地踹開,一位中年男子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西揚定睛一看,很是恭敬的上前行了禮“樓將軍”


    樓將軍正眼也未看他一眼,便命身後的人將炎冥帶回去。


    臨了很不客氣的說道“你要是在與他來往,我掀了這入雲閣”


    西揚在一旁低垂著眸,看不出神色,在樓將軍走至屋邊的時候,才緩緩的說了句“樓將軍慢走”


    剛下樓,便有一眾愛熱鬧的人聚在一處,指指點點。


    “那就是樓家二公子啊,看來坊間傳言是真的了”


    “是啊,是啊,沒想到堂堂樓家二公子,也有這龍陽之癖”


    “二十有三還未婚娶,不是有隱疾就是有特殊的癖好”


    “...........”


    一眾人偷摸著笑了起來。


    樓將軍似乎是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帶著殺氣的雙眼掃視了下四周,眾人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樓府


    “來人將他給我潑醒”樓將軍筆挺的站在一旁,身上有著渾然天成的氣勢。


    “將軍”管家似乎是想勸說什麽,別樓將軍一個眼神瞪了回來,隻得乖乖的從井裏打了一桶水,稍頓,最後還是將這桶水潑在了炎冥的身上。


    縱使現在已是初夏時節,井裏的水卻是冰寒至極。


    炎冥一個哆嗦便醒了,看到的是樓將軍那張想要殺人的臉。


    “父親”


    “別叫我父親,我沒有你這麽個兒子,從今日起,你不能踏出樓府半步,要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父親”炎冥站起身來,叫住了欲走的樓將軍“我不喜歡那些王侯郡主,也不喜歡大家千金,我隻喜歡西揚,我.......”


    “啪”樓炎冥話還未說話,右臉便火辣辣的疼。


    樓將軍氣的渾身都在顫抖,身形微微朝後退了一小步“孽子,都怪我平時沒有好好教導你,才讓你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我不認為喜歡西揚是下作的事情”樓炎冥再一次的反駁道。


    管家站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裏暗暗的想“二公子這下有好果子吃了”


    “男子可以喜歡女子,男子又為何不能喜歡男子?老祖宗可沒有這麽規定”


    “好......好......好.....很好,今日我便讓你看看老祖宗有沒有這麽規定”樓將軍朝管家看去,嚇得管家虎軀一震。


    “管家,上家法”


    管家一聽,臉頓時白了幾分“將軍,二公子隻是酒未醒,說了些胡話,還請將軍莫要動怒啊”說罷,拉了拉樓炎冥的衣角“二公子,趕緊像將軍認個錯吧”


    樓炎冥卻將頭別向一邊“我沒錯,我何錯之有?”


    “..........”


    “管家,還在磨蹭些什麽?還不快去?”樓將軍的這把火已經燒到眉毛,不出一出,恐怕沒有那麽容易消下去。


    管家見大勢已定,便去向祠堂請出家法。


    “跪下”樓將軍厲聲說道。


    樓炎冥倒也沒有反駁,咚的一聲便跪下了。


    樓將軍甩起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男子背上,男子咬緊牙關大氣也未出一下。


    一旁的管家自幼是看著他長大的,這一下一下的仿佛像抽在自己的身上。


    第二十鞭的時候,管家連忙上前“將軍,再打下去,二公子怕是承受不了了”


    樓將軍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青筋暴起,額頭的汗如雨滴一般低落,後背的衣裳已經被打爛了,印出一條條血痕。


    看著他這副樣子,仿佛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也是一條路走到黑。


    樓將軍將鞭子一扔“去祠堂思過,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再來見我”


    等樓將軍一走,樓炎冥再也支撐不住了,兩眼一閉便暈死過去。


    管家急了,連忙叫來嚇人將他扶著房間,自己去濟善堂請蘇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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